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行駛一段距離,明顯不是去綠郡府的路,“去哪啊?”
“回家。”
“…那是你的家。”
這男人說:“以后也是你的家。”
語氣極為理所當然。
“不行,你這里我沒衣服。”
談?wù)丫﹤?cè)看她一眼,“會有人送來。”
林早儀:“……”
無端的,臉燙了,將車窗滑到底,任由秋風拂面。
電話響了,是談?wù)丫┑摹?/p>
手機放在中控臺,早儀順手拿起,遞過去時下意識掃看眼備注,“段總。”
“開免提。”
她照做,下一秒,段凜聲音響在車廂,“干嘛呢?來會所坐坐,賀年跟袁萊都在。”
“不了。”
“有事?”
談?wù)丫┼帕寺暎芭闩笥选!?/p>
不止她這邊,段凜那邊也開著空放,袁萊要求的,哪曉得聽到如此扎心的消息。
段凜預先知道點情況,不是很吃驚。
袁萊的臉忽而變得煞白,手上的杯子沒拿穩(wěn),水灑了出來,濺到衣袖,瞬間洇出一塊水漬。
雖然之前隱約猜到點什么,但親耳聽到,這種失落不甘抑制不住往心口涌。
段凜默默遞去一張紙,感情的事沒有先來后到,今天之后他不會再摻和了。
“行,那你約會,改天再聚。”
電話一掛,林早儀便質(zhì)問:“怎么能跟別人說你有女朋友?”
“為什么不能?”談?wù)丫┟嫔绯#皇锹曇舳嗔诵龀粒半y不成你打算跟我玩玩?”
林早儀沒那個膽,就是對新身份提出意見,“我還沒答應(yīng)呢。”
汽車靠邊停下,她往駕駛座瞧去,就見談?wù)丫┙忾_安全帶傾身朝她覆來,她下意識縮了縮,再躲也不及他胳膊長。
肩膀被扣住,他氣息淺淺纏在耳邊,“要怎么樣才給個名分?”
不能受誘惑。
她嗔他,“給不給都不耽誤你霸道。”
談?wù)丫┑托α寺暎父共淞瞬渌谋羌?“你給個就不霸道了。”
眼前姑娘逃避似垂下眼睫,輕聲嘟囔,“就不給。”
他不在這件事過多執(zhí)著,親了親她額頭,“給不給都不耽誤你身邊站的是我,現(xiàn)在,以后,都是我。”
不可否認,林早儀的心臟因為這句話漾起漣漪。
下了車,手一直被牽著,不經(jīng)意間碰到他口袋,下意識捏了捏,沒摸出什么名堂,隨口一問:“什么東西啊?”
談?wù)丫┱f:“掏出來看看。”
她真就掏了,低頭瞄去,當看清是什么,如燙手山芋般塞回他口袋。
臉被撓了撓,“怎么不說話?”
她沒理他。
進了電梯,談?wù)丫伍_她手心,“怎么濕成這樣?”
林早儀鼻翼輕輕翕動,“熱不行啊?”
電梯中間沒有停,直達樓層。
不是第一次來,但這一次很局促。
談?wù)丫堊∷难叭ハ丛瑁俊?/p>
點頭。
“一起?”
搖頭。
談?wù)丫┌阉龓У皆∈遥拔胰ゴ闻P洗。”
“好…”
門關(guān)上,林早儀呆愣好一會兒。
恍恍惚惚,待浴室待了快半小時,里面霧氣氤氳,鏡子里自己模糊。
置物架只有浴巾,她裹住自己,梭門拉開一條縫,“昭京哥。”
男人穿著睡衣走過來,半掌寬的門一下子推到底,她下意識后退,還沒站定便被他輕而易舉撈過,把她穩(wěn)穩(wěn)放在臺面上,指尖勾起她的濕發(fā),另一只手拿著吹風機。
一縷一縷勾起,輕柔又仔細。
林早儀長這么大自己都沒吹過這么久,坐長了累,她軟了軟腰,靠在他肩上。
男人身上白色浴袍半敞開,她發(fā)尾的水滴順著他緊實胸膛緩緩而下,劃過一道性感的水痕,最后,隱在最深處。
也不知道穿內(nèi)褲沒。
忽而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要是一把扯開他系在腰間的腰帶,他會有什么反應(yīng)。
此念頭一落地便立刻打消,太不要臉了。
又過了五分鐘,他終于關(guān)了吹風機,她也從他懷里坐直。
沒了噪音,浴室一剎變得安靜。
談?wù)丫┌瘟瞬孱^,隨手將吹風機擱一邊。
手抬起,撥開纏在她脖間的發(fā)絲,掌心順勢停在她后腦袋。
這姑娘抬了抬頭,長睫撲閃,看著有點緊張。
他俯身湊了過去,“害怕?”
氣息撲灑,傳來陣陣顫栗。
林早儀揪著他胸前衣服,低聲道:“還好...”
視野里,那雙原本淡漠眉眼被溫柔取代,不由伸出胳膊,指腹落在他眉骨上,緩緩往下滑,最后落在喉結(jié)處,輕輕摩挲兩下。
完全無意識的行為。
手被他攥住,帶到胸口處,嗓音低倦慵懶,“別的地方也可以。”
她干咽了咽喉嚨,“暫時沒那想法。”
他沉沉笑了聲,“那就做點別的。”
臉上熱度還未來得及上漲,身子忽而被騰空抱起。
臥室沒開燈,客廳的光延伸進來。
吻落下,密密麻麻,疾風驟雨又透著細膩繾綣。
昏沉間,他微微起身,唇印在她額頭上,“給你后悔時間。”
大腦沉淪在情靡中,她目光有些渙散,“什么...”
“自己想。”
他折下脖頸,貼向耳邊的嗓音沁著蠱人的低磁,“給你五秒。”
林早儀好似懂了,攀在他肩上的手指無意識蜷了蜷,“那——”
將將出聲,后腦勺被扣住,“時間到了。”
“......”
鼻尖相抵,呼吸交融。
耳邊躲了細細簌簌聲,她正要看過去,手上多了什么東西,“拆開。”
她當即還回去。
他強行握住她的手,熱度一陣高過一陣。
脊背壓在床鋪上,困在他跟床之間,能做的,似乎只有抱住他找支撐。
意亂中,呼吸忽而一重,她毫無準備,張口咬住他肩膀,無措嗚咽。
他唇貼向她紅熱的眼尾,吻也如三月細雨,緩慢輾轉(zhuǎn),可握著她肩膀的力度一點一點收緊。
林早儀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疼,可又牽扯出從未有過的體驗。
像丟進一個無盡頭的漩渦,浮浮沉沉。
后來,浴巾掉在地上,連同他的睡衣,不分彼此包裹。
她跟他,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