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不與人說。
姜庶得知這里面種的全是翡翠參,立馬眼睛都瞪大了。
靈植不比丹藥,但翡翠參姜庶是吃過的,是上品的食補,難得一見。
“一時半會兒的沒法煉丹,回頭就拿這些翡翠參給他們啃一啃吧。”
裴夏如此說著,上去刨了一根出來,那參肥碩飽滿,比起白蘿卜還大兩圈。
“嘗嘗?”他遞給姜庶。
姜庶連忙搖頭:“不了不了,味兒大。”
其實臭味不會被吸納到靈植中,只是在這個環(huán)境里待的久了,難免沾上一些味道。
裴夏又遞給身旁的馮夭:“拿著去晾晾,回頭送到老趙那里,讓他晚上給大伙燉了。”
老趙就是廚子,最近廚房修好了,他總算是有用武之地了。
姜庶打眼往旁邊一瞧。
之前下山的時候,寢宮里面隔出了許多的隔間,他當時也是睡在這兒的。
此時一看,隔間都已經(jīng)拆了,邊上擺著的是一個個大水甕,里面都散發(fā)著更加濃烈的惡臭味。
“這兒也睡不了吧?”
“嗯,現(xiàn)在都睡在望江樓那邊,要么在排房給你挑個屋,要么你去望江樓樓上找個房間,周天也睡那兒。”
姜庶下山時,望江樓還沒有完全清理出來,他回想起來,都是滿屋子的碎肉血沫,連忙擺頭。
“算了,我擱排屋睡吧。”
“行,反正現(xiàn)在屋子多著,你一個人一屋就是,我現(xiàn)在也睡得排屋,好著呢,晚上還有人燒炕。”
山上還有許多變化,譬如后山的田地還有新建的學堂,但這些都不著急,回頭姜庶自己晃蕩晃蕩就認全了。
裴夏之所以先帶他來了寢宮這邊,主要就是為了讓他幫著自己看管些。
這段時間隨著山上的人越來越多,其實裴夏慢慢也有點忙不過來的意思。
曹華郭蓋,畢竟認識的時間還短,宗門外事交給他們帶著辦還行,真要涉及到什么隱秘,譬如琉璃仙漿,他還不敢相托。
馮夭自然忠誠無比,但當前她的主動性還是不夠,屬于當保鏢綽綽有余,當管事略顯不足。
姜庶回山,算是給裴夏減輕了不少的負擔。
師徒倆離開寢宮走到門口,姜庶頓了頓腳步,面色猶豫了一下,說道:“有個事,雖然虎侯那邊沒有確切叮囑,不過我聽到些風聲。”
“啥事兒?”
“北師城的人,算算時間,應該最近就要到了。”
是了,快馬加鞭的話,確實差不多了。
想到這個,裴夏又是一陣腦殼疼。
“好,我知道了。”
安排了姜庶去休息,裴夏站在寢宮門口,嗅著鼻尖上繚繞不去的臭味,他撓了撓頭。
北師城那邊可以確定至少有一個天識境隨行。
天識在秦州固然也承受了很大的削弱,但其雄厚的靈府底蘊,就算被折去許多戰(zhàn)力,也絕不是現(xiàn)在的裴夏,或者金剛境的馮夭能夠應付的。
“這要是上門找起了麻煩……”
想到李卿當時義正言辭地作保,裴夏又難免覺得有點心慌。
要是瓊霄玉宇還能用就好了。
嘆了口氣,現(xiàn)在說這個也沒用,還不如清點一下玉瓊,看看自己還有多少壓箱底的東西能拿來對敵。
玉瓊里東西繁雜,裴夏翻了一會兒,心里又是推敲又是嘀咕,還沒等有個定性呢,遠處忽的看到曹華跑了過來。
寢宮離望江樓可不近,尤其現(xiàn)在裴夏就睡在排屋,一般小事,等裴夏過去了再稟報即可。
曹華特意趕過來,應該是挺急的。
裴夏心里咯噔一聲,該不是說曹操曹操到,那北師城的人這就上門了吧?
他連忙迎了幾步過去:“怎么了?”
借著養(yǎng)靈丹,曹華最近剛突破到上品銅皮,就這體格,還停在原地喘了兩口,可見其焦急。
“山主,那、那個……”他勻了一口氣,“地牢里那個女人,忽然發(fā)瘋掙脫了鎖銬,我們鎮(zhèn)不住她,郭蓋已經(jīng)被打傷了!”
裴夏第一時間甚至沒反應過來:“地牢里?哪個……我去!”
江城山原有的地牢是保存完好的,只不過新建這一陣,那地方實在用不著,以至于裴夏差點都忘了。
沒錯,里面是關著一個人。
原來的江城山山主,東侯李胥的弟妹,蘇晏。
那女人被瞿英施了術法,瞿英離開之后就一直癡癡傻傻,對她做什么她也不會反抗。
起先裴夏還有提防她,但時日一久,慢慢也卸下了防備。
之前馬石琳在的時候,因為內(nèi)心陰暗,就喜歡折騰自己這個老領導,所以蘇晏都是歸她管的。
后來馬石琳被裴夏趕下山了,索性就把蘇晏關到了地牢里,每隔兩三天差一個弟子去送飯就行。
這安生了幾個月,怎么此時突然出事了?
裴夏二話不說,帶著馮夭就往地牢趕。
開玩笑,蘇晏可是金剛境的煉頭,要是任著她在山上發(fā)瘋,那損失絕對小不了。
江城山的地牢建在北山,比起寢宮,要離望江樓稍近一些。
等裴夏帶著馮夭曹華趕到的時候,地牢的大門都已經(jīng)被打穿了。
碎石飛濺中,只看到兩個人影正在激烈的搏斗。
不遠處的一塊大石旁,郭蓋正滿身是血的坐在地上喘息,裴夏拿了一顆黃岐丹喂給他:“怎么樣了?”
郭蓋搖搖頭:“我攔不住,還好姜大哥及時趕到。”
“我是問你怎么樣了?”
“我?”郭蓋有些詫異,隨即連忙搖頭,“我沒事,一點……咳,一點小傷。”
裴夏招呼了曹華過來,讓他先照看著郭蓋,然后抬頭望向地牢之外。
飛沙走石中,正在和蘇晏交手的,正是剛剛回到山上的姜庶。
他離開寢宮后,自然是回了望江樓那邊,聽聞地牢出事,便先一步趕到。
要說境界,他不過中品的鐵骨,而蘇晏是下品的金剛境。
但好在,看蘇晏出招凌亂,神智應該沒有完全恢復,而且這段時間進食也不充裕,狀態(tài)很差,一時間真被姜庶拖住了。
這小子下山這兩個月也沒有荒廢,除了裴夏最早教他的凡俗拳腳,那云虎山的絕學,他也練的越發(fā)純熟。
雖然沒有靈力的支撐,許多玄異展現(xiàn)不出,但進退逼搶,章法嚴明,除了少數(shù)不得不硬碰硬的交手以外,他幾乎沒有受什么傷。
裴夏松了口氣,看向身旁的馮夭:“你去吧。”
馮夭點點頭,先是往前邁了一步。
隨即想起最近山上缺布料,做一身衣服不容易,她頓了頓,解了上身的衣衫,露出貼身的束胸短襖。
美背舒張,雪白的肌膚下,隱約浮現(xiàn)出鮮紅的脊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