“現今東京里頭,有幾家異軍突起的鋪面,生意十分火爆,薛夫人可以多看看,多學學。”
沒想到那掌柜竟然還主動提點自己,薛檸感激道,“多謝掌柜,薛檸一定會竭盡所能。”
既然掌柜的都說了,薛檸便去那幾家鋪面逛了逛。
很奇怪,同樣的脂粉鋪子,香奈閣的胭脂水粉賣得比別家昂貴,生意反而更好。
只是那些胭脂水粉花樣極多,名字也很奇怪,想買,卻不是誰都有資格。
且一些胭脂,還要先付定錢,才有貨。
每月只賣三盒,多的便不賣了。
“這樣做買賣,竟然也有冤大頭愿意買賬?”
寶蟬滿腦子都是問號,她與薛檸都沒有所謂的會員卡,因而連排隊的資格都沒有,很快便被香奈閣的丫頭客客氣氣請了出來,那人好讓她們現在鋪子里買幾盒“基礎款”,先充值一百兩,便能有成為香奈閣會員的資格。
“寶蟬,你去選幾盒。”
寶蟬眸子一亮,笑眼彎起,“姑娘要送奴婢么?”
薛檸笑笑,“快去,多買幾盒你喜歡的。”
柜臺前不少年輕小姑娘都在挑選,寶蟬忙不迭鉆進鋪子里,就跟跳進糧倉的貓兒似的。
薛檸站在門口,若有所思地看著那些絡繹不絕走進店內的姑娘,心里忽然有了個打算。
“薛檸姐姐!你怎么也在這兒?”
沉思當口,一道清脆甜嗓將薛檸神思喚回。
她轉過身,瞧見長公主府上的馬車停在香奈閣門口,薛嫣然提起裙擺從車里下來,走到她面前,嘴角帶著燦爛的笑。
“姐姐怎么有空出來閑逛?”
“郡主呢?”薛檸很喜歡薛嫣然天質自然的模樣,“怎么也出來了?”
自打別院差點兒被擄走后,薛嫣然已經許久未曾出府了。
上回薛檸讓人送到長公主府的帖子,也被送了回來。
長公主將這個獨女看得緊,不許她隨意外出。
“我來給母親買胭脂,聽說這家的好,我讓人排了許久的隊呢,今兒終于有了貨,我這才專門來一趟。”
薛檸嘴角彎起,“我就是過來看看,郡主最近身子可好?”
薛嫣然笑容甜美,“好著呢,咦,阿澈哥哥怎么沒在?”
薛檸笑道,“他在翰林院忙。”
“哎呀,我都忘了,阿澈哥哥現在已經做了官了。”薛嫣然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姐姐,你等等我,我取了東西,再陪你說說話。”
薛檸微微一笑,“好。”
薛嫣然快步進了香奈閣,沒一會兒便興高采烈地抱著個精精美的盒子走了出來。
她是個熱烈的性子,拉著薛檸便上了公主府的馬車。
“郡主,我們這是去什么地方?”
“姐姐陪我去公主府玩玩好不好?”
薛檸本想說今兒怕是不得空,可薛嫣然豈會給她下車的機會。
她身體不好,又被養得驕縱矜貴。
莫說她不敢拂了郡主的意,便是當今圣上,也只有被這小郡主“欺負”的份兒。
薛檸無奈,只能暗地里讓寶蟬去一趟翰林院,等阿澈下衙,讓他過來公主府接她。
到了公主府,薛嫣然直接將薛檸帶到了她的院子。
院中種了許多奇花異草,如今三月底,園中枝繁葉茂,百花盛開,香氣撲鼻。
薛嫣然叫人在廊下擺了波斯絨毯,又叫人安置了紫檀木長案,準備了糕點吃食,龍井春茶,這才拉著薛檸一同在花圃前坐下投壺玩兒。
“昨兒的事兒我都聽說啦。”薛嫣然眨巴著漆黑明亮的大眼睛,巴掌大的清瘦小臉兒上膚色發白,沒什么血色,卻堆著滿滿的笑意,“秀寧郡主當真在阿澈哥哥家門口跪了一天嗎?我聽好多人都在議論此事,都說薛檸姐姐有了阿澈哥哥撐腰,現今地位已然與從前不同啦,不過我知道,姐姐才不是那樣的人。”
想起昨夜的事,薛檸不太自然,端起茶杯遮掩心虛表情,“嗯。”
“誰叫她欺負姐姐,是該跪,跪上三天也不過為。”薛嫣然自打認識薛檸后,性情活潑了許多,“我還聽蠻蠻說,昨日回去后,秀寧郡主便暈了過去,到現在還沒醒來呢。”
“蠻蠻與郡主走得近么。”
“上回在侯府遇到蠻蠻,便覺得她很有意思,所以有時我實在無聊了,也會請她過來坐坐,今兒一早還來了,不過回去得早,如不然姐姐也能與蠻蠻相見了。”
薛檸嫁人后,未曾歸寧回蘇家。
全東京都知道她與蘇家關系尷尬。
但薛嫣然知道,薛檸不是故意不回蘇家的,她才不是外人口中養不熟的白眼狼。
“蠻蠻很想姐姐,姐姐要不要找時間與她見見?”
薛檸笑容溫軟,她想蠻蠻,也想江氏。
嫁到李家也大半個月了,還沒回過侯府看望她,也不知她心里有沒有罵她恨她。
侯府那群吸血鬼,磋磨著她,也不知她與聶氏關系如何了。
宣義侯有沒有將掌家權還給她。
她與宣義侯夫妻之間的矛盾,也不知到了哪種地步。
不管怎么樣,和離之事始終要提上議程的。
不然她始終不放心,江氏一個人住在宣義侯府那個吃人的地方。
“快了,我和阿澈正準備過幾日回蘇家去看看。”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薛嫣然開心道,“對了,姐姐,你知道蘇茵嗎?”
“嗯,都是蘇家的姐妹,從小一起長大的。”
“蘇茵與洛家的婚事定了,過不了多久,蘇茵就要嫁人了,到時姐姐回蘇家便不會看到自己討厭的人了。”
薛檸意外的抬了抬眉,“之前不是說沒定下來?”
薛嫣然抬手將箭矢扔進壺中,可惜沒中,小姑娘努了努唇,纖細的長眉輕輕蹙起,又隨手拿起一支,“蠻蠻說,是蘇二公子去洛家與洛老夫人談的,回來便說這婚事成了,也不知道二公子用的什么法子。”
薛檸呷了一口熱茶,也不關心,淡漠道,“挺好。”
一連幾支箭矢都落在外頭,一竿未中。
薛嫣然攏著披風,氣呼呼的走到壺邊,將一把箭矢都扔進壺里,這才舒坦了不少。
“蘇茵欺負姐姐,搶走姐姐的未婚夫,姐姐還說挺好么?”
薛檸實話實說,“我對洛文鈞不是那種喜歡,所以他娶誰都行,只要不是我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