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事有著落了,我和丁行知便放心下來打算告辭了。
陳守義卻示意我們先別急著走,說:“丁先生,我雖然是個唯物主義的軍人,不信民間巫法之術,但不可否認的是巫法之術在我國民間有著悠久的歷史,是一種特殊的傳統文化,從有文字可考開始它就已經存在了,商代龜甲上的甲骨文便是巫法之術的產物,后世的天文學、醫學、心理學、物理學等諸多學科,都受到了巫法之術潛移默化的影響,不管時代如何變遷、科技怎么發達,它在老百姓心中的地位卻從未被撼動過,至今仍扎根于民間流傳甚廣,這讓人十分震驚。”
丁行知不自然了起來,笑呵呵道:“陳連長,你跟我說這些干什么,我都聽不懂。”
我看了丁行知一眼,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扭捏了起來,作為正一道的居士,對巫法之術應該門清啊,他不承認是什么意思?
還有這個陳守義,好端端的莫名其妙提起巫法之術又是什么意思?
陳守義笑了笑說:“想必你跟同伴討論過筆記本上記載的‘CWV’是什么病毒了吧?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中國女巫病毒的英文首字母縮寫,也就是苗族草蠱婆的蠱毒,對吧?”
我略感吃驚,沒想到陳守義這個當兵的竟然能想到這一點。
丁行知吁了口氣,無奈道:“陳連長,既然你能想到這一點,那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不要彎彎繞了,您的時間很寶貴,在我身上耽誤了可不好。”
陳守義擺手說:“沒關系,我們首長都坐在這了,我有的是時間慢慢聊。”
丁行知一時不知道說什么了。
“不過你說的也對,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那我長話短說吧。”陳守義頓了頓說:“哀牢山腹地的那片陰影空間,如果像地質專家推測的那樣是西南少數民族的墓葬,又或者像洋人說的存在大量未知病毒,說明地下這片陰影空間是經過民間高人布局的,我們的地質專家不懂這些,那就很需要像你這樣的民間高人指導我們進行考察了。”
丁行知擠出笑容說:“您這話又是從何說起,我就是個賣工藝品的小老板,哪是什么民間高人,陳連長,您是不是搞錯了……。”
陳守義抬手道:“太陰真人是你師父吧?作為民間隱修法教陰山派的正統弟子,對神頭鬼臉的事可是門清,這難道不是民間高人?如果有了你和同伴的幫助,我相信這次考察必能事半功倍……。”
“好了,不要說了陳連長。”丁行知的神情嚴肅了起來,沉聲道:“我就是個小老板,平時喜好道教的傳統文化,閑來無事買了個正一道的皈依證玩玩,唬唬不懂的老弱婦孺,真不是您嘴里說的民間高人,什么太陰真人太陽假人、陰山派陽山派的我聽都沒聽說過,您一定搞錯了。”
陳守義揚起淡然的笑意不說什么了。
丁行知直接站起給我使眼色準備走,我只好跟著他站起了。
這時候陳守義說:“丁先生,你是不是在擔心什么?”
“沒有。”丁行知硬邦邦的回了句,催促我趕緊跟他走。
我們都走到門口了,陳守義卻說:“我知道陰山派這些年的名聲不太好聽,民間有許多江湖騙子打著陰山法的旗號招搖撞騙,都上了封建迷信毒瘤的黑名單了,是政府有關部門的打擊對象,如果你是怕這個那就沒必要了,我們軍方說話還是有分量的,況且你們協助我們是保密性質,沒人會知道你們的身份。”
丁行知駐了下足,但卻沒回話。
陳守義又說:“你千里迢迢跑來廣州匯報情況是為什么?顯然是意識到這事的嚴重后果了,我們的地質專家不懂這些神頭鬼臉的東西,光靠他們怕是要出狀況,萬一病毒擴散又或是被境外的邪惡公司和勢力獲取,那對國家和老百姓將是致命打擊!你既然有能力為我們保駕護航,為什么不愿意?”
丁行知抬腿要走,陳守義加重了語氣說:“作為中國公民,發現國家和老百姓面臨巨大風險,你有能力就要盡到作為公民的義務!”
丁行知無語道:“陳連長,你上綱上線也沒用,我就是個普通人,哪有這么大的本事啊。”
陳守義想了想說:“放心,我不叫你和同伴白干,我們花錢雇你們,只管開個價來,合適我們就接受!”
丁行知沉默了。
那些老同志們又是長吁短嘆又是無奈搖頭,在那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我扯了扯丁行知的衣角,小聲說:“要不答應了吧?人家部隊領導都開價了,這也是一單生意啊。”
丁行知白了我一眼,說:“你懂個屁,別吵!”
我悻悻的閉嘴了。
丁行知朗聲道:“那片地下陰影空間到底蘊藏著什么還是個未知數,我和同伴要冒著極大風險去干這事,雖然作為中國人有義務盡一份力,但我們同時也是平頭老百姓,要耗費時間、精力,乃至豁出性命去干這事,權衡利弊是人之常情,在這事上談錢雖然不太好,但該談還是要談,價碼再說,你先把考察隊伍組織起來,我們住在附近的酒店里,組織好了給我打電話!”
說罷丁行知就拽著我頭也不回的走了。
從部隊出來后我不滿道:“你不是說自己是正一道居士嗎?怎么成陰山派弟子了?我是老弱婦孺好騙嗎?難怪上次問你師承遮遮掩掩不說了,哼。”
丁行知橫著我說:“我是正一道居士還是陰山派弟子,這跟給你解蠱有關系嗎?你知道陰山派是什么嗎?”
我搖頭道:“不知道,但陳連長剛才都說了,這教派都上封建迷信毒瘤黑名單了。”
丁行知哼道:“你拿個杯,我幫你解蠱是實打實的吧,有騙過你什么了嗎?這跟我是什么門派弟子有半毛錢關系啊,不告訴你是不想你多想,再說了陰山派的傳承向來是隱秘的,我沒有義務告訴你這些!神經病,都不知道你生什么氣。”
我愣了下,還真是,我為什么要生氣?真是咸吃蘿卜淡操心,丁行知是什么門派弟子跟我有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