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秋高氣爽。

正午陽光這么一耀，林早儀開始熱了，她脫下薄外套，搭在庭院的石凳上，同媽媽在院子里慢慢踱步。

昨天的雨沖刷了許多葉子，踩下去，咯吱咯吱地響。

“怕不怕我反對？”媽媽聲音渡來。

“你才不會呢，”林早儀兩只手挽住她胳膊，非常篤定道：“你不僅不反對，還會給我準備老多老多嫁妝。”

明嫻笑著睇了眼女兒，“還嫁妝，羞不羞的。”

秋風拂過，臉上的笑不自覺淡了淡，“早儀，你對昭京是執念還是念念不忘？”

兩者意思差不多，真要計較起來還是有差別。

林早儀懂媽媽的意思，“是喜歡，很喜歡，媽，我很喜歡昭京哥。”

明嫻點點頭，“那我就放心了。”

這段時間她最擔心的莫過于兩孩子因執念生怨，糾糾纏纏到最后誰都過得不如意，好在，一切都好。

往后，他們只用幸福。

……

下午，談嘉妮提議做小蛋糕，在之前，問了哥哥意見。

再提起他生日，哥哥似乎沒了排斥，他淡聲道：“問你嫂子。”

談嘉妮多少有些無語，“你有點骨氣行不行？林早儀還沒追到你呢，這就嫂子了？”

哥哥無所謂的語氣，“反正都是她。”

談嘉妮不發表任何意見了，說了也是廢話。

轉身去尋林早儀，林早儀也有這個想法，兩人一拍即合。

新手，又不想讓阿姨幫忙，因此，不過片刻功夫廚房被她們弄得一團糟。

明嫻想幫忙，考慮自己水平跟兩丫頭不相上下，止住了想法，她進去保不齊越幫越忙。

談昭京忙完下樓，有被眼前這一幕給愣笑，中島臺可以用一片狼藉形容，兩丫頭也沒好到哪里去，身上，臉上不同程度沾到面粉。

有身影晃近，林早儀抬眼，看到來人，伸出兩根指頭勾了勾，“過來。”

談昭京：“……”

喚狗呢。

行為上，不自覺走近，“怎么了？”

這姑娘對著他的側臉就是一撓，“這里臟了。”

“...我看是你手臟。”

既然發現，林早儀又把他那半邊臉給蹭上面粉，“這樣才對稱嘛。”

談昭京無奈看她一眼，任由。

目光掃向案板，貌似忙到現在只做出半成品的蛋糕胚。

“還要多久？”

林早儀理解的是，“是不是想嘗?”

“那倒沒有。”

四個字，撲滅了她一大半的熱情，不是很高興努努唇，“談昭京，你說你想吃。”

男人似是頭疼笑了聲，旋即，配合點點頭，“嗯，想吃。”

談嘉妮受不了了，“你們能不能顧及下我的感受啊？”

林早儀轉了轉腦袋，不是很誠懇地說了聲抱歉，“下次注意。”

既然說到這了，她順道問問：“談男朋友沒？”

談嘉妮回答得相當耿直，“有你倆當教材，我敢嗎？”

林早儀：“…合著你不交男朋友，是我們的錯？”

“可不。”

談嘉妮打發著奶油，聲音同機器攪動一同發出，“都有心理陰影了。”

林早儀就不強詞奪理了，他跟談昭京的這段戀愛，嘉妮眼淚沒少流。

傍晚，夕陽收回最后一道縷光，兩姑娘終于把蛋糕做好，外觀一般般，只達到入眼的程度。

明嫻還是閉眼夸了句，“真漂亮，一看就很好吃。”

昧著良心夸完，用胳膊肘撞了下老談。

談父反應很快，立馬跟上，“確實，都能拿出去賣了。”

兩姑娘對視一眼，同時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還能再睜眼說瞎話嗎？

齊齊把目光看向這個家最會懟人，且說話比較直的，然后異口同聲地問：“你覺得呢？”

談昭京反問：“自己心里沒點數？”

兩姑娘：“……”

算了算了，今天他壽星，他最大。

傭人送來蠟燭，林早儀插上一根，望向站對面的男人，“要...許愿嗎？”

語氣間，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談昭京唇勾起，“以后我生日愿望你來許。”

遞去早就準備好的生日便利貼，“改了規則，時效只有一年。”

林早儀笑了，“時間剛好，反正每年你生日我都在。”

談昭京喉結不覺滾了滾，“嗯，你都在。”

……

晚上8點，兩人離開熹園。

汽車啟動，車外景色一道接一道。

行駛半路，林早儀去摸他額頭，剛感受到溫度，手被他握住，“不燒了。”

“那好，我回綠郡府。”

這人卻問：“回綠郡府干嘛？”

“回家還有原因啊？”

談昭京側頭看過來，“回家還怎么追我？”

“......那我也不能24小時追。”

“沒事，我允許。”談昭京眼睛直勾勾盯著她，“既然追就好好追。”

林早儀笑了，是無語的，“哪有這么追人的。”

身子往他那邊斜了斜，用食指戳戳他臉，“談昭京，你這樣讓我很害怕。”

他眉尾半抬，“害怕什么?”

“害怕太容易把你追到手沒成就感。”

某人瞬間恢復冷酷樣，“那你多慮了，我很難追。”

林早儀再次失笑，額頭砸在他肩上，笑得一顫一顫，腦門被他兩指抬起，“林早儀，嚴肅點。”

林早儀反而更想笑了，笑著笑著，嘴角弧度不自覺淡下去，情緒這玩意傳染性很強，原來板著臉的男人在注意到她嘴角漸漸拉平時眉目一瞬變得溫軟，“是不是嚇到你了？”

“沒有。”

“那怎么了？”問話時，談昭京手臂伸到她腋下，把她抱到腿上。

林早儀垂下眼，“就覺得慶幸。”

聲音很輕，卻像羽毛般撓在他心上，談昭京想親她，考慮到感冒沒好，克制般親了親她手背，“是啊，好慶幸。”

這兩年，無數次夢中驚醒，每一次都會讓他失神好久，只有飛一趟蘇黎世親眼見到她，干擾他的心魔才稍微好轉，可也只管那么一段時間，接著，又陷入。

如此重復。

所幸，她還在。

不然他也不知道他會瘋成什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