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交談中,兩人都沒有留戀歡愉而過多糾纏,皆是手腳并用穿好衣服。
丹田解封讓兩人心情都輕松了不少,說起話來也是不驕不躁,彬彬有禮了許多。
“四只小白兔便交由圣女處置了,如今他們都被封印了修為,任卿采擷。”白羽說著已經穿戴整齊,正笑意盈盈的望著紫鸞豐腴的身段。
“大陣中的怨靈傷不了我,便由宋某先去打探一番虛實。”
紫鸞嬌媚一笑,美艷動人:“如此甚好,奴家虧損得嚴重正好進補,宋道友自當小心行事。”
臨別之際,白羽話鋒一轉,意味深長道:“圣女不會背信棄義吧?”
紫鸞甜甜一笑:“公子亦然。”
兩人各懷鬼胎,相視一笑各奔東西。
……
洞府中,子時五刻。
白羽一路狂奔來到了丹室外。
望著屋外怨靈繚繞的大陣,白羽嘴角浮現(xiàn)一抹嗤笑,“形同虛設。”
說罷白羽便想要咬破手指,沒咬開……
“尼瑪,不都是這么演的么?就不能讓我裝一次么?”
白羽憤憤取出匕首,轉而在指尖劃拉出一道小口子,霎時便有殷紅的血液涌出凝聚成一顆血珠。
白羽如同捧著丹書鐵券、皇帝圣旨般,邁著四方步大搖大擺的朝著陣中走去。
方一靠近,四周的怨靈便如避蛇蝎,沒有一只是敢接近白羽半丈之內的。
它們只有五官輪廓的虛幻面龐開始扭曲,看起來是那么可怖猙獰,但卻是無一人敢上前阻止,一個個如哈氣的貓一樣,雷聲大雨點小。
直到白羽站在丹室門口一米處,身后的怨靈也都沒有一人敢沖出來阻撓。
“一群小癟三。”白羽語氣相當不屑。
說話間他體內玄氣涌動,朝著左眼匯聚,再次睜開時,左眼已經化作了一紅一棕的重瞳。
“還不夠!”白羽面色發(fā)狠,調動更多的玄力,同時神魂也在他聚精會神的引導下,聚集在左眼之中。
白羽左眼周圍血管凸起,他憑借著凝氣五層的修為,強行打開了本不屬于這個境界的能力。
就見白羽紅色的瞳孔開始收縮化作豎瞳逐漸與棕色瞳孔重疊。
當是時,白羽眼中,四周原本就富有層次感的事物再次變化,毫無靈性的事物被隱去,反之一切有靈性的事物皆被賦予了不同的顏色。
白羽心神合一舉目望去,丹室中,此時的薛靈官盤膝而坐,周身宛若是畫師筆下沒有描繪五官的素描圖,但也足夠白羽分辨了。
就見薛靈官此時雙目深邃,一眨不眨的望著面前的丹爐,籠罩在他身上的黑氣異常活躍,證明著他是在全力催動體內玄力。
而在薛靈官的周圍是由數(shù)十塊玄石構筑的小型陣法,宛若一個倒扣的碗將他罩在其中,里面是濃郁的玄力用于維系補充消耗。
丹爐中是數(shù)以千計的怨靈蜷縮嘶吼著,在他們身周有一團異常濃郁的紅色霧氣飄蕩,使得他們不敢有絲毫反抗。
“呃!”
