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雅潼一副被她嚇到的模樣,低下頭,不敢吭聲。
陸煜承見江婉音變得伶牙俐齒,心里更堵了。
“你和雅潼計較什么,她和我們關(guān)系這么熟了,早就親如家人,和我一起吃飯怎么了?倒是你,不懂得和別的男人保持距離,我看你是被我慣壞了,才變成這樣不可理喻的樣子?!?/p>
江婉音覺得和他實在無法溝通,見他不是為了談工作,而是為了這些破事扯皮,干脆轉(zhuǎn)身就要走。
陸煜承起身上前拉住她。
見她今天穿著一身粉色小套裝,包裹著玲瓏的身段。
頭發(fā)都扎起來,露出明艷的五官,精致的鎖骨,和以往的模樣有些不一樣,倒讓他舍不得繼續(xù)說她了。
他嘆口氣,道:“我知道你肯定是因為昨天的事情,才故意和我鬧脾氣,可是我都和你解釋過了,你為什么就是不肯聽。這樣,我們各讓一步,和好吧?”
這半個月,他雖然一直和薛雅潼在一起,可是薛雅潼懷孕,他也只能親親抱抱她,無法進一步。
壓抑很久的渴望,此時看到和之前不一樣,變得更加迷人的江婉音,他又有些蠢蠢欲動。
江婉音也不想在公司里和他鬧得太僵,畢竟她想知道公司的運營和財務(wù)情況,還得得到他的允許。
她只能軟下態(tài)度,和他一起走回沙發(fā)前坐下。
陸煜承又讓助理送了一份新的午餐進來。
看著這份和薛雅潼一樣的午餐,江婉音毫無食欲,可是她下午還要工作,加上懷孕不吃東西,很容易孕反,所以,她還是逼著自己吃了幾口。
陸煜承以為把她哄好了,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他就知道,江婉音只是因為吃薛雅潼的醋,才會鬧脾氣,只要自己哄兩句,她肯定就會乖乖回到自己身邊。
這五年婚姻,她有多愛他,他都非常清楚。
他非常自信,她肯定離不開他。
江婉音覺察到男人的視線,心里覺得惡心,卻還是努力壓制住。
這時,她的手機鈴聲響了。
是婆婆吳玉茹打來的。
“婉音,我聽陳醫(yī)生說,你最近都沒去醫(yī)院打針,你難道不想替煜承生孩子嗎?”
幫她打針的陳醫(yī)生,是吳玉茹介紹的。
一旦她不去醫(yī)院,吳玉茹就會來電話催促她。
即使她身體不舒服,吳玉茹也不肯暫停打針,放她休息。
而陸煜承嘴上說著心疼她,卻從不為她說話。
她突然覺得以前的自己,實在是太傻了。
她淡淡道:“以后我不想打針了,你也不用專門打給我,提醒我這件事。”
吳玉茹聲音立即拔高了幾分:“你什么意思,江婉音,你翅膀硬了敢忤逆長輩了?身為我們陸家兒媳,為陸家傳宗接代,不是應(yīng)該的嗎?多少女人都求不來這福分,你還敢撂挑子?”
雖然薛雅潼有了陸煜承的孩子,可是誰會嫌孫子多呢?
她兒子養(yǎng)了江婉音那么多年,可不是白養(yǎng)的!
江婉音怎么也要回報陸家,給陸家生幾個大胖孫子。
江婉音冷笑:“既然別的女人那么想給你們陸家生孫子,你就找別的女人生去,何必找我?”
說完,她就直接掛了電話。
這是她第一次掛吳玉茹電話,不僅吳玉茹呆住了,連旁邊的陸煜承也很驚訝。
他看向江婉音,覺得她真的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音音,你怎么了?為什么用這種口氣和我媽說話?以前你不是最孝順她嗎?”陸煜承蹙眉問。
江婉音聲音毫無波瀾,“我最近感冒了,身體很累,暫時不想打針,這個要求,過分嗎?”
陸煜承見狀,也就沒有繼續(xù)強求她。
其實,他也知道,江婉音這個身體很難懷孕,這么多針劑,估計也都白打了。
可是,每天打一針,能有多疼?
只要她乖乖聽話,吳玉茹就不會總是折騰她,他也是為了她好。
他安撫道:“好,你最近不想打針,那就不打了,只是,你心情不好,也不該和我媽那樣說話。我媽為我付出很多,你就當是為了我,別和她吵,好嗎?”
