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搖了搖頭,雙手緊緊地抓住鄭直的胳膊。
“我們報警吧,”安娜說道,“你不要去冒險,他不是——”
“警察管不了這種事情,”鄭直輕聲說道,“你也知道的。”
他從扶手箱里拿出那把格洛克17。
“我......”她深吸了一口氣,“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怕危險嗎?”
......
看著表情逐漸變得嚴肅的安娜,鄭直露出了一絲微笑。
“好,”他直接把槍遞給安娜,“你拿好。”
安娜雙手微微有些顫抖地接過手槍。
“坐穩,”鄭直一腳油門把車開了出去,“我們走。”
帶著副駕駛上擺弄著手槍的安娜,鄭直一路朝著希姆基的方向開去。
車上他撥通了安東的電話。
“喂,安東,我是鄭直,”他說道,“拜托用一下你們警局的系統查一個人。”
“嗯......20歲上下,叫馬特,長相是.....”他回憶著馬特的長相,“他說自己是混幫派的,綽號叫‘錘頭’.......”
來到了希姆基,鄭直朝跟科羅廖夫碰頭的酒吧開去。
“喂,科羅廖夫,”他又給科羅廖夫打了個電話,“我找了12個好小伙子,都是特警退役的......找兩輛面包車,然后在酒吧見面......我還有10分鐘到。”
掛斷了科羅廖夫的電話,安娜突然忍不住摸了摸鄭直的手臂。
“你怎么了?”
鄭直側過頭去看著安娜。
“沒什么......”安娜咬著嘴唇,眼神有點迷離地說道,“突然......感覺你好帥。”
突然,她不顧鄭直正在開車中,解開安全帶就從副駕駛翻了過來,在鄭直的臉上用力地親了一口。
“喂喂喂,”鄭直趕忙一打方向盤,“我還在開車啊。”
“嘻嘻。”
又開了不到10分鐘,安東的電話打了回來。
“鄭直,”他一邊查閱著電腦一邊說道,“找到你說的這個人了。”
“馬特維·捷列申科,”他飛速地念道,“綽號錘頭,是莫斯科‘鐵桿’幫的成員之一,活動范圍在莫斯科西南邊的工地和修車廠,有過多起強暴、虐待、非法傷害的前科,但是大多數都因為當事人選擇不起訴而告終。”
“他們的活動范圍大致在......”安東說出了一串地名,“你如果要找他的話在這附近可以找得到。”
鄭直道了一聲謝,隨后緩緩地把車停在了酒吧門前。
與鄭直往常和科羅廖夫來的時候充滿著震破耳膜的音樂、鼓點和人群的喧鬧聲不同,下午時分的酒吧顯得極為冷清。
鄭直領著安娜一進門,就看到科羅廖夫和一群人正在吧臺附近閑聊。
他不緊不慢地走上前,沖科羅廖夫點了點頭。
“車都準備好了,”科羅廖夫簡短地說道,“停在了后巷,裝備也都在車上。”
“很好,”鄭直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月底跟亞歷山大結算的時候我給他多包一個大紅包。”
“紅包是什么?”科羅廖夫突然問道。
“就是多給他點錢,”鄭直沒好氣地回答道,“讓他下次多搞點好裝備。”
周圍的人一下子哄笑了起來。
“好了,哥們,兄弟們,同志們,”鄭直轉過身來看著眼前安東拉來的12名退役特警,“基本的情況安東也都跟你們說了。”
“我們接下來要去做一件大事,我們要去哈薩克斯坦干一個黑幫,”他頓了頓,“這次的任務比較危險,我給出的價是50萬盧布每人,傷殘或者死亡另算,有沒有人有疑問?”
