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臉上露出一絲苦澀,“全家團聚都是奢望,哪敢想那些,我先回去啦,廖翰杰該等急了?!?/p>
郭攸寧送他出門。
當廖翰杰看到那一大碗油亮亮、黃燦燦,帶著余溫,香氣撲鼻的丸子時,覺得沒臉沒皮找上門太值了。
二話不說,先嘗一個減饞,油香、肉香、蛋香等融合在一起,美到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
王林說五分錢一顆時,想都沒想,毫不猶豫地往外掏錢。
付了兩塊五后,找王林借了個菜碗蓋在上面,眉開眼笑地捧回了前院。
分沒分、怎么分不得而知,反正不久后,郭攸寧他們聽到了前院的歡呼聲。
接下來的幾天過得很是順遂,包子饅頭蒸了、各種餃子包了、花生豆子炒了……
還抽空給家里寄了不少臘野豬肉、臘羊肉、風干兔子、風干野雞;
也給陳經理送了兩只兔子、四只野雞、八斤野豬肉過年,小賺了二十四塊。
于臘月二十四、二十七跟孔勝意各交易了一次。
最后一次交易,在孔隊長的軟磨硬泡下,三種水果各給了一百斤,蔬菜量也增加到了七千斤。
她空間里最近采摘,和幾個月累積下來的蔬菜庫存,全銷售一空,當然也賺得盆滿缽滿。
時間一晃來到了臘月二十八,公社每年一度的大集在這天舉行
這一天,村民們可以光明正大地拿出家里存貨出去交換。
不僅平安公社的社員們會來,縣里的市民和其他離得近的公社村民,也會過來補充物資,機會實在太難得了。
聽說集市上物品繁多,有手工藝品、有山貨、有中草藥、有小吃……
這種好事,郭攸寧四人定然不會錯過。
對,就是四人,顧衛國、王爺爺和李叔于二十七號晚上回來了。
兩位經驗豐富的老工程師合作,終于將國產精密萬能銑床改進成功。
顧衛國也以見習技術員的身份,進了愛華機械廠,辦好手續后,正月初六正式報到。
這消息還沒有外傳,若是讓前院知青知道,不知會眼紅成啥樣。
能得到這份工作,主要托了王爺爺的福,他和李叔是下放人員,沒法一直待在廠里。
也就顧衛國適合常駐,可以成為溝通兩邊的橋梁。
二十八早上,四人包裹得嚴嚴實實,來到牛爬犁??奎c。
這里已經聚了不少人,五個牛爬犁可能都拉不下。
幸好不少人舍不得三分錢的車費,不帶東西擺攤的,大多天蒙蒙亮就走著去了。
也得虧郭攸寧四人來得早,堪堪擠上了最后一輛大軍哥駕的牛爬犁。
顧衛國抹了把完全不存在汗水感嘆,“大集的吸引力也太大了吧!感覺家家都出動了,那集市不得人山人海?”
大軍哥點頭:“那可不,八個大隊齊聚,加上周邊地區來人,烏壓壓的水泄不通。”
郭攸寧有些擔憂地掃過爬犁上的五娃,和另外一個小蘿卜頭。
緩緩道:“那小朋友們可得看好,人多雜亂千萬別跑丟了,也得防著些人販子?!?/p>
素芬嬸子重重點頭,“是的喲,四年前就出過丟孩子的事,這事確實馬虎不得。”
扭頭摸了把五娃的小腦瓜叮囑,“咱可說好了,綁在奶奶和你手上的繩子,一刻都不可以解開,不然以后甭想我領你出門。”
五娃昂起頭,神情嚴肅地拍著胸口保證,“男子漢,一個吐沫一個釘!”
那小樣,逗的大家哈哈笑。
一路歡聲笑語,兩個多小時后抵達平安公社。
集市就設在公社中小學旁邊的空地上,一直連上了通往供銷社那邊的主街。
他們到時快十點了,到處人頭簇擁,人聲鼎沸。
離得近的大隊,和鎮上居民,攤子早就擺好了。
這里規劃的還不錯,分類分區域擺攤,還有警察、民兵巡邏。
看得出來公社有認真組織。
郭攸寧稍稍掃了一下,大集共分為四個區。
有藤編、剪紙、刺繡等手工制品區,松子、土豆、大蔥等山貨農產品區,咸豆花、雜糧餅、糖葫蘆等自制小吃區,棉鞋、手套、帽子等日用品區。
大家想買的東西,要干的事都不一樣,所以一到集市就各自分開了。
素芬嬸子他們帶了些豆干,要去小吃區擺攤,最先離開。
顧衛國三人想吃美食,郭攸寧想逛山貨,約好十二點在公社國營飯店見面后,各自行事。
郭攸寧發現山貨農產品區最多的是干蘑菇、山核桃、榛子等物品,這些她空間里還有存貨,不過看到質量好的,也忍不住買上一些。
她是奔著中草藥來的,偶爾看到有人買黃精、何首烏、小靈芝等貴重藥材,她全給收了。
快逛完的時候,在一個邊邊角落里,發現了一位身著破羊皮襖,臉上皺紋堆砌的老人,蹲在地上皺著眉頭把玩著煙袋鍋子。
身前放著一個破麻袋,上面孤零零的躺著一根不知名的骨頭。
郭攸寧走過去,饒有興致地拿起來細瞧,跟醫書里介紹的虎骨很像;湊近一聞,腥味中帶點奶香,也符合虎骨的特征。
這骨頭保存得當,如果真是虎骨,用來泡酒是頂好的東西。
唉,曾經有兩只威武的老虎離她很近,可惜與它們失之交臂,如果以后還有機會,一定要去一探虎穴!
老人見終于有人光顧他的小攤了,起身將煙袋鍋子別到腰上,揚起了笑臉。
雖然只是個姑娘,但她拿著不撒手,那肯定是個識貨的。
認真介紹起來,“這是根虎骨,姑娘看出來了吧?”
郭攸寧遲疑地點頭,試探著問:“就一根嗎?怎么換呀?”
老人見她真感興趣,笑容更燦爛了,悄聲說:“有一整副,你感興趣的話,我一會就去拿來,換糧換錢都可以。”
郭攸寧好奇虎骨的來源,疑惑地說:“今年沒聽說過附近有人獵到老虎呀,大爺虎骨哪來的呀?不會是您老自己獵的吧?那真是英武霸氣!”
老人連連擺手,“黃泥都快埋到脖子了,我哪有那般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