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走吧,”鄭直看著周圍有些學生都已經探頭探腦地看了過來,“路上再說。”
“等一下,”
安娜從隨身的舞蹈包里拿出了自己平常用的訓練服、繃帶、藥膏等。
周圍的聲音消失了,視線全部都集中到了安娜的身上。
“她不會......”
“為什么?她有可能成為國家大劇院的首席啊.......”
安娜卻仿佛沒聽到一般,她抱著這些曾經自己視若珍寶的舞蹈服,然后當著眾目睽睽之下,把它們丟進了墻角的垃圾桶。
一只舞蹈鞋卡在了垃圾桶的洞口。
安娜頓了頓,優雅地彎下腰,輕輕把它推了進去。
四周傳來了一陣抽氣和驚呼的聲音,震撼程度就好比學校里的學生看見了一直是年級前三的清北種子,在模擬考試結束之后一把火把自己的教材全部燒掉了一般。
“拜拜,”安娜朝著自己的同學們笑著說道,“我要去吃巧克力了。”
她的腳步仿佛都輕快了許多,整個人的頭昂的高高的,像是一只終于擺脫了束縛的天鵝,大踏步地拉著鄭直的手離開了波修瓦芭蕾舞學校。
一些年齡跟安娜相仿的同級女生,看到安娜拉著鄭直的手下了樓。
透過外墻的玻璃,她們看見安娜和鄭直上了路邊的一輛高級黑色加長奔馳中,頓時一陣羨慕嫉妒恨的聲音嘰嘰喳喳地傳來。
“所以你要怎么做?”
S600普爾曼內,安娜把后排座椅完全放倒,舒服地伸了個懶腰,隔著后排扶手看著鄭直。
“我打算先給尼基塔打個電話,”鄭直笑著說道,“首先我們要查一查這個主任,看看他有沒有什么黑料。”
他撥通了尼基塔的電話。
電話還是未接通。
“這個懶狗......”鄭直搖了搖頭,“他這個點還在睡覺應該。”
“既然尼基塔不接的話,”安娜眨巴眨巴眼睛,“那還有什么方法呢?”
“這個人叫做馬爾科姆,是我一個關系比較好的莫斯科西南的警察局長,”鄭直又翻出來了馬爾科姆的電話,“我偶爾會讓他幫我個小忙。”
“喂,馬爾科姆叔叔......叫你馬爾科姆就行?好吧馬爾科姆局長,”鄭直笑著說道,“我希望你幫我查一下一個人的銀行賬戶......”
“他叫什么名字?拉夫連季......對,”鄭直說道,“波修瓦芭蕾舞學校的古典芭蕾系主任......好的,我下次授勛一定邀請你。”
電話剛剛掛斷,尼基塔的電話也打了過來。
“尼基塔......幫我在網上查一個人......順便看看他就職以來有多少次把視頻損壞了,把人名和地址姓名記一下告訴我......”
鄭直看著安娜在一旁煞有介事地拿著筆記本一個個記錄,感到有些好笑,
“還有就是讓你找的其他計算機系的同學和畢業學長呢?嗯行......”
“現在就等待就行,”掛斷電話后,鄭直一個個給安娜介紹身邊的一些重要人物,“尼基塔是個電腦和黑客天才,你之前應該見過他對不對?”
安娜點了點頭,鄭直被戴上腳鐐那次她也在場,還是尼基塔做的屏蔽器。
“他會試著攻破一下你們學校的系統,”鄭直解釋道,“看看他能不能找到之前有過類似情況的學生和他們的記錄。”
“明白,”安娜點點頭,“有計算機方面的問題就找尼基塔。”
“馬爾科姆......還有一個安東,”鄭直想了想,“找到被迫害的學生之后我們就可以通過官方聯系到他們,配合銀行卡或者其他什么交易記錄來找到他的罪證。”
“馬爾科姆......安東......”安娜舉手提問,“如果我們沒找到呢?或者他不承認怎么辦?”
“沒關系,”鄭直一擺手,“他會承認的。”
......
