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碼頭附近找了個避風地方等著。
望著海上的夜景、聽著海浪拍岸我感慨不已,沒想到我的生活軌跡會偏的這么離譜,真是人算趕不上天算。
“劉姐,你讓我們帶這么多露營裝備干什么?”沈夢嬌疑惑的聲音傳來。
我回頭看去,只見沈夢嬌和大個在那擺弄帳篷。
劉嫣兒說:“咱們這么多人上島總要有個由頭,免得引起村民關注會很麻煩,以游客露營為借口在合適不過了,而且這事估計一天兩天沒法解決,住村民家不是很方便。”
丁行知笑說:“還是小師妹想的周到,這些我都沒想到。”
劉嫣兒哼道:“現在知道我加入團隊的好處了吧,你這人就知道錢錢錢,從來不考慮后勤問題,他們跟著你我還真不放心。”
丁行知笑嘻嘻道:“知道你現在像什么嗎?”
“像什么?”劉嫣兒問,丁行知小聲說:“媽。”
劉嫣兒瞪了丁行知一眼。
大個插話道:“那丁大哥不是成阿爸了?”
我們忍俊不禁,劉嫣兒不悅道:“大個,以后你說話要過過腦子,不然得罪人了都不知道!”
大個傻笑著點了點頭,小黑打趣道:“他就沒腦子,怎么過腦。”
我們又是一陣發笑,這時候海上突然傳來了漁船的突突聲,劉嫣兒趕緊觀望,等看清船身上的編碼后便招呼我們翻越護欄,躲過管理處進入碼頭區域。
這是艘很老式的鐵質結構漁船,船身銹跡斑斑十分殘破。
漁船靠岸后有個穿雨衣、雨靴的中年男人下船固定纜繩,這人看到我們立即皺起了眉頭,問:“這么多人……哪個是聯系我的老居士傳人?”
劉嫣兒說:“是我,你是王金弟大哥吧?”
王金弟點點頭。
王金弟皮膚黝黑、滿臉褶子,看著像是五十多歲了,但按照他女兒的年紀來算,估計也就四十歲上下,可見海上作業的漁民有多辛苦了。
王金弟對我們來這么多人很不滿,不悅道:“來這么多人有必要嗎?”
丁行知連忙說:“有必要,我們需要一個團隊保障治療效果,王大哥可以放心,人多也不會額外收費的……。”
王金弟抬手打斷道:“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是擔心這么多人太扎眼了,容易引起村民關注。”
劉嫣兒指了指帶來的露營裝備,說:“放心,這個我們考慮到了,即便引起關注也沒事,我們會以游客露營的名義上島活動。”
王金弟點點頭,隨后抬眼朝碼頭管理處看去,催促道:“先上船吧,被人發現要違規罰款了,我先卸漁貨……。”
上船后我們發現根本沒座艙,艙室里只有發動機在轟鳴,甲板上放著幾個大水箱,里面是跳動的海魚,駕駛艙里的船老大朝我們揮手,示意我們到后面去,我們到后面發現堆著漁網,咸腥味很刺鼻,劉嫣兒忍不住掩住了口鼻。
前方傳來卸貨的動靜,我側目望去,只見王金弟跟兩個船員將水箱抬上另一艘漁船,在那過稱進行交易。
等了半小時左右王金弟拎著一個鐵桶過來了,說:“駕駛艙太小坐不了幾個人,女人上去,其他人就地坐,今晚海上風浪不大應該沒問題,想吐吐這里。”
王金弟將鐵桶放在了我們面前。
丁行知笑說:“我本地人,坐船坐了不下十幾次,不會吐的。”
王金弟沒搭話,只是意味深長的笑了下。
我問:“王大哥,去南澈島要多長時間?”
王金弟說:“兩個小時左右吧,坐好,船要開了。”
說話間船艙里就響起了巨大的突突聲,我們趕緊靠在那坐好。
漁船突突著上了海,雖說今晚風浪不是很大,但除了丁行知外我們鮮有機會坐漁船,那浮浮沉沉的感受加上柴油味讓人難受的不行,漁船都沒開出去多遠,我和小黑、大個三個云南人立馬不行了,輪流抱著桶在那吐。
丁行知在那看我們笑話,說我們云南人坐船不行,結果一個小時后他比我們吐的還厲害,到最后我們四個直接癱在腥臭的漁網上翻白眼了。
兩個小時左右終于到了南澈島,劉嫣兒和沈夢嬌從駕駛艙里下來,看到我們這狀態很無語。
從船上下來后我們還是很不舒服,感覺還在晃,結果又吐了一次。
王金弟下船后漁船又開海上作業去了,他看我們這樣,問:“是不是先去我那休息一晚?”
劉嫣兒說:“沒這必要,現在就帶我們去看你女兒。”
王金弟擔心道:“可他們這狀態還能走山路嗎?”
丁行知估計是想盡快看看王素梅的狀態,先做個判斷,趕忙說:“能走、能走,吐一會就好了。”
王金弟只好答應了,隨后拿出一個大保溫杯遞給我們,說:“里頭是姜茶,喝了能緩解。”
我們分著喝了些姜茶又坐在那緩了一會才緩過來了。
我們在王金弟的帶領下上山了,山路很崎嶇難走,但我、小黑和大個從小在山里長大,這時候優勢就發揮出來了,走山路跟走平路差不多,要不是暈船吐的七葷八素,估計還能走快點。
大約半個小時我們登頂了,站在山頂俯瞰南澈島發現并不大,島嶼呈南北走向,岸線以卵石堆積為主,島周邊還有不少礁石露出來,島上以山地為主,地表植被覆蓋,沿著海岸線有一條環島公路,很多石屋都建在山腰處,山頂還有一座燈塔在掃著光束,給過往的船只指引方向,白天這里的風景指定很好。
王金弟示意就地休息十分鐘,坐下后他感嘆道:“島上的居民是越來越少了,要不了十來年這島就得荒廢了,可惜啊。”
丁行知問:“這離你女兒住的山洞還有多遠?”
王金弟指著后山的山坳說:“不遠就在那,大概十分鐘就過去了。”
沈夢嬌好奇道:“她吃飯問題怎么解決?”
王金弟嘆道:“我老婆送飯,一天三頓雷打不動,這樣的日子我們堅持了兩年,太痛苦了,希望你們別讓我失望,要是治不好往后的日子怎么過都不知道了,唉。”
我剛想開口發問,山坳里突然傳來一陣虛無縹緲、似有若無的哭聲,在這靜謐山里聽得人頭皮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