全場靜悄悄地,沒有一個人提出反對。
根據鄭直了解到的資料,一般俄羅斯的私人安保公司,平均雇員的月薪也就是在20-30萬盧布不等,鄭直這一次給出的條件相比起其他公司來說,待遇可謂是翻了2倍都不止。
“很好,”他環視了一圈,“但是在這之前,我要先去干另外一件事。”
半個小時之后,鄭直帶著安娜和科羅廖夫出了酒吧,身后還跟著6個退役特警。
通過了酒吧的后門,科羅廖夫走到了兩臺GAZelle2705白色面包車前。
這是莫斯科市區里最常見、最不起眼的面包車型號,而且科羅廖夫還不知道從哪里搞來了貼了黑色車窗的版本,從外面看去根本看不清車內。
“這兩輛車不錯,”鄭直開口道,“過兩天買下來。”
科羅廖夫沉默著點了點頭,隨即拉開了其中一輛的后備箱,露出了滿滿當當的軍用裝備。
一個特警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吹了個口哨。
“6B45防彈衣、MP-443手槍、AK-74M自動步槍,”他嘖嘖稱奇道,“老板你真是慷慨,我們這是要去打仗嗎?”
“少說廢話,”科羅廖夫淡淡地說道,“上來領裝備,每人一把手槍、兩把彈夾和防彈衣,城區作戰不需要步槍。”
鄭直套上了防彈衣,跟站在一旁的安娜開起了玩笑。
“害怕嗎?”
他笑著說道。
“害怕?”安娜的聲音帶著顫抖,“我現在感覺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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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23點,莫斯科西南地鐵站的一處夜店內。
鐵桿幫的一個成員,正百無聊賴地靠在夜店的后門抽煙。
“蘇卡不列,”他突然打了個冷顫,“這鬼天氣.......”
“咔嚓”地一聲,夜店房頂的一根冰錐掉在了他的腳邊,清脆的聲音嚇了他一跳。
他轉過頭看去,發現地上只有半截碎裂的冰碴子。
“草,”他暗自罵了一聲,“自己嚇自己——”
又是一聲清脆的“咔嚓”,但是帶著機械的質感和礦物油的味道傳來。
一個渾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的人拿著一把槍頂住了他的腦門。
然后緊跟著4雙大手就跟了上來,直接把他按倒在地。
冰冷、帶著泥漿和積雪的地面肆意地吞食他的體溫,讓他的臉上出現了冰冷的痛覺。
“哥們,有話好好說,”他的聲音還算冷靜,但是他顫抖的雙腿出賣了他,“沒必要動槍,冷靜一點......”
一個年輕的聲音從他頭頂響起,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聽過,但是他怎么想也想不起來。
“亞歷山大,”那個年輕的聲音響起,“讓他給馬特打電話,把他叫出來。”
他們是沖馬特來的。
他心里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感覺到一絲憤怒。
是啊!他怎么能出賣兄弟呢?
“我不——”
話還沒說完,他就聽到了腦袋后面子彈上膛的聲音。
“我打!我打!”他瘋狂地尖叫道。
馬特接到了德米特里的電話,感覺到有些莫名其妙。
電話里讓他一個人趕緊下來,有驚喜給他。
“我倒要看看什么驚喜......”
他一邊嘀咕道,一邊拿起喝的沒幾口的伏特加,跌跌撞撞地朝門外走去。
結果等到他出門的時候,發現門外一個人影都沒有。
“德米特里這個傻b呢......”他嘀咕了兩句,“人影都沒見一個。”
緊接著他就聽到了上午那個壞了他好事的亞洲男人的聲音。
“上車吧,錘頭先生。”
鄭直從路邊的車上,搖下車窗,朝他招了招手。
“如果你拒絕的話——”
背后突然傳來了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把他踹倒在地,然后他的后背就被一根冰冷、堅硬的槍管頂住。
“如果你拒絕,”鄭直坐在副駕駛,慢悠悠地說道,“我會把槍里所有的子彈都灌進你的身體,不止你的雙腿,到時候就不是截肢那么容易了。”
他拍了拍車門,面包車的后車門打開。
“現在,”他露出了一絲微笑,“給老子上車,你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