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時,一行人抵達青蓮劍宗。
與天衍宗相比,青蓮劍宗看著沒有那般震撼,也沒有合歡宗那樣一看就很有錢。
除了山門很巍峨,有點大宗門的闊派,其他地方看起來很樸素。
它更像是一座巨大的劍冢,每一座山峰巍峨聳立。
像是天外飛來的巨劍,直入地底,鎮壓邪祟,威震寰宇。
云洛看到的第一眼,只感覺到了一個字。
強。
青蓮劍宗的弟子在山腳下夾道歡迎來客。
順便防止邪祟混入其中。
確認無誤就可以到外門的別院休息。
可能是常年生活在這種冷清的環境,這些弟子們看著都淡漠疏離。
看著客氣卻一點也不親近。
加之衣著只有黑白灰三色,瞧著死氣沉沉。
直到——
“合歡宗弟子到。”
迎客的弟子身體緊繃,神情戒備。
云洛心里發笑,不愧是死對頭,連高冷范都維持不下去了。
穆荷神色淡然地提交名單,配合對方檢查。
像是怕她們動手動腳,趁機揩油,連檢查都全部叫的女弟子。
青蓮劍宗的人檢查十分嚴格,但也沒有刻意刁難。
只是在她們上山時特意叮囑。
“參賽弟子只可在外門活動,不得隨意踏入內門,否則一律視為挑釁?!?/p>
穆荷頷首,沒有作聲,負手帶著眾人上了靈舟。
一坐下,褚璃開始蛐蛐。
“這青蓮劍宗也太無聊了,一個個跟死魚一樣。好歹是上三宗,歡迎儀式連支花都不擺,太沒情趣了?!?/p>
“那可不是?!被裘犯胶?,“從頭到尾就一個姿勢,你能期盼他們有什么情趣?!?/p>
云洛豎起八卦的小耳朵。
心想,還好裴硯清也是有點情趣的。
他還會抓著她兩只手按在背上。
蘇羨魚點點頭。
“就是,你看連年紀輕輕的小姑娘都板著個臉,一點朝氣都沒有。”
說著,她還欣慰地看向秦慕霜。
“大師姐,我再也不叫你秦冷冷了,和他們比,你簡直是甜妹。”
隨便蛐蛐兩句都能帶上她,秦慕霜給了她記白眼。
靈舟在外門停下。
被分配到給她們帶路的弟子很是不情愿。
去別院前,那弟子帶著一行人去看比賽場地,順便講解規則。
因為參賽的弟子多,青蓮劍宗大大小小準備了上百個比試臺。
在此之前,云洛還不明白青蓮劍宗為什么看著如此清貧。
畢竟劍修缺錢,但頂級劍修卻不是。
他們可以打妖獸,或是采集天材地寶,或是接護送任務。
隨隨便便就有上千靈石的進項。
看著一個個用精青石鑄成的擂臺,她一下就明白了。
精青石是一種極為堅硬的礦石,哪怕是元嬰初期全力一擊也只能打個小缺口。
所以常被用來制作護身法器或是丹爐、器爐。
它雖然貴,但是如果打碎了,還能重新熔融粘合在一起,效果也不會大打折扣。
而現在,青蓮劍宗用它鑄造了數百個試煉臺。
恐怕這些就是他們宗門平日自用的。
畢竟劍修打起來沒輕沒重,如果比試一次就損毀一個試煉臺,也是不小的消耗。
給合歡宗的人介紹清楚了比賽區域,那弟子才帶著眾人到了住宿的別苑。
稍微叮囑一番便離開了。
“這也太……不會是故意針對咱們吧?!?/p>
“比我們外門的條件還差。”
人走后,有弟子看著簡樸的環境嘀咕道。
青蓮劍宗的院子,除了有門有窗,就只剩一張普通玉床了。
連一床被子都沒有。
干凈得老鼠路過都要留下兩顆大米。
霍梅從隔壁天衍宗的院里回來,安慰大家。
“我去看了,所有院子都這樣,也不是針對我們。”
聽她這么說,大家也就平衡了。
她們不是不能住差的院子,但是不能被針對。
好在,她們大多不是初次參加大比,提前有準備。
什么天蠶絲被、夜明珠、鮫綃一股腦往外掏。
因為人多,青蓮劍宗安排的都是四人間,云洛四姐妹剛好一個屋子。
四人齊心協力,很快把屋子布置得溫馨又舒適。
從大通鋪一躍成了七星級大酒店。
休息一會兒,有人便閑不住了。
“好無聊啊,我要去找個劍修雙修,你們誰要一起?”
“我我我。”
“我剛才看到個弟子,可俊了?!?/p>
一群人決定好烏泱泱出門。
青蓮劍宗滿地都是劍修,對她們而言就像貓進了耗子堆。
饒是剛才那些弟子高冷又如何,反正青蓮劍宗上萬弟子,總有幾個悶騷的。
再不濟,還有其他宗的優秀弟子備選呢。
云洛三個嫡親師姐也行動了。
她也沒閑著,想到師父的叮囑,騎上拽拽出去物色獵物。
一出門,她拉著個青蓮劍宗的男弟子問。
“請問縹緲宗住在哪個院子?”
她極力表現得禮貌,對方卻依舊警惕看著她。
或許是沒被女孩子這么親近過,對方紅著臉給她指了個方向,然后落荒而逃。
心里還在想:合歡宗果然手段了得,只是跟他說句話便讓他臉紅心跳。
卑鄙,一定是用魅術了!
云洛撓撓頭,沒多理會。
還沒到目的地,迎面便走來幾個勾肩搭背的男弟子。
云洛盯著其中個魁梧而俊秀的男人看了兩眼,偷偷背過身拿出卷軸瞄了一眼。
張奎,天品金靈根元嬰期,體修,是他沒錯。
只是……
看著勾勾搭搭的三人,她眉心幾乎能夾死蒼蠅。
她打量得有點肆無忌憚,三人警惕地看著她。
明明她只是筑基,張奎卻貼著墻與另兩人蟹行。
終于離她有數丈遠后,他才翹著蘭花指。
“看什么看,別以為你長得好看我就會喜歡你?!?/p>
說罷,左擁右抱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
云洛彎腰,摳嗓子眼干嘔。
理智告訴她,不能搞歧視,支持性取向自由。
可人一旦見過現實中的鈣,就會對這個群體失去二次元濾鏡。
初中的時候她去姑媽家,姑媽家開了家賓館。
因為是小本生意,姑媽有時候會自己打掃衛生。
有一天,她和姑媽一起,推開門的那刻,一股惡臭襲來。
你懂滿房間都是屎,混雜著一點血絲的絕望嗎?
從那以后,她看見幾個男人在一起,就會退避三舍。
害怕被松皮燕子噴一身。
她錯了,她不該明知縹緲宗的名聲還抱了一絲僥幸心理過來。
云洛又干嘔幾聲,拿出卷軸,果斷在張奎頭像上打了叉。
難怪放在最后面,這得退退退退退……而求其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