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童年要用一生來治愈
林悅回想起自己的童年,那是一段在溫飽線上掙扎的日子。一家人擠在狹小昏暗的出租屋里,每到下雨天,屋頂便會淅淅瀝瀝地漏雨,地面擺滿了接水的盆碗,叮叮咚咚的滴水聲仿佛是命運對她的嘲笑。每天能吃上一頓飽飯,便是她童年最大的奢望。
而反觀顧妍,自出生起便生活在奢華的別墅中,身邊環繞著數不清的玩具和傭人,享受著優渥的物質條件,從幼兒園開始便接受著最好的教育,仿佛一切美好的事物都理所當然地屬于她。
林悅的思緒如脫韁之馬,不由自主地奔回了那段被貧窮深深烙印的童年時光。在城市邊緣的一處老舊街區,有一棟破敗不堪的筒子樓,她的家便在其中。那是一間狹小昏暗的出租屋,面積不過十平米,卻承載著一家四口全部的生活。屋內光線極為昏暗,即便在大白天,也需依靠那盞昏黃且布滿灰塵的燈泡來勉強照明。墻壁因年代久遠,墻皮大片剝落,露出斑駁的水泥底色,仿佛是一張張猙獰的鬼臉,無聲地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家中擺放著一張破舊的木板床,占據了屋子近一半的空間,那便是一家四口夜晚棲息之所。床板上的棉絮從破舊的床單縫隙中鉆出,像極了從傷口中滲出的棉狀膿液,散發著一股陳舊的氣息。床邊是一個搖搖晃晃的小衣柜,柜門掉了一邊,用一根臟兮兮的繩子勉強系著,里面掛著幾件洗得發白、打著補丁的舊衣服,那便是一家人四季的全部行頭。
每至下雨天,便是林悅最懼怕的時刻。屋頂那層薄薄的石棉瓦,在雨水的敲擊下,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仿佛是惡魔的腳步聲逐漸逼近。緊接著,淅淅瀝瀝的雨水便從屋頂的縫隙中滲透下來,起初只是幾滴水珠,悄然落在地面,隨后越來越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密密麻麻。一家人趕忙將家中僅有的幾個盆碗拿出來,擺在屋內各處接水,一時間,屋內叮叮咚咚的滴水聲交織成一曲雜亂無章的樂章,在林悅聽來,那分明是命運無情的嘲笑。
而飲食,更是一家人生活中最大的難題。每天清晨,母親總是早早起床,在那臺破舊的爐灶前忙碌。爐灶是用幾塊磚頭簡單壘砌而成,上面架著一口黑乎乎的鐵鍋,鍋底因長期使用,已被燒得凹凸不平。母親從一個缺了口的米缸中小心翼翼地舀出一小把米,倒入鍋中,再加上滿滿一鍋水,熬煮成稀得能照出人影的米粥。那米粥,便是一家人一天的主食。林悅和弟弟妹妹圍坐在一張破舊的矮桌前,眼巴巴地望著鍋中,等待著母親將那少得可憐的米粥盛到他們碗里。
有時候,家中實在揭不開鍋,母親便會紅著眼眶,向鄰居借一些米面。每次去借,母親都要在門口猶豫許久,臉上帶著卑微的笑容,生怕遭人拒絕。而鄰居們,大多也是在溫飽線上掙扎的窮苦人,即便勉強借出一些,那語氣和眼神中也帶著些許無奈與嫌棄。每當這時,林悅便會躲在門后,心中充滿了羞愧與憤怒,卻又無能為力。
記得有一次,已經連續幾天沒有吃到米飯了,家中只剩下一些發了芽的土豆。母親將土豆洗凈,切成小塊,放在鍋里煮了煮,再撒上一點鹽巴,便是一家人的午餐。林悅咬著那帶著一絲苦味的土豆,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看著弟弟妹妹狼吞虎咽的模樣,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讓家人過上好日子。然而,現實卻總是殘酷地將她的希望擊得粉碎。
在學校里,林悅也因貧窮飽受歧視。同學們穿著嶄新的衣服,背著漂亮的書包,而她卻只能穿著縫縫補補的舊衣裳,背著一個用了多年、邊角都已磨損的布包。課間休息時,同學們圍在一起分享著各種美味的零食,而她只能默默地坐在角落里,看著窗外,吞咽著口水。偶爾有同學好心地遞過來一塊餅干,那憐憫的眼神卻比直接的嘲笑更讓她難受。
一次班級組織郊游,同學們都興高采烈地準備著各種美食和裝備,林悅卻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回到家,她小心翼翼地向母親提出想去郊游的想法,母親看著她,眼中滿是無奈和愧疚,撫摸著她的頭說:“悅悅,咱們家沒錢,去不了啊。” 那一刻,林悅心中的委屈和不甘達到了頂點,她放聲大哭起來,那哭聲在狹小的出租屋里回蕩,久久不散。
隨著年齡的增長,林悅越發深刻地體會到了貧窮帶來的痛苦和屈辱。每當看到電視里那些生活富足的人們,住著寬敞明亮的房子,穿著華麗漂亮的衣服,吃著山珍海味,她的心中便充滿了羨慕和嫉妒。而反觀自己,每天都在為了一頓飽飯而苦苦掙扎,生活似乎看不到一絲希望。這種強烈的對比,讓她的內心逐漸扭曲,一顆仇恨的種子在她心底悄然種下,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生根發芽,越長越大,最終徹底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