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斑駁地灑在蜿蜒曲折的山徑上,光影交錯,恰似顧妍此刻復雜的心情。顧妍和蘇嶠一同踏上了登山之旅,山路陡峭崎嶇,布滿了大小不一的石塊和凸起的樹根,每走一步都需要全神貫注、小心翼翼。顧妍平日里養尊處優,哪里受過這樣的苦,沒過多長時間,她便氣喘吁吁起來,胸脯劇烈地起伏著,額前的發絲被汗水浸濕,一縷縷黏在臉頰上,顯得有些狼狽。
不僅如此,她嬌嫩的腳底也磨出了水泡,每一次腳掌觸地,都傳來鉆心的疼痛,那疼痛好似尖銳的鋼針直直刺入心底。但她骨子里那股倔強勁兒上來了,強忍著痛苦,不想在蘇嶠面前表現出絲毫的軟弱,她暗自想著,一定要堅持下去,和蘇嶠多待一會兒。于是,她緊咬下唇,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順著臉頰滑下,滴落在腳下崎嶇的山路上,卻依舊一步一步堅定地向前挪動。
而此時,一直跟在后面的林悅,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她偷偷瞧了瞧前方并肩而行的顧妍和蘇嶠,心中妒火中燒。她故意放慢腳步,趁眾人不注意,悄悄在腳下的石頭上絆了一下,隨即 “哎呀” 一聲,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整個人毫無征兆地倒在了地上,演技堪稱精湛。
蘇嶠其實心里早就知曉林悅的計劃,他本就對顧妍心存厭煩,只想著借此機會讓顧妍知難而退。于是,他立刻滿臉擔憂地跑到林悅身邊,動作之迅速,仿佛林悅是他生命中最重要、最珍視的人。他蹲下身子,焦急地問道:“林悅,你怎么了?” 那語氣里的關切,與對顧妍的冷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林悅半瞇著眼睛,虛弱地開口說道:“我…… 我可能是低血糖犯了,頭好暈,實在走不動了。” 她的聲音輕柔無力,聽起來十分惹人憐愛,邊說還邊偷偷觀察著蘇嶠的表情,看到蘇嶠焦急的模樣,心中暗自得意。
蘇嶠這才不情不愿地站起身,看向站在一旁默默咬著嘴唇的顧妍,神色有些猶豫地說道:“顧小姐,這情況有些棘手,我得先送她下山就醫,你看……”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漠與期待,期待著顧妍能就此放棄對他的糾纏。他的語氣冰冷,仿佛在和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說話,與剛才對林悅的溫柔關切判若兩人。
顧妍心里委屈極了,她怎么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她看著蘇嶠焦急地守護在林悅身邊,那關切的眼神和溫柔的語氣,從未在自己身上出現過,心中像被千萬根鋼針同時刺中,疼痛難忍。但她骨子里那股倔強讓她強撐著說:“沒關系,你們先下去吧,我自己能行。” 盡管眼眶已經泛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可她還是努力仰起頭,不讓眼淚落下,倔強得像一棵在狂風中挺立的小樹。
林悅靠在蘇嶠的懷里,嘴角妍妍上揚,眼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嘴上卻還假惺惺地說著:“妍妍,真是不好意思,拖累你了。” 那虛偽的模樣,此刻在顧妍眼中無比刺眼。
顧妍狠狠地咬咬牙,轉身獨自朝著山下走去。每走一步,腳底的水泡都像是被尖銳的針狠狠地刺著,疼得她直抽冷氣。她的眼眶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肆意地流淌在臉頰上。她一邊走,一邊感覺心在一點點破碎,那種被背叛、被忽視的痛苦,如洶涌的潮水般將她徹底淹沒。
蘇嶠背著林悅往山下趕,山路的顛簸讓他的步伐有些踉蹌。一路上,林悅還時不時地 “虛弱” **幾聲,那聲音在靜謐的山林中顯得格外刺耳,仿佛是對顧妍痛苦的一種嘲諷。
蘇嶠總是那樣遙不可及,身邊圍繞著眾多朋友,他的優秀讓顧妍時常感到自卑。但她不甘心就這樣放棄,哪怕只能默默跟在他身后,她也覺得滿足。就像今天,明知蘇嶠可能不歡迎她,她還是早早地來到山上,只為那短暫的相處機會,只因他是她心中最特別的存在,是她青春年少時所有美好的寄托。
顧妍望著蘇嶠背著林悅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她滿心疑惑,為什么自己的真心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為什么林悅要如此算計她?她的腦海中不斷回蕩著蘇嶠對林悅溫柔的模樣,那畫面像一把刀,反復切割著她的心。她腳步虛浮地走著,腳下的山路愈發崎嶇難行,每一步都像是在泥濘中掙扎,而她的心,也在這痛苦的深淵中越陷越深,找不到一絲解脫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