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車鑰匙送來。

林早儀沒把換洗衣服帶回熹園，“夕夕，行李先放你這，我過幾天找個房子。”

孟今夕很愿意多個室友，“真要搬出來就住我這。”

“再說吧。”

出了公寓，林早儀把車開到CBB商場，直奔甜品店，明大總編喜歡這家的慕斯蛋糕。

店員告訴還在做，需要十分鐘左右，問愿不愿意等。

“可以。”

點了杯可可，隨便找了個位置，她前面坐了兩人，面對面是一婦人，她一眼掠過，甜飲還沒送到嘴邊，背對坐的那人說話了，很熟，貌似談嘉妮...

“媽，是不是我不約你你就不會主動找我？”

媽？

她好奇心不重，但此刻卻不受往外側了側身，視野里，婦人衣著雍容華貴，豪門貴婦的裝扮，氣質也是極好的，哪怕坐著，也盡顯優雅。

婦人唇彎了下，“怎么委屈上了？你爸待你不好？還是說被欺負了？”

林早儀自動對號入座，還真想知道談嘉妮怎么回的。

怕暴露，往里挪挪，耳邊是談嘉妮不屑語氣，“她們母女不敢！”

“媽…”

談嘉妮語氣忽而一變，似乎凝著點哭腔，“你跟爸爸還有復婚可能嘛…我想我們一家在一起，你跟爸爸復婚好不好，求你了...”

婦人笑了下，看不見的原因不清楚這聲笑是安撫，還是譏誚。

聽到她說：“你爸心思從來不在我身上。”

“那是因為你工作忙。”談嘉妮試圖說服，后面的話被電話聲打斷了。

就見媽媽看了眼來電后拎著挎包站起，“嘉妮，我得回了，你孫叔叔在催了。”

尾音還沒落地，腳已跨出。

她緊忙跟上，一路追到門外，“媽，只是打電話，要不要這么急？”

“你孫叔叔晚上有宴請，我得提前準備。”

“對了，”她話鋒一轉，“你哥是不是談戀愛了？”

談嘉妮一下子忘記難過，“戀愛？跟誰啊?”

店內，林早儀心不在焉抿著可可，她有感覺，談嘉妮這頓邪火會發泄在媽媽身上，沒多逗留，一拿到蛋糕便開車駛向熹園。

緊趕慢趕還是慢了。

還在庭院就聽到談嘉妮咆哮，“要不是你我爸媽就不會離婚！收起你的假惺惺，我只會覺得更惡心！”

怎么說她都可以，但媽媽不行。

鞋也不換了，蛋糕隨手遞給站附近滿臉尬色的阿姨。

“談嘉妮，犯病呢？”

談嘉妮一個回身，狠狠瞪過去，“你才犯病!”

林早儀不多廢話了，用皮筋扎起頭發，“媽，你先找個房間待著。”

明嫻沒息事寧人，也沒說其他話，就近去了茶室。

門關上的下一秒，林早儀抄起茶幾上的紙巾盒朝談嘉妮砸過去，“我媽不計較，不代表我也好說話！”

談嘉妮本就一肚子火，一看林早儀這么囂張，附近有什么便砸什么，“你算什么東西，敢碰我！”

“就碰！”林早儀對著她頭發就是一扯。

“要死啊！”談嘉妮吃痛叫了聲。

短短片刻，兩人扭打一塊兒。

附近阿姨看傻眼了，原地無措跳腳，“別打了別打了！”

沒任何威懾。

你掐著我，我扯著你。

直到談父出現，“干什么呢！”

身后跟著談昭京，看到兩人扭打這一幕，多少有些不可思議。

他闊步走過去，強行拉開都不愿主動松手的兩人，“為什么打架？”

談嘉妮捋了捋亂糟糟的頭發，這一捋，又整激動了，林早儀竟然扯了她那么多頭發。

“林早儀，我要弄死你！”

林早儀頭發沒掉什么，提前扎了個馬尾，就是臉上掛彩了，談嘉妮那美甲抓人可真疼。

她冷冷勾起唇，“來啊，怕你不成！”

又是半分鐘戰爭，不過有談昭京在中間，只能用嘴巴。

“還鬧是吧？”談昭京用力按了按突突直跳的額角，“什么事不能好好說？”

他把嘉妮推給父親。

“爸，你松開！”談嘉妮一肚子委屈加火，“是林早儀有病先動手！”

不止談父，談昭京也不太信，他落眼看向那姑娘，她皮膚白，破一點皮都很明顯，遑論多了幾道劃痕。

伸手欲輕碰碰，她給躲開了，人也退出半米外，睜大的瞳仁里全是防備。

對望數秒，她冷聲啟唇，“談嘉妮沒說錯，是我先動手。”

“原因？”

咔噠——

門鎖拉開的聲音，明嫻面無表情從茶室走出，“我來說。”

路過傭人，“麻煩把醫藥箱和梳子拿過來。”

走到女兒跟前，心疼掃了眼她抓傷的位置，“打一架心里是不是舒服多了？”

林早儀鼻尖猝然起了絲酸，她不想哭了，也沒輸，可就是難受。

別開腦袋，“一般般。”

明嫻走到另一個丫頭跟前，語氣不變，“你可以不承認我，但至少給我該有的尊重，我跟你爸爸從來都是光明正大。”

阿姨遞來東西，接過后，把梳子遞給老談，“你給嘉妮梳梳，檢查下有沒有哪里抓傷。”

側身帶著女兒在沙發坐下。

棉簽沾了碘伏，輕擦在她傷口上，嘴里有條不紊闡述著，“兩孩子打架因為我，早儀聽到嘉妮對我出言不遜這才沖動，我之所以沒攔是覺得打一架也挺好，打架確實解決不了問題，但能發泄情緒，早儀跟嘉妮都積了太多怨氣。”

“嘉妮。”明嫻轉了轉視線，“你爸跟你母親離婚快十年，而我，兩年前同你父親在一起，不管曾經還是現在，時間上，我從沒有插足過。”

“是沒插足！”談嘉妮紅著眼睛拂開爸爸，“但我爸跟我媽離婚的導火索是你，這么多年，他對你一直念念不忘！”

“那應該找你爸！”林早儀‘蹭’得一下從沙發站起，“而不是找我媽麻煩，是他沒管住心，婚是你爸求的！”

“你媽可以不答應啊，不會拒絕？？？”

“那就問問你爸是不是死纏爛打了!”

談父：“……”

溫順乖巧的模樣哪里去了？

還是對早儀了解淺了。

談昭京唇角很細微牽了牽唇，除了會裝，嘴巴也挺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