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前一天,林早儀午休完,剛泡好一杯咖啡,邵特助的電話來了。
她接聽,邵特助說已經到了,在總臺樓下。
她微頓,“昭京哥不是晚上的飛機嗎?”
“談總改簽了。”
“等我兩分鐘。”林早儀倒掉咖啡,順手清洗干凈放辦公桌。
徐陽懶洋洋瞧去一眼,“干嘛去?”
“談昭京回來了,接機。”
徐陽嘖了聲,“這戀愛的酸臭味。”
“甜的,不信你找個女朋友試試。”
樓下。
邵特助降下大半車窗,手上回著老婆信息,眼睛不時往門口瞧一眼。
信息里,老婆問他談總是不是快結婚了。
自林小姐回國,他跟老婆聊天聊得最多就是談總跟林小姐的進度。
【應該快了,談總戒指都準備好了。】
老婆問:【你老板娘萬一不馬上點頭呢?】
【那只能靠談總自己了,我已經夠給力了。】
余光掃到林小姐身影,他下車,拉開車排車門。
林早儀微笑,“謝謝。”
汽車啟動,駛入車流。
開出一段距離,邵特助通過后車鏡看了眼坐后排的老板娘,狀似無意問:“林小姐,國慶打算跟老板去哪玩?”
林早儀還沒想好,“你有建議嗎?”
邵特助默默在心里替老板夸了句自己,他這么面面俱到的助理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故作漫不經心的語調,“可以帶談總去一趟蘇黎世,他去了那么多次都沒轉過。”
果不其然,林小姐的語氣頓變,“你說什么?”
林早儀眼角眉梢漾起不可思議,“談昭京他…去過很多次蘇黎世?”
邵特助點頭嗯了聲,“這兩年幾乎每隔一個月一次。”
心口酸脹難言還未消,她又聽到邵特助說:“林小姐,其實您身邊除了嵐姐,還有兩個保鏢一直在暗處保護您,不知道記不記得,去年12月的一個晚上,您開的那輛車被兩輛皮卡一前一后逼停。”
她吶吶張張唇,“記得…...”
可以說記憶猶新,到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后怕,雖然有嵐姐,可萬一對方來者不善持槍呢。
不知所措時,有輛銳利的遠光燈射來,接著,車里走出兩個彪行大漢,國人五官,身穿黑色大衣,手拿槍支。
茫茫夜色,依舊遮不住槍支泛出的鋒銳冷光,他們徑直走向夾在車頭那輛皮卡前。
車窗緊閉,聽不見他們說了什么,只知道過了不到兩分鐘,圍堵一前一后的兩輛車相繼離開。
那兩人收起槍支,朝她們這邊點了點頭,駕駛座上的嵐姐回身安撫,“林小姐,沒事了。”
像知道她會問,嵐姐主動告訴她,那兩人是同事,他們在這里也有甲方要保護。
之后那輛車開到她的車后,將她一路護送到公寓。
回憶到此,林早儀降下窗戶,風吹進,與此同時,邵助理聲音渡來,“那晚我也在,你可能不知道,談總差不多用盡全部克制才沒下車。”
邵特助還清晰記得談總對著窗外說了句:你說那犟種有沒有嚇哭?
看似問他,多半自言自語。
既然說到這里了,那就繼續為老板添一把火,當然了,他完全實打實,絕對沒有半句摻假。
“林小姐,還有件事您不知道。”
林早儀壓著哽咽,“什么?”
邵特助說:“中晟沒準備那么快上市,談總想用離開談氏來與老爺子做最后談判,如果老爺子還是不點頭,談總...談總大抵會脫離談家。”
可到底還是晚了一步,好在結果圓滿。
耳邊沒聲音應他,邵特助掀眼看了眼倒車鏡,這一看不打緊,林小姐竟哭成淚人。
一著急忘記尊稱,喊了對方綽號,“姑奶奶你別哭啊,談總會弄死我的!”
林早儀垂下腦袋,眼淚一顆一顆接一顆,“沒事......”
她哽咽呢喃,“談昭京...談昭京這兩年是不是過得很不好……”
好像問了句廢話。
連基本睡眠都保證不了,怎么會好呢。
回想兩年前她離開那天,他紅著眼眶問她——
林早儀,在你這里,我是不是什么都排最后?
哪怕不是,可她的行為給出答案就是如此。
這段感情里她兩次先放棄,難過的是,他還是放不下她,即便她放出那么狠的話。
眼淚再次不打招呼墜下,滿腔情緒在胸口沖撞,翻滾,林早儀哭得肩膀都在抖動。
前排的邵特助:“……”
媽呀,讓他回到十分鐘前吧,他一定把嘴閉好!
“邵助理。”林小姐沁著哭音喊他。
“您說。”
“麻煩你…”喉間里的哽咽壓不住,林早儀斷斷續續把話說完,“麻煩你把車開到...開到璟彎,我拿個東西。”
“現在?”
“嗯。”
邵特助瞟了眼時間,開快點也能來得及。
一刻鐘后,汽車在公寓停下。
林早儀一路小跑,到家,她從包包最里層翻出那張便利貼,旋即,一秒不耽誤往樓下跑去。
一來一回用了五分鐘。
邵助理不知道林小姐拿了什么,這會兒除了眼睛那里紅紅的,表情瞧著還可以。
緩了半路,林早儀心情沒那么波動了,她找出媽媽的號碼撥過去。
此刻,明嫻正同幾個高層開小會,見是女兒電話,歉意一笑,“女兒應該有事,耽誤大家兩分鐘。”
高層紛紛擺手,“不打緊。”
手機送到耳邊,明嫻問:“怎么了?”
就聽到女兒說:“媽,我想…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