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病房里彌漫著臭氣,開窗通風了好一會才消散了。
“唉,一世英名全毀你這后生兒手上了,你要是敢跟人說我給你擦過屁股,可別怪我跟你翻臉……。”丁行知生無可戀的癱在椅子上喃喃自語。
我摸了下肚子,丁行知嚇的一哆嗦,顫聲道:“你該不是沒拉干凈吧?”
我尷尬道:“不是,是肚子餓了。”
丁行知松了口氣,削了個蘋果遞給我。
我剛想把蘋果放進嘴里咬,門被推開了,只見劉嫣兒拎著一個袋子進來了,她看到這一幕立即喝止道:“別亂吃!”
我愣道:“怎么?”
劉嫣兒上來奪下蘋果就扔進了垃圾桶。
丁行知納悶道:“小師妹,他說肚子餓,吃個蘋果墊一墊有什么關系?”
劉嫣兒斥責道:“你想害死他嗎?金蠶蠱在宇陽體內,吃東西要考慮到這一點,金蠶蠱最討厭酸性食品了,把它惹惱了宇陽就死定了!”
丁行知愣道:“不是吧,還有這說法?”
此刻我突然感覺自己像個懷胎的孕婦,需要為了肚子里的寶寶忌口了。
劉嫣兒將袋子放到床頭柜上,取出兩個飯盒打開,是米飯和炒雞蛋,但炒雞蛋聞起來特別油,我拿筷子扒拉了兩下,發現下面居然有半盒油,而且還是豬油!
我剛拉完肚子哪吃得下這么油膩的東西,沒胃口不說還有點惡心。
除了米飯和炒雞蛋外,袋子里還有一條絲巾。
我好奇道:“姐,這條絲巾是干啥的?”
劉嫣兒說:“吃啊。”
我以為聽錯了,又問了句:“你說這條絲巾是干啥的?”
劉嫣兒一字一頓道:“給、你、吃!”
我愣愣的看著劉嫣兒,感到不可思議。
丁行知詫異道:“沒搞錯吧,絲巾怎么吃?”
劉嫣兒解釋道:“金蠶蠱喜好大油的食物,尤其喜歡吃豬油炒雞蛋,同時還喜歡吃絲織品,每天要吃四寸,差不多是十厘米吧。”
丁行知抽了下嘴角沒說什么了。
我委屈的不行,說:“姐,這豬油炒雞蛋勉強吃倒還行,但這絲巾怎么吃,能不能不吃啊?”
劉嫣兒哼道:“金蠶蠱吃不飽會暴躁,你要想死我不攔著,隨便你。”
我有些無奈,丁行知憋著笑勸道:“也就十厘米,忍一忍吧,泡在豬油里入入味可能會好吃些。”
見我無動于衷,劉嫣兒說:“我剛給二師兄打了個電話,把宇陽的情況跟他說了下,他說宇陽無法驅動金蠶蠱,目前最好的辦法是好吃好喝的供著金蠶蠱,讓它在體內先安分下來,然后找機會控制,不然就只能等死了。”
丁行知吃驚道:“你聯系上二師兄了?他現在在哪呢,這家伙電話常年打不通。”
劉嫣兒說:“我也是抱著僥幸心理打了一個,沒想到打通了,他說在西藏的無人區。”
丁行知嘆道:“料到了,總之他不是在無人區就是在去無人區的路上。”
見我仍在愣神劉嫣兒催促道:“你倒是吃啊,吃飽了好上路。”
我捧著米飯只覺這話聽來瘆得慌,顫聲道:“上路去哪?”
劉嫣兒擰眉道:“你說呢,當然是去找你的阿依啊。”
我納悶道:“阿金嬸都死球了,沒人能驅使金蠶蠱了,怎么找?”
劉嫣兒說:“二師兄教了我一個法門,你吃完飯我傳授給你,這法門雖然不能驅使金蠶蠱,卻能讓金蠶蠱對你中的情蠱產生反應,然后反饋到你身上,這樣你就知道該往哪個方向找了。”
我小心的問:“你這二師兄靠譜嗎?剛聽你們說他好像挺不靠譜似的。”
劉嫣兒看了丁行知一眼,訕訕道:“反正比我三師兄靠譜。”
丁行知不滿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說二師兄就說二師兄,帶上我干什么。”
劉嫣兒沒吱聲,丁行知說:“宇陽,我二師兄是個民俗專家,常年在尋找民間傳說里的寶物,對于神頭鬼臉的事比我們了解的更透徹,他說的話值得信賴,你聽他的就是了。”
事已至此我也沒轍了,輕嘆口氣,撕下大約十厘米的絲巾,塞進嘴里,然后吃了一大口米飯一起吞咽下去,這才發現其實也沒那么難以接受。
劉嫣兒說:“是不是沒那么難吃?這不過是認知問題,在人的認知中絲織品是無法吃的,只要打破認知就好了。”
丁行知附和道:“就是,你想想以前長征的老前輩吃的是什么,草根、樹皮、皮帶,你現在吃絲織品,這都是地主老財的待遇了,還有什么不滿的。”
兩人在邊上你一言我一語的安慰我,我只管悶頭干飯,心說你們說的倒輕巧,中金蠶蠱的又不是你們,要是換你們來吃絲巾或許也接受不了了,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我做夢都沒想到我的飲食習慣會被金蠶蠱改變,這太痛苦了,但為了活下去也沒辦法。
吃過飯后劉嫣兒把丁行知給支出去了,隨后盤到床上,示意我盤到她對面跟她學習。
我跟著她學習了呼吸吐納,隨后她傳授我法門,我按照指引開始運氣、控制氣息,但練習了兩個多小時也沒有領悟到要領,難免打起了退堂鼓。
“初學者掌握不到要領很正常,耐點心。”劉嫣兒提醒道,跟著收了打坐,翻下床說:“我出去了,這樣病房里更安靜,便于你練習,等肚臍眼下方兩指處有了微熱感叫我。”
劉嫣兒出去后我像個傻子似的呆坐,有點泄氣,但一想起這事關性命,只好硬著頭皮繼續練習。
外頭的天逐漸黑了,我苦苦練習終于感受到了劉嫣兒說的那地方微微發熱了,高興的喊了起來。
劉嫣兒進來掀起我的衣服,按住肚臍眼下方,示意我運氣她感受下。
我趕緊按照法門運氣,劉嫣兒按了下,我立即吁了口氣,她滿意的點點頭說:“不錯,在初學者中算是悟性比較高了。”
難得聽到劉嫣兒夸人,我很高興,笑道:“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