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攸寧扯了扯祁哲成的衣服,輕聲低語,“老公停下,換我拉你,哪有讓病人載人的道理!”
祁哲成立馬停住,換小媳婦騎車,加速趕到了大門口。
下車一看,原來是邢隊長帶著兩位同志。
其中一人是有過一面之緣,去年一起護送過千安公墓后山被拐少女的劉副隊長。
邢隊長見到兩人,緊繃的臉色柔和了不少。
上前幾步,開門見山道:“祁團,寧寧姑娘,打擾啦!能麻煩將上午所講的關于蒲科長的事情,再詳細說說嘛?
我們詢問、監視、走訪后,發現跟你言語中的人,完全不一樣。如果方便的話,跟我們一起去觀察下,看看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這事郭攸寧自己也好奇得很,見祁哲成點頭,爽快地同意了。
兩人家門都沒進,就跟在邊三輪后面出發了。
十幾分鐘后,先到了東城分局,幾人圍會議桌而坐。
等劉副隊準備好紙筆記錄后,郭攸寧開始事無巨細的講述。
從在院門口見到蒲科長、李院長、和水蜜桃說起,一直到落水被救,回醫院后的鬧劇都沒有錯過。
記錄完,劉副隊皺著眉頭開口:“郭同志,這兩天我一直在跟蹤調查他,除了長相外,跟你所說無一相似之處。”
祁哲成肩背直挺,聲音冷然,“那一定有大問題,說不定這就是破案的關鍵。”
刑隊長揉著太陽穴自言自語,“難道有兄弟假冒?或精神分裂癥?”
郭攸寧放下手中茶杯,主動提出:“我現在就隨你們走一遭,是騾子是馬瞅過自見分曉。”
半小時后,幾人悄然出現在一處住有幾十戶人家,擁擠混亂的大雜院。
隨處可見亂搭的小廚房、窩棚,過道窄的地方僅容一人側身通過。
大雜院東北角,有一處公廁,距離不到五米的地方,有兩間低矮的小房子,那就是蒲科長的家。
六月中下旬氣溫高,旱廁散發的惡臭,殺傷力不是一般大。
十幾米開外的郭攸寧都被熏到了,忙戴上口罩紗巾,示意別人戴口罩時,大家齊搖頭。
女同志帶個帽子紗巾擋太陽正常,大老爺們戴口罩太顯眼了。
這時,監視的小個子公安低聲匯報:“目標下午請假,回家后一直未外出。”
大家全聚在一旮沓也不行,郭攸寧尋了處有樹蔭,視線還不錯的地方,卷著一頂麥草帽扇風。
也就等了五分鐘,三點半,目標家的房門緩緩打開,身著藍襯衣黑西褲,夾著公文包的蒲科長走了出來。
視力超2.0的郭攸寧,認真打量起來,此人腰背直挺、氣質內斂、步履沉穩,除了身高外貌相同,真的不像同一人!
怎么回事?
那人越走越近,郭攸寧戴好草帽,調整紗巾遮住大半張臉,捂著肚子迎著他疾走而去。
待在五米外小巷子里的祁哲成和邢隊長面露詫異,這不在他們計劃之內呀!
郭攸寧無暇它顧,只想就近弄明真相。
擦肩而過時,故意踩中一塊碎磚,假裝崴腳,加了三分力氣,朝他斜撞過去。
在“啊啊~”聲中, 重重砸在他身上,然后“嘭”的摔倒在地。
郭攸寧撞人時,瞇著眼仔細觀察過他的神情,他眼中有狠利一閃而過。
此人左側胸肌結實有力,下盤扎實,在她的蓄力一撞下,身體只是晃了晃,半步沒退!
這壓根不是百來斤都抱不起的弱雞,是個厲害的練家子!
此蒲科長非彼蒲科長!
為了演戲逼真,郭攸寧這一跤摔得很是瓷實,手肘都磨破皮了。
坐在地上,挽起袖子邊吹氣邊“哎呦哎呦”的叫喚。
還無理取鬧地指責,“你還是男人嗎?眼睜睜地看著女同志摔倒,也不知扶一把。”
那位蒲科長皺著眉頭,連拍了好幾下被撞的胸肩部位,好似急著拂去臟東西。
但道歉的話語很是誠懇,“同志對不起,你突然撞上來,我一時也懵了,再說也不敢唐突姑娘,怕有損你清譽。”
說完,伸出公文包,讓她拉著站起來!
媽呀,這不近女色的態度,是色胚能有的言行!
郭攸寧猛拽了一下公文包,借勢站起,再次印證他是孔武有力之人。
瞪眼冷哼后,對著絆倒自己的碎磚抬腳踢去。
踢出去不到十厘米,反抱著腳疼得呲牙咧嘴。
接著,還罵罵咧咧起來,“哪來的缺德玩意兒,磚頭散到路中間,我咒他上廁所掉坑里!”
“媽呀,憋不住了……”又瞪了眼目標人物后,捂著肚子朝公廁跑去。
等郭攸寧走遠,那人默默撿起碎磚放到路邊。
有位路過的大娘看到,笑著夸贊,“志偉真是少見的熱心腸同志!”
他露出謙虛地笑容,“舉手之勞就能消除隱患,何樂而不為呢?”
講完,說有事要忙,禮貌告別后,才往大雜院外走。
郭攸寧繞了一圈回來,只剩祁折成和刑隊長了,另外三人應該繼續跟蹤去了。
祁哲成敲著她腦門批評:“你貿然行動過于冒險啦,是沒組織沒紀律的表現,說說看有什么發現?”
邢隊長眼神灼灼地望著她,靜等后文。
郭攸寧環顧四周,除了幾個小孩在遠處玩耍,沒人在意他們。
她小聲開口,“雖然長相幾乎一樣,但絕對不是同一個人,你們著重查查,他有沒有孿生兄弟。”
邢隊長搖頭,“查過了沒有,這家人就一個孩子,父親鍋爐工,母親無業。你怎么如此篤定不是同一人的?”
郭攸寧條理清晰地開口:“之前那位沒胸肌,手無縛雞之力;這人肌肉結實、下盤穩固,功夫不錯。”
刑隊長眉頭緊皺,陷入了沉思。
祁哲成則眼神不善地湊她耳邊低語,“媳婦兒你不光對我的肌肉感興趣,別的男人也欣賞得很仔細。”
郭攸寧呵呵低笑,“黑夜給了我黑色眼睛,我卻用它發掘美好,在千萬人中尋到了最優秀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