僅僅是短暫的五秒,左眼便傳來難以忍受的劇痛,像是要將眼球擠爆一般,疼的白羽連連倒抽涼氣,神經血管也在瘋狂抽搐,就連神魂都在震蕩,儼然沒辦法再繼續(xù)看下去了。
白羽按壓著眼球像是要摳出來般好一陣的齜牙咧嘴,好片刻后,那種疼痛才減輕了些許。
煉丹么。
白羽左眼中有血淚流出,重瞳中紅色的瞳孔愈發(fā)鮮艷,似是在輕微顫抖,而他對此毫無察覺,抹去血淚轉身朝著弟子居走去。
手中握著玄石白羽一路上都在汲取其中的能量,總算是在毗鄰弟子居的時候神經不再抽痛,但是神色依舊是顯得十分疲憊。
至于透視這一功能,還是此前白羽在打量自己丹田處時偶然發(fā)現(xiàn)的,那時他身上的衣物在左眼中如同不存在般處于完全透明的狀態(tài)。
白羽當時體內并沒有多少玄氣,所以他理所當然的認為,是因為自己情緒激動,玄力和神魂雙重加持下,才造就了這一效果。
果不其然,方才一番嘗試印證了他的猜想。
……
弟子居前,遠遠的白羽便聽到了里面的靡靡之音。
原本就疼的頭更疼了,他有些惱火:“嘖,耳朵不干凈了!如果這聲音不是男子發(fā)出的,應該會更入耳些。”
走入洞府,白羽著實是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床榻之上,三具只剩下皮包骨頭的男尸赤身**的躺著,臉上露出癡迷的微笑。
明明是剛剛死去不久,卻像是已經風化多年的干尸一般,身后一陣微風吹進,白羽眼睜睜看著三具尸體竟是齊齊化作飛灰,消散的一干二凈!
白羽悚然一驚,面色難看至極,旋即失笑道:
“如今是連空氣都不干凈了。”
“大師兄……”
就在這時,左邊突然傳來一個少年的呼嚎,白羽扭過頭,便見小五被紫鸞壓在身下,臉上的表情時而癡迷,好似登臨極樂;時而又扭曲,好似墜落地獄。
見到白羽望來,小五顫抖著伸出血肉干癟的手臂,明明瞳孔震顫眼中有淚,嘴角卻是止不住的上揚。
他支支吾吾道:“大師兄…救我……救我……”
白羽愕然的看著這一幕,突然是有點兒感觸。
面前的小五應該算是自他來到這個世界以后,遇到的唯一一個勉強能算是好人的家伙。
記憶里他從沒凌辱過抓到的俘虜,此前甚至還在徐淼面前維護過自己。
“宋兄稍等,奴家還需片刻。”紫鸞回頭,豐腴身段如水波泛起漣漪般震顫。
話語將白羽的思緒拉了回來,他淡淡撇了紫鸞一眼,又看了一眼那只干枯纖細的手臂后微微頷首,旋即轉身朝外面走去,對身后的呼救充耳不聞。
“我在外面等你。”
來到洞府外,白羽舉頭望著石穹頂,顯得有些意興闌珊。
許久后他嘆了口氣,喃喃道:“心還是不夠狠啊,居然會生出惻隱之心,呵,我憑什么啊。”
白羽一直認為,擺在他面前的從來都不是對錯,而是生死。
對于自己的選擇和行為他從不認為是錯的,也不會認為就是對的,因為對錯這種非黑即白的答案,從來就不屬于生活,更不屬于這個更為殘酷的世界。
但就在方才小五求救時,他還是猶豫了,甚至是生出了惻隱之心。
而這也是他恍惚的主要原因,自己終究還是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心狠,且還擺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若是方才我替小五求情,那才真真是里外不是人,這個計劃本就是我定的,又當又立的人做不得。而且萬一紫鸞因這事和我翻臉,就憑我的實力,只怕她一巴掌就能要了我的命,我所依仗的,終究只是這一身血液,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籌碼。
目前彼此都有同一個目標,所以紫鸞才會與我合作,若是沒了薛靈官,只怕這女人分分鐘就要干死我,不能因為我眼下有著重要作用,就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白羽在心中暗暗警醒自己。
這是一個實力為尊,適者生存的世界,大家都在各憑本事為了活下去努力。
呵,同情和憐憫是上位者給予下位者的施舍,白羽啊白羽,你的實力還不如小五,有什么資格同情人家?
窮則獨善其身,在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這種情緒絕對絕對不能再有!至少在我擁有自保的實力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