江婉音瞥他,問道:“你媽媽為你付出很多,可是她從沒為我付出什么。你可以忍受她的壞脾氣,我卻沒義務(wù)忍受她的壞脾氣。她尊重我,我就尊重她。她給我臉色看,我也不會再慣著她。她要是覺得我這個兒媳婦做得不合格,以后我也不回老宅套討她嫌了。”
“你說什么呢?”陸煜承也有些動怒了,“哪里有兒媳婦不孝順婆婆的?音音,你不覺得自己說這樣的話,實在很寒我的心嗎?”
江婉音站起來,整理了下衣角,才道:“誰的親媽,誰去孝順。陸總,我要去上班了,我先走了。”
說完,她走出了辦公室。
陸煜承氣得臉色鐵青。
薛雅潼在旁邊,忍笑忍得肚子疼。
她沒想到,江婉音居然這么傻,她不過和陸煜承表現(xiàn)得親密點,她就控制不住脾氣,和陸煜承鬧起來了,連吳玉茹都敢得罪,她不怕被趕出去嗎?
心里雖然這么想,可她還是裝作心疼陸煜承道:“承哥哥,音音姐也太不懂事了,你努力工作養(yǎng)她,她還不知足,我之前就說過了,你不該太快去哄她,否則她肯定會恃寵而驕的?!?/p>
陸煜承現(xiàn)在覺得薛雅潼說得很有道理。
剛剛,他就不該放下身段去哄她,才把她的脾氣哄得越來越大。
薛雅潼見他神情陰沉,就知道他聽進了自己的話。
她繼續(xù)道:“我看,你不如給音音姐一點教訓(xùn),先凍結(jié)她所有信用卡。她平日里大手大腳習慣了,沒你的供養(yǎng),肯定會不習慣,馬上回來和你低頭的。到時候,你不僅不用哄她,還能讓她以后都乖乖聽話?!?/p>
陸煜承在氣頭上,覺得薛雅潼說得有道理,拿起手機,吩咐助理,凍結(jié)了江婉音所有信用卡。
江婉音下班后,本想直接回自己的公寓。
突然,她接到了姑姑的電話。
“音音,不好了,”姑姑的語氣很著急,“你奶奶今天在家里搞衛(wèi)生,突然從凳子上摔下來,現(xiàn)在在醫(yī)院,我今天值班,接下來還有兩個手術(shù),沒法子過去照顧她,你趕緊去醫(yī)院看看奶奶。”
姑姑是護士,平日里非常忙,此時她也慌了神,不知道怎么辦。
明明她也是醫(yī)護人員,可是當家里人真的出事,她卻沒辦法幫上忙。
江婉音安撫了她后,趕緊打車去了醫(yī)院。
奶奶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人已經(jīng)失去意識。
醫(yī)生對她道:“你奶奶是股骨骨干骨折,必須馬上手術(shù),你趕緊去交費,別耽誤了?!?/p>
江婉音拿了單子就去交費。
護士刷了幾遍她的信用卡,都顯示扣款失敗,她問江婉音:“你的信用卡沒法用,你還有其他銀行卡嗎?”
江婉音有些驚訝,又拿出另一張儲蓄卡。
這張卡里,有男主之前轉(zhuǎn)給自己的二十萬。
還是扣款失敗。
她打電話給銀行客服,對方查了系統(tǒng)后,道:“抱歉,女士,你的所有銀行卡,都被你先生凍結(jié)了,你還是先聯(lián)系你的先生吧?!?/p>
江婉音頓時渾身冰涼。
奶奶急著要錢做手術(shù),她婚后沒工作,自然沒有收入,她的消費,都是用他給的銀行卡支付的。
她顫抖著手給陸煜承打電話。
可是,他的手機卻一直打不通。
她又給姑姑打電話,可是姑姑手術(shù)值班,手機也關(guān)機了。
此時,江婉音無比痛恨自己,為什么要為了陸煜承放棄工作。
否則,此時,她一定能拿出八萬塊手術(shù)費。
她拿出手機,給通訊錄里的大學同學挨個打電話,想要借錢。
最后也只湊齊了五萬塊。
她又繼續(xù)翻通訊錄,看到宮奶奶的名字,她什么都豁出去了,給她打了微信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
可是卻不是宮奶奶的聲音,而是一道年輕男聲。
低沉而有磁性。
“喂,你找我奶奶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