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張青鋒怒不可遏的話語,僧袍男人突然一陣恍惚。
類似的話,大師兄也曾說過。
離開九州,尋找登天路的路上,經常被外域修者欺負,大師兄總會擋在前面,保護他們幾個。
不管遭遇怎樣的危險,只要大師兄在,就不叫危險。
只不過,沒有危險的時候,大師兄就是最大的危險。
關于這一點,他們那位多愁善感、哭哭唧唧像個娘們的師父,最有體驗。
因為大師兄經常用他當誘餌,勾引修者或是妖魔鬼怪來打劫他們,然后進行釣魚執法。
還有憨憨傻傻的三師弟、英俊帥氣的小白龍。
一段段美好的記憶在僧袍男人心頭浮現,使其嘴角不由得彎起。
可是還沒來得及回憶,就被嚎叫聲打斷。
“啊!”
陳博琪等人眥目怒吼,大道域狂涌,想掙脫張青鋒的壓制站起來。
可是使了半天勁也沒成功。
發現自己的大道域竟然被九州天道完全壓制,甚至,在九州天道秩序的主宰下,他們的大道法則被強行剝奪意義,大道域開始崩解,力量隨之潰散。
赫然成了待宰的羔羊。
不由驚恐萬狀!
好在老祖就在身后,讓他們心里仍有底氣,不然早已魂不附體。
張青鋒目光戲謔,掃視星羅宗眾人,譏笑道:“一拍就碎,一壓就跪,就這也敢來我九州耀武揚威,誰給你們的勇氣?”
星羅宗眾人不禁面紅耳赤。
“我兒是你殺的!”
陳博琪目光吃人地瞪著張青鋒,眼珠子幾近滋出眼眶。
之前還不確定九州有人有這個能力,但現在張青鋒展現出的力量,讓他認定張青鋒就是兇手。
“沒錯,是我殺的!”
張青鋒直接承認。
“老祖!”
陳博琪一聲嘶吼,響徹虛空。
踏!
一道沉重的腳步聲,從陳博琪等人來的方向傳來。
只見一個身穿七彩仙衣,童顏鶴發的老者,背著雙手從虛空深處緩步而來。
正是星羅宗老祖陳金釗。
他步伐看似不大,卻一步百里。
腳步看似很輕,可落下時卻如山岳擂鼓,百里虛空在他腳下寸寸龜裂。
大道神威如瀚海倒灌,壓得人喘不上氣。
“這就是道圣境嗎?”
“好強!”
張青鋒望著步步逼近的陳金釗,神經頓時緊繃起來,心知要是不能一炮干死陳金釗,那今天就是九州滅亡的日子。
從仙界到這里,對滅域炮來說,不算遠。
可張青鋒突然沒了把握,覺得以陳金釗的強大實力,很有可能能躲開滅域炮的炮擊。
“得想辦法把距離拉近點?!?/p>
念頭及此,張青鋒突然沖陳金釗不屑冷笑,輕蔑道:“喲,打了小的來了老的,打了老的來了個老不死的。哼,老不死的也得給老子跪!”
說完,猛地往前踏出一步。
轟隆!
天道長河倒卷,沒入張青鋒體內。
張青鋒緩緩抬手,一個巨大的金色手掌出現在陳金釗頭頂上方,隨著他右手按下驟然拍落。
“哼!”
陳金釗冷哼了聲,沒有理會頭頂拍落的手掌,只是抬腳向著張青鋒跨出一大步。
轟!
拍落的金色手掌,即將碰觸到陳金釗時,被其體內猛然迸發的氣勁掀翻,震碎。
陳金釗一步踏到了張青鋒面前。
其雙手仍然背在身后,不曾出手,可身體前沖卷起的氣勁,好似一記重拳,狠狠轟向張青鋒。
“噗!”
張青鋒沒有一點抵抗之力,當場吐血倒飛,撞在身后僧袍男人的懷里,連帶其一并撞飛。
轟!
兩人好似墜落的隕石,重重栽落在九州仙界一座萬丈高山上,將山頂常年不化的積雪濺起一朵巨大的雪浪,山峰轟隆隆塌陷下去。
“咳…咳咳!”
張青鋒咳著鮮血從土石堆里爬起身,手捂胸口,表情驚駭地望向虛空深處的陳金釗。
“跪!”
四目相視,陳金釗目光輕蔑,嘴里吐出一個字,聲若洪鐘,威不可犯。
“我跪你媽!”
張青鋒眥目怒罵。
陳金釗臉色驟然一沉,大道神威朝張青鋒壓去。
轟!
張青鋒擎起雙掌,擋下了陳金釗的大道威壓。
陳金釗表情微怔,一抹驚訝從眼睛里劃過,沒想到張青鋒能抗下自己的大道威壓。
于是目運神光,審視張青鋒。
突然神色一驚,發現張青鋒體內藏著一顆大道本源,而這顆大道本源里竟蘊含著一些自己看不透的力量法則。
當即目光熾熱,對張青鋒的大道本源起了貪念,想搶來研究一番。
“老東西,你聽好了!”
張青鋒高聲吼叫道,“我九州男兒,鐵骨錚錚,寧可站著死,絕不跪著生!想讓本大爺跪,吃屎去吧你!”
嘴上這般叫著,而他心里卻在念咒般說著:“看不見!快過來!看不見!快過來!”
被陳金釗撞飛,是他裝出來的,目的是將陳金釗引過來,因為滅域炮就藏在身后那座山峰上,想將陳金釗引到近處炮殺。
所以他在極力吸引陳金釗的注意力,不讓其注意身后那座山峰,同時以言語相激,讓其靠近點逼自己下跪。
“老祖,我去打斷他的腿!”
陳博琪目光陰鷙。
他不想一下殺死張青鋒,那樣太便宜他了,他要將九州的人全部制成天燈,在張青鋒眼前點了。
再將他的神魂制成陰傀,折磨千年萬年。
如此方解心頭之恨!
“站??!”
陳金釗叫住陳博琪,“老夫倒要看看他的骨頭有多硬,能抗多久!”
實則是想看張青鋒的大道本源能發揮出怎樣的力量。
特別是他看不透的那股法則力量,猜測張青鋒之所以能扛住他的鎮壓,很可能是這股神秘力量的作用。
踏!
陳金釗向前一步邁出,走出虛空,踏到九州仙界的蒼穹上。
咔!
整個仙界天空,寸寸龜裂。
張青鋒擎起的雙臂,壓得彎了下去,但隨著他一聲狂吼,又猛地撐直。
“雜碎,怎么不叫了?繼續狂吠??!”
陳博琪跟在陳金釗身后,沖張青鋒咬牙切齒叫罵,“狗東西,我別陳位面是你惹得起的嗎?本宗主要讓整個九州位面所有人為你的愚蠢行為付出代價,讓他們給我兒陪葬!”
“哈哈…”
張青鋒咧嘴大笑,“陳述那個狗東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磕頭求我饒他一命,還說愿意給我當奴仆,把陳博琪和陳金釗的腦袋砍下來,給我當夜壺,我鳥都沒鳥他,一劍殺死!”
陳金釗聞言,不禁怒上心頭,又抬腳往前邁了一步。
“跪!”
他從蒼穹之巔下到了半空,距張青鋒只有千丈遠。
張青鋒的雙臂被猛地壓沉,雙膝也驟然彎曲,體內的大道長河劇震,趨近崩毀。
扛不住了!
“師父,干他娘的!”
一聲怒吼從張青鋒喉嚨里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