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找到這苗寨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苗寨的門戶是用石頭壘起來的兩座石塔作為立柱,上面搭著木板,高約五米左右,上面一左一右還有兩座木亭子,應該是崗哨,但崗哨里沒有人。
我們從門戶下方的過道進去,跟著就看到了一條蜿蜒向上延伸的石梯,石梯兩側是錯落有致的苗族特色吊腳樓,一直延伸到山頂。
我和丁行知激動的擁抱了下,但劉嫣兒卻毫無波瀾,表情甚至有點嚴肅。
我好奇道:“怎么了劉姐?”
劉嫣兒凝眉道:“寨子里死氣沉沉的,好像沒有活人,按理說這種生苗寨子很排外,崗哨上應該有人巡邏才對。”
丁行知也察覺出了問題,神情微變道:“還真是,好像還有一股尸氣似的!”
他們這一說我頓時緊張了起來。
由于手機早就沒電了,我們只能制作了簡易的火把用來照明,這才進了寨子。
劉嫣兒帶著我們往上走,進入了左側的第一戶人家,只見這戶人家大門敞開著,屋里卻空無一人,桌上還擺著碗筷和沒吃完的臘肉,臘肉上都長出了毛茸茸的霉菌,還有蛆蟲在爬動,怪惡心的。
從屋里的情況來看,這戶人家本來在吃飯,但應該是發生了什么緊急的事,他們顧不上把飯吃完就離開了。
這時候丁行知在吊腳樓下好像發現了什么,招呼我和劉嫣兒下去看。
我們爬下吊腳樓發現下面有個雞棚,有只雄雞就站在棚上,高昂著頭顱似乎要打鳴,奇怪的是這只雞直挺挺的一動不動,就像是博物館里的標本,詭異的是雞的眼珠是白的,明顯是死了。
丁行知找了根樹枝小心翼翼的捅了捅,發現都梆硬了!
劉嫣兒說:“這雞死的時間不短了,但卻沒有腐爛生蟲,還能這么直挺挺站著,眼珠子還是白的,好奇怪,我還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
丁行知猜測道:“有沒有可能中了毒?或許是某種蠱毒泄露導致的,畢竟這寨子里出蠱女。”
劉嫣兒點頭說:“有可能。”
聽兩人這么說我趕緊捂住了口鼻,生怕空氣里有蠱毒。
劉嫣兒說:“沒必要這樣,寨子是透風的,即便有蠱毒也早散了。”
我這才放心下來松開了手。
丁行知想了想說:“可不對啊,雞是養的家禽,是食物,為什么會染上蠱毒?沒道理啊。”
劉嫣兒白眼道:“你是不是瞎?沒見屋里的飯菜都沒吃完人就不見了嘛,明顯是出什么急事了。”
兩人在那探討了起來,我充耳不聞盯著那只雞看,總感覺這雞還活著,脖頸處似乎還在有節奏的呼吸,頭也會時不時抽動一下,但動作極小。
自從我中了金蠶蠱后身體出現了奇怪的變化,感官特別靈敏,聽覺和視覺明顯比以前好了許多,甚至在睡夢中也能聽到細微動靜,那晚就是我在睡夢中聽到丁行知在那又哭又笑的動靜,才發現了他的異常。
我跟劉嫣兒說過這情況,她也說不清這是怎么回事,最后只能歸結于是金蠶蠱帶給我的感官變化。
這時候我忍不住說了句:“這雞好像還活著,在動呢。”
丁行知和劉嫣兒頓時閉嘴了,忙湊過來盯著雞看,但他們看了半天也沒發現雞是活的,丁行知問:“哪在動?我看是你腦子里的神經在動吧,明明都死透了,一點氣息也沒有。”
我指著雞的脖子,認真的說:“剛才確實動了啊,是喉嚨在動。”
丁行知瞇起眼睛又仔細盯著看了會,但還是沒看出來。
劉嫣兒搖頭說:“確實是死的,我感應不到它的氣,你別疑神疑鬼了。”
我以為是自己太累了產生錯覺,也就作罷了。
隨后我們繼續往苗寨上去,一直爬到了山頂都沒見到一個人,整個寨子居然空無一人,情況跟第一戶人家看到的差不多,最后我們得出了一個結論,寨子里出大事了,但到底出了什么大事我們誰也沒法說明白。
丁行知不耐煩道:“管它出了什么大事,跟我們又沒關系,宇陽,你用金蠶蠱指指路,看看阿依的尸骨埋在哪,趕緊找到解了情蠱。”
我無奈道:“可今天金蠶蠱已經指過路了,要等天亮才能用了。”
丁行知有些沒轍。
劉嫣兒突然動起了鼻子,沉聲道:“寨子后面的尸氣很重,過去看看。”
說罷她便自顧自朝寨子后面過去,我和丁行知只好跟過去了。
寨子后面有條崎嶇的山路,我們打著火把朝上方照了照,發現上方有個山洞,也沒多想就沿著山路爬上去了。
等我們爬上去來到洞口,頓時目瞪口呆。
只見山洞里全是棺材,密密麻麻填滿了山洞口,放眼望去山洞里也全是,這些棺材很簡陋,沒油漆沒花紋,保持著原始木材的紋理,每口棺材還配了一個木架子,棺材離地一二十厘米被擱在木架子上,有些甚至是雙層木架子,下面一口大棺材、上面一口小棺材。
劉嫣兒說:“這是苗寨傳統的喪葬方式,這是葬洞,寨民的祖先都被葬在這里,你們看,山洞深處的棺材要陳舊一些,有些都腐朽了,但洞口這些棺材卻很新,甚至沒積多少灰塵,明顯是最近才葬過來的,搞不好寨子里失蹤的寨民全在這了!”
我感到了不解,說:“從寨子里的情況來看寨民像是突然離開了,但現在又被葬在棺材里,這是不是不合邏輯啊?”
丁行知哼道:“要是什么事都合邏輯,那這世上就沒那么多邪門事了。”
我沒理會丁行知,繼續說:“這些人怎么都死了,誰干的,又是誰安葬的他們?既然有人安葬他們說明還有個活人啊……。”
話沒說完我突然感應到身后有動靜,回頭一看嚇的我汗毛都豎起來了,只見那只雞不知道什么時候悄無聲息站在了山路邊的石頭上,就這么直挺挺的站在那!
丁行知和劉嫣兒見我回頭也跟著回頭,當他們看到那只雞站在那時,兩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