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喬姆說罷，又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張紙。

他戴上了一副彰顯斯文的金絲眼鏡，然后湊近了仔細盯著看上面的文字。

“雖然時間有限，”他說道，“但是我依舊對你做了一個初步的調查。”

“鄭直.......拿到了俄羅斯永居和駕照，”他念道，“莫斯科國立大學國家管理系大一學生......前途無量啊鄭先生。”

“目前名下有一輛路虎，但是居住在OKO塔樓，”他邊說邊嘖嘖稱奇，“你到底拿了多少錢？應該不夠買下OKO塔樓的平層吧？”

說著，他放下了手里的紙。

“說吧，”他露出了一個貓捉老鼠般的笑容，“剩下的錢放在哪了？”

鄭直聽完了阿爾喬姆的講述，他突然把頭低了下去，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讓自己沒有笑出聲。

也許是阿爾喬姆時間有限，并沒有對他展開調查。

也許是鄭直的機緣巧合和陰差陽錯，亦或者是他的運氣太好。

他從未向俄羅斯聯邦控股的銀行里存過大額的資金。

他實際控股的公司法人是個不知名的外國老頭。

竟然讓阿爾喬姆沒有調查到他實際控制的77號貨運和77號私人安保公司！（第16章和第16章的作家說）

“我之前本來是在大市場打工，”鄭直頓了頓，開始了他的故事，“打工賺到的錢我需要換一下貨幣，再轉賬回國，這樣匯率會更好一些。”

“但是由于你們特警對于大市場的掃蕩，”他看了阿爾喬姆一眼，“導致我們自己的換匯地點停了。”

“啊！”阿爾喬姆一拍腦門，“于是你就去找了那群中亞人！”

“對，”鄭直干脆地點了點頭，“我偷聽到過他們放錢的位置，于是借著上廁所的時間準備溜進去，結果我剛一進廁所就聽到特警的進攻的聲音。”

“然后我看后廚沒人，”他說道，“就去他們藏錢的地方拿了一些偷偷帶回去了。”

阿爾喬姆聽完，忍不住拍了拍手。

“精彩，”他看向鄭直，“你真的是個膽大包天的年輕人，前面在打仗，你一個手無寸鐵的平民居然想到的第一件事情是去拿錢，那么錢呢？”

“我......”鄭直頓了頓，“我把錢都花在了......我一個同學的身上。”

“一個同學身上？”阿爾喬姆的眼睛瞇了起來，緩緩地從桌子后站了起來，“為什么？什么同學？”

“因為他能給我賺到更多的錢！”鄭直說道，“他是個天才，他可以通過找到廣告商的漏洞來賺錢。”

“我覺得我們可以合作，”他看向阿爾喬姆，“如果你的目的是為了找到丟失的錢，我覺得這并不是一個問題。”

“合作？”

阿爾喬姆仔細地在口中咀嚼了一下這個詞，隨后便把它吐到了地上。

“可能確實是個很好的生意，但是我不懂，我也不想懂，”阿爾喬姆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笑容一點點變得猙獰，“你是什么東西，也配在我面前談合作？”

兇狠的鯊魚終于張開了血盆大口，朝著鄭直展示它的利齒。

“明天，”阿爾喬姆頓了頓，“還回來一個億，這件事情就算結束了。”

鄭直也不管他手里有沒有槍了，‘噌’地一聲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一個億？！”他的聲調都不知覺地一下子拔高了，“我總共拿了都不到4000萬盧布！”

“我知道，”阿爾喬姆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但是我就是要一個億，有問題嗎？”

“當然有！”鄭直臉色難看地說道，“一天的時間我上哪去給你湊一個億！”

阿爾喬姆好整以暇地坐回了他的老板椅上，雙腳交叉搭在了前面的辦公桌上。

“這可不關我的事，”阿爾喬姆笑著說道，“我不管你是貸款還是抵押還是什么的，明天0點之前，拿來一個億現金。”

“或者你不是膽子很大嗎？”他戲謔地看著鄭直，“去找找黑幫的麻煩，為莫斯科的安全做出一些貢獻。”

“如果我辦不到呢？”鄭直臉色難看地說道，“你要殺了我嗎？”

“殺了你？”阿爾喬姆哈哈大笑，“相信我，你不會想知道辦不到的后果的。”

鄭直沒再說話，深吸了幾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后，準備起身離開。

結果他剛一邁步，阿爾喬姆那種懶洋洋的、油腔滑調的聲音又傳來了。

“站住，”他轉過頭來看著鄭直的背影，“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萬一跑了怎么辦？”他好整以暇地盯著鄭直，“連夜坐飛機跑路，我上哪去找你呢？不如這樣吧！”

他拿起手邊的電話撥了一個號碼，說了一句什么。

很快，一個警衛員敲門，進來往阿爾喬姆的桌子上放了一個盒子。

阿爾喬姆慢條斯理地打開盒子，拿出了一個閃著紅光的手銬之類的東西，隨后隨意地丟給警衛員。

“你應該在生活里只聽說過，或者在什么電影里見過這玩意，”他興致頗高地說道，“這玩意兒叫電子鐐銬，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

鄭直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了下來。

“我剛剛已經在數據庫里輸入了你的數據，激活了這一副電子鐐銬，”阿爾喬姆指了指警衛員手上的電子鐐銬，“它會把你的移動區域限制在莫斯科，有定位、發聲、防水、防切割等功能，一旦斷電、沒信號、被損壞，又或者是你想試圖過安檢.......都會觸發警報。”

“我真的謝謝你啊，”鄭直怒極反笑道，“為了保護我的安全這么貼心。”

“下次請打給市長熱線對我的工作給出滿意評價。”

阿爾喬姆漫不經心地跟警衛員說道：“去給他綁在腿上。”

鄭直硬生生地站在原地，看著警衛員在自己一側的腳踝上緊緊地拷上了電子鐐銬。

警衛員離開后他迅速地把褲腿放了下來，遮住了閃著紅光的電子鐐銬。

“現在我可以走了嗎？”鄭直硬邦邦地說道，“阿爾喬姆少校？”

“請便，走的時候請帶上門，”阿爾喬姆打了個哈欠，“明天記得聯系我。”

鄭直狠狠地把門一摔，“砰！”地一聲撞上，整面墻都跟著一震。

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內務部的辦公樓。

“少校！”

鄭直離開后過了沒幾分鐘，謝爾蓋敲響了阿爾喬姆的辦公室大門。

“真正拿走錢的罪犯找到了，”他略微有些討好地看著阿爾喬姆，“您看看我的這個身份......”

“哦，你是說你的工作問題吧，”阿爾喬姆轉過頭來看著謝爾蓋，“你現在的崗位已經給安東了，而且......”

“主要是帕維爾少將對你很不滿意啊，”他露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都怪你在記者面前亂說話，讓他在主持人面前下不了臺。”

“所以你的訴求我收到了，”他打發蒼蠅一般地揮了揮手，“你回去等消息吧，有合適的機會我會聯系你的。”

......

鄭直一言不發地上了車，開出了內務部的大門后，在一個角落里緩緩停了下來。

突然他憤怒地錘了錘方向盤，試圖用這種方式發泄一下心中的怒火。

“24小時......”鄭直看著內務部的大樓，阿爾喬姆的辦公室散發出的燈光，“用不了24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