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佑一副我不入地獄誰入,“回頭我找個機會跟家里幾個祖宗說我要追你。”
林早儀的眼睛陡然睜大,“你這是干嘛?”
“你說干嘛?”談佑瞅著她,“我要是不把火引到我這,你有好日子過?”
“…這是什么鬼辦法?”
談佑就問:“那你跟我說說怎么辦?”
林早儀啞然了。
“就按我說的辦!”
談佑手指頭伸來,戳得她腦門一聳一聳的,“趕緊給我清醒!”
“真搞不懂,你跟誰搞一起不行,非得我哥?”
可能情緒發泄過,林早儀不怎么怕了,提出抗議,“能不能別用搞?很難聽。”
談佑甩來一眼,“這是重點?”
接著吐槽,“我哥不就帥一點,你是沒見過帥哥還是怎么?”
早儀不服反駁,“你怎么不說你哥膚淺看中我的臉?有本事你去勸他啊,讓他回頭是岸。”
談佑噎了瞬,老實認慫,“不敢,我只能勸你。”
相隔不到十米的露臺。
談家叔侄有一搭沒一搭聊著。
閑聊間,談政禮突然轉了話鋒,“昭京,你對大嫂帶來的那姑娘…?”
談昭京只是微異,他聲線平穩無波反問:“小叔是來勸我的?”
沒正面回答,談政禮已經懂了,眉心不自覺蹙了蹙,“不說大哥大嫂,光你爺爺夠嗆。”
沉靜半息,談昭京沒什么笑意提提唇,“事在人為。”
作為長輩,談政禮該勸兩句,哪怕講的是廢話,正要開口,余光不經意掃到有兩道人影從暗處走出。
有風吹過,揚起地上的枯葉,沙沙作響。
談昭京意興闌珊神色一點一點凝固。
林早儀是一點都沒察覺,手腕忽而被談佑扣住,她條件反射一抽,沒扯出,“你干嘛?”
談佑示意她45°抬頭看。
林早儀下意識撩眼,不偏不倚,撞上那人視線,霓虹映在他瞳仁中,透出些琥珀色,幽冷,犀利。
旁邊談家小叔倒是一副風輕云淡的模樣,他一身西裝,持著酒杯,唇角沁著淺笑。
談佑冒著被堂哥弄死的風險晃了晃自己跟早儀緊握的手,“如你們所見,我跟早儀在一起了。”
林早儀:“……”
她暗暗咬牙,“你給我松開!”
談佑壓低聲音,“我是為你好!”
談政禮笑了,好小子,不怕死。
煽了一把火,“談佑,你要不要到你昭京哥面前說?”
能這么問,想必小叔知道了,談佑看向堂哥,一個對視,就能把他的神經無形扯去。
凝了凝神,“小叔,你站哪邊?”
談政禮保持中立,兒孫自有兒孫福,何況他只是個叔,有爹媽在那,輪不到他操心。
持著酒杯轉身進了宴廳。
談佑:“……”
這就過分了,沒點長輩樣子。
林早儀無聲垂下腦袋,即便沒對視也能清晰感受到那人目光砸在她腦袋上,像淬了冰,又壓抑著讓人灼燙的溫度。
不禁打了個寒顫。
談佑也怕,可怎么辦,他不能看著堂哥掉坑,這段孽緣必須他來斬!
想想前段時間,雖然那些細枝末節已模糊,撿起來不難。
從一開始堂哥說不把早儀當妹妹,那時候以為堂哥心胸小,合著是起了心思,之后的眼神殺,以及突然安排進組,完全把他當情敵。
正好,順帶報仇。
意思性打了聲招呼,“哥,我們走了。”
“讓你走了?”
滾在耳邊的聲音冷冽得毫無溫度,“松開,別逼我動手。”
遲疑半秒,談佑松了,手心全是汗,他往衣服上蹭了蹭,“哥,你這是什么意思?”
當什么都不知,“怎么感覺你不想我跟早儀在一起?”
不給他說話機會,又續著道:“你意見不怎么重要,我媽還挺想早儀當媳婦的。”
說著,又看向旁邊這姑娘,“我符合明伯母女婿標準不?”
林早儀只想讓他閉嘴,她壓低聲音,“你安靜,什么都別說了。”
談佑音量正常,“反正我追定了,追到你答應為止,你要是不點頭我就天天纏著你,戲我也不拍了,跟那點違約金比起來,你更重要。”
林早儀:“......”
果然當演員的,說起假情話一套又一套。
“我再說一遍,過來。”
頭頂拂來那人聲音。
音色平淡,但她清晰感覺到,即將有一場暴風雨等著她。
確實怕了,可跟日后的一系列連鎖后果相比,何嘗不是一次撇清干系的機會。
一鼓作氣看向那人,“即便沒有談佑,也不會是你。”
說完,腳尖一轉,迅速逃離讓她窒息的地方。
沒亂跑,一直待在媽媽身側,到了熹園,也是立馬溜回房。
身上還披著他的外套,她脫下,用衣架撐起掛在陽臺上,衣擺晃動間,能聞到屬于他的氣味。
明明很淡,卻霸道侵襲著她感官。
揉了揉鼻子,味道依舊在。
不行,不能覺得好聞。
一頭鉆進浴室,用沐浴露清香來蓋住他的氣息,自欺欺人的做法只短暫做到了安慰,聞不到了,但擾人心緒還纏著她。
趕都趕不走。
手機有信息,【上來還是我下去?】
看似選擇,其實無路可選。
她眼里充滿抗拒。
不到半分鐘,手機又滴了聲,【給你五分鐘】
“……”
五你妹。
又不是你員工這么專橫搞什么。
問候了一遍心里稍微舒坦了些。
她一個電話過去,等待接通間隙,指尖無意識在機身來回摳著,兩聲長嘟音,那邊接起。
她暗暗調了調呼吸,“昭京哥,我要休息了。”
他沒作聲,她單純以為他答應了,自顧自地說了聲謝謝。
然而,五分鐘后,房門被敲響,她嚇了一跳,“誰?”
低咧聲從門縫鉆來,“我。”
她不敢不開。
但凡任何一個人看到,她離死不遠了。
門剛旋開一條縫,被一道不容抵抗的力道往里一推,慣性下,她后退,這男人以為她跑,將她手腕一拽,勾住她的腰,往墻角抵去。
緊促的逼仄,有種無處遁形的不安,也刺得她不住發抖。
一旦誰進來,他跟她將一同被推到懸崖。
她強行平靜,“昭京哥,能不能明天再說?”
“明天?”談昭京眸色沉冷,似外面的夜色,漆黑一片,“我怕我這一覺醒來你成了我弟妹。”
她也是不怕死,腦子一熱,懟過去,“真要成你弟妹你也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