拉夫連季今天心情大好。
雖然早上那個叫安娜的窮學生鬧得有點不愉快,但是她想必也翻不起什么水花來。
其實那個學生也沒做錯什么,但是頂替她的那個叫瓦蓮京娜的學生可是做的太對了。
不僅從一入學開始就一直給他帶特級的蜂蜜和黑魚子醬,這次考試之前還專門聯系了一下他和其他兩位評委,專門給了一大筆錢。
一想起那個信封的厚度、魚子醬的鮮美、蜂蜜的甜蜜,就讓拉夫連季的嘴角泛起笑容。
下午4點,離正常下班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就已經起身收拾東西離開了。
出門遇到其他的同樣早退的同事,相視一笑。
走到門口的時候,拉夫連季看到門口停著一輛白色的小貨車。
“就是他!”
他本來剛要過馬路的時候,突然耳邊傳來一聲怒喝。
一個脖子上刺滿刺青、渾身上下穿著山寨三道杠的混混從車上跳下來,指著他大喊。
拉夫連季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么,就看見貨車后座拉開,七八個暴徒沖了下來,對著他拳打腳踢。
“就是你!欺負我妹妹?!”小混混朝著他的身上猛踹,“她才14歲啊,你這個畜生!”
他一邊打一邊故意大聲喊道,引得紛紛逃離的學生們耳朵豎了起來,還有好事者拿起手機直接開始了錄像。
“就是你們學校的這個什么狗屁主任欺負我妹妹!”小混混打完之后故意大聲說道,“給我帶走!”
誰?什么妹妹?什么14歲?
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拉夫連季一臉懵逼地被帶上了車,車子四拐八拐,開進了西南地區的一個倉庫門口。
等到他被拖下車的時候,他因為體力不支,身體一軟直接跪倒在了一雙皮鞋腳下。
這雙皮鞋看起來非常貴,這是他的第一印象。
順著皮鞋抬頭看去,發現他面前的男子就是上午陪安娜一起來的那個年輕人!
“我只是讓你們把他帶來,”那個年輕人笑著跟揍他的小混混說道,“你們怎么還打了他一頓呢?”
壞了,看著鄭直絲毫有恃無恐的臉,拉夫連季心想。
“把他帶進來,”鄭直打了個響指,“他現在腦子可能還不清醒。”
兩個暴徒把拉夫連季架了起來,給他拖進倉庫之中。
安娜抱著一摞文件,俏臉氣的通紅。
“看看吧,”鄭直從她手里接過文件,“37個學生,自你當上系主任以來,有37個學生或者是不接受你的索賄、或者是沒有給夠你足夠的錢而被你故意用各種手段讓他們被開除,證據就在這里,你有什么想說的?”
“他們本來有可能成為世界著名的舞蹈演員,可以名留青史的,”安娜咬著牙說道,“但是現在她們窮困潦倒,有的一蹶不振,有的甚至......現在靠當妓女維持生活。”
鄭直點了一根煙,看著拉夫連季渾身顫抖著被綁到了椅子上。
“她們中的一部分就在莫斯科,隨時都準備配合我們檢舉你,”鄭直說道,“你認罪嗎?”
“我......”拉夫連季腫著半張臉,說話都說不清楚了,“我不認,你這是栽贓陷害。”
認了他這輩子都要在監獄里度過了,他不信鄭直真的會對他做什——
剛剛的那個小混混去而復返,手里拿著一把刀子。
“你不認也沒關系,”鄭直一挑眉毛,“他會把你的眼睛挖下來,再喂你吃進去,作為對你不長眼的懲罰。”
“至于你認不認嘛......這重要嗎?”他撥了一個電話,“你聽聽看呢?”
他把電話放到拉夫連季耳朵邊,從電話里傳來了機械地莫斯科西南警察局的提示音。
“等.......等等!”拉夫連季看著拿著刀朝他走過來的混混,“我......我認!我認!我認罪!”
“很好,”鄭直掛斷電話,滿意地點點頭,“物證呢?”
“我會配合的!”拉夫連季腫的像豬頭一樣的臉連連點頭,“我配合!我把那些錢和送的東西都存在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