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心的笑了,大個這話更明顯帶著廣東味了。
老熬笑說:“這估計現在都不是什么秘密了吧,畢竟和平年代了嘛,那個時候他們大批人馬過來我們很害怕,以為要攻打寨子,但他們發現我們這寨子后并沒有任何動作,甚至沒人靠近寨子半步,上萬人啊,就這么在寨子外面睡草叢、石堆,我看他們吃的還是炒面粉,干巴巴的難以下咽,就讓人送了些山貨給他們,但他們說什么都不要。”
我大概明白了,說:“這是咱們國家部隊的優良傳統,不影響老百姓的生活,不拿老百姓的一針一線,尤其你們還是少數民族,他們更要謹慎了。”
劉嫣兒問:“老熬,來了這么大一支部隊到底在這干什么呢?”
老熬說:“起初我也不知道,直到有一天他們在西南方向的山里開炮炸山,搞出了很大動靜,我就跟幾個寨民摸過去調查情況,結果被當場逮住了,后來部隊領導親自接見了我們,還找了個懂苗語的軍人跟我們談話,我們這才知道他們是部隊的工程兵,那里是軍事禁地不能亂去,還要求我們保守秘密,說是在建設國家的地下工事,就這樣我們達成了協議,我們為他們保守秘密,他們為我們保守寨子的地理位置。”
劉嫣兒思忖道:“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那個年代我們國家還被西方封鎖,時局很緊張,很多地方都挖了戰備的地下工事,這不是什么秘密了,像什么131工程、816工程都是那時期的產物,現在已經解密變成旅游景點了。”
我突然一個激靈明白了過來,說:“我有點明白洋人裴德洛非法入境跑這來怎么回事了,這哪是拍攝苗寨,分明是沖著這地下工事來的。”
劉嫣兒點頭道:“這種可能性很大。”
老熬繼續說:“我跟部隊相處的很愉快,部隊還派了人到我們寨子參觀了,并教我們說漢語,我的漢語就是那時候學的,不過半年后他們就撤走了,好像是計劃有變,這地下工事只修了個雛形就被廢棄了。”
我頷首道:“可能是時局變化覺得沒必要了吧,既然這樣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即便裴德洛拍去了也沒什么用。”
劉嫣兒凝眉道:“未必沒用,事隔幾十年一個廢棄的地下工事突然引起洋人注意,證明這里藏著什么秘密,否則驅利的洋人絕無可能冒著非法入境的風險找來!”
我不解道:“可如果這么重要,部隊為什么就這么廢棄了,這說不通吧?”
劉嫣兒搖頭說:“這就不是很清楚了。”
我想了想說:“老熬,能帶我們去那地下工事看一眼嗎?這可能是關乎到國土安全的大事,作為中國人既然發現問題,絕不能袖手旁觀!”
“這……。”老熬為難道:“可那個山頭離寨子有半天的路程,一來一回天都亮了,你們還有精力去對付辛久嗎?”
劉嫣兒想了想說:“洋人裴德洛的行徑很古怪,如果他真是來拍苗寨的風土人情,大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官方渠道入境,沒必要通過緬甸非法入境,也不用大半夜跑出去拍了,這確實很有問題……我們是要去看看這地下工事,搞清楚怎么回事,如果是關系到國家安全的大事,每個中國人都不能袖手旁觀,只是眼下不是時候,地下工事在那幾十年了,不會跑,什么時候過去看都可以,但辛久的風險就在眼皮底下,我們要先把它解決了再說。”
我點頭道:“劉姐說的也對,那就先等辛久解決了在過去看看,對了老熬,這洋人死后你們埋在哪了?他有沒有留下什么東西?”
老熬指了指身后的葬洞說:“直接就地掩埋在里面了,哦對,他有個旅行包,包里除了一些攝影器材外沒啥東西了,還有就是一個筆記本,上面寫的都是洋文,沒人能看懂。”
劉嫣兒趕忙問:“這些東西現在在哪,能不能拿來我看看,興許從這些東西里能看出他到底是沖著什么來的。”
老熬無奈道:“沒了,那些攝影器材娃娃們覺得新奇就拿去當玩具了,不知道丟哪去了,那本筆記因為看不懂也不知道被扔哪個角落去了。”
劉嫣兒應該是察覺出這些東西的價值了,說:“老熬,你想辦法找找看,這些東西很可能藏著這個洋人來這的真實目的!”
老熬頷首道:“好,我明天通知寨民在寨子里找找看,現在太晚了,寨子里又有變異動物出沒,風險太大。”
聊完這事大家都有點困了,老熬帶著小黑、大個去寨民的營地了。
我和劉嫣兒反而有點睡不著了,有些不安的坐在篝火邊,畢竟我們受過的教育讓我們認識到了裴德洛的古怪行徑可能潛藏著巨大危害!
我看劉嫣兒在那盯著篝火發呆,好奇道:“姐,你在想什么呢?”
劉嫣兒回過神說:“我在想咱們國家六七十年代的時局,到底是什么目的要在哀牢山腹地深處搞地下工程,還出動的是部隊工程兵,這說明這地下工事大概率是軍用了,但這一帶在六七十年代好像沒有軍事風險,所以我很疑惑,如果能搞懂這個問題,不去看地下工事都能明白怎么回事。”
我笑道:“這些東西男人們喜歡研究,沒想到你也喜歡研究啊。”
劉嫣兒白了我一眼說:“怎么,你搞性別歧視?女人就不能喜歡這些了?”
我忙搖頭說:“我不是這意思了,只是……。”
劉嫣兒苦笑道:“其實不是我喜歡,是我二師兄喜歡研究這些東西,我很崇拜我二師兄,所以有機會就會給他提供素材,這素材他應該很有興趣,可惜這山里沒信號,地磁又異常,電子設備都失靈了根本聯系不到外界,不然還真可以通知他過來看看。”
我對這個“二師兄”越發好奇了,本想問問他的情況,但劉嫣兒困意來襲說要去睡覺了,我只好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