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吃你大壩!
當(dāng)著沈守玉的面不好口出狂言,江吟狠狠咬牙,冷眼看他:“殿下說這種話,未免太過自以為是。”
“孤自以為是?”
沈奉之微微瞇眼,嘲諷道:“從前在李府后院,阿吟裝作暈倒,騙孤相救,又口口聲聲夸孤好看,輕薄于孤……那般費心接近孤,卻又說孤自以為是?”
“殿下多慮,”聽他這番控訴,江吟面上并無任何赧然之色,依舊冷靜,“那時所為,不過是因李府的日子太難熬,想借殿下一點東風(fēng)罷了。換作任意能帶我出府之人,我皆會如此,殿下大可不必自作多情。”
“……江吟!”
興許沒想到江吟會直白地袒露自己的惡念,沈奉之臉上的神色再次僵硬了一瞬,旋即便要上前拉扯她:“你一個下人,怎敢……”
“兄長。”
沈守玉明明蒙著雙眼,又是目盲之人,卻精準地攔下了沈奉之的動作,神色泰然:“兄長身為我大靖親王,深更半夜淪作采花賊,本就落人口實,若再當(dāng)街行兇,怕是更加有損皇家顏面。”
“你!”
……壞了。
江吟記得,在原文中,女主李知新與男主沈奉之的初見,就發(fā)生在沈奉之遇刺受傷,誤闖李知新閨房時。
李知新救了沈奉之,并將他藏于自己屋中照料,二人因此生情。
待沈奉之傷勢見好,即將離開李府時,他與李知新立下約定,將來必會娶李知新過門。
可糟糕的是,李知新的父親并不看好沈奉之。因此,他多番阻撓他二人的婚事,甚至將李知新鎖在府中,不允許她去見沈奉之。
無奈之下,沈奉之只好故技重施,夜半爬墻私會李知新,聊解相思。
——堂堂親王為愛做賊,這段劇情,江吟當(dāng)初邊罵邊看,印象極其深刻。
而此時,沈守玉竟將這一腔求而不得的愛意,稱作深夜采花。
想都不必想,像沈奉之這樣愛恨皆昭然的人,當(dāng)下的臉色有多難看。
他再不能維持方才的漫不經(jīng)心,皺眉橫劍,便向沈守玉刺來:“你一個廢人,也敢妄議本王!閉嘴!”
江吟嚇到,低呼一聲,忙不迭想往后躲,可手被沈守玉緊緊攥著,又動不了,只能使勁偏過頭去,抬起另一只手擋住了眼睛。
——出來時她沒見沈守玉帶武器,原以為下一瞬他就要血濺當(dāng)場。
不想,預(yù)料中利器劃破皮肉的聲音沒有出現(xiàn)。
反倒是“錚”的一聲嗡鳴,震得江吟心一顫,耳膜也發(fā)起疼來。
“……”
本就因價高而少客的鋪子中,一時只余下三人。空氣中也只有三人或輕或重的呼吸聲,氣氛詭異。
等了半天,不見有血腥味散開,江吟穩(wěn)了穩(wěn)神,才敢緩緩回頭看。
沈奉之已然收了劍,冷著臉背光而立,一雙桃花眼似結(jié)了千年寒冰一般,盈滿江吟從未見過的怒氣。
而沈守玉的雙目被錦帶遮著,僅露出的下半張臉依舊毫無表情,皮肉緊繃。
他的另一只手中,攥著那塊金色腰牌。
不等江吟猜測出發(fā)生了什么,沈守玉便輕輕拽了拽她的手,神色略有緩和,溫聲道:“走吧。”
“……好。”
看看對面堅持擋在路中間的沈奉之,江吟默默帶沈守玉繞過他,出了鋪子。
……走出去幾步再回頭,店中那襲寶藍色的身影已然不見了。
外面天光將盡,沿途不少商鋪與小攤都點起了燈,放眼看去,人頭攢動,明明暗暗,各色交織,熱鬧到令人恍惚。
默默看向與沈守玉交握的手,江吟出了一會神,而后長長地吐了口氣出來。
方才緊張,沒有知覺,如今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出了一身冷汗。
……怕什么呢?
江吟也說不清楚。
天色漸暗,風(fēng)越來越冷。她默默捂好衣領(lǐng),心中復(fù)雜。
……
回到醉仙居時,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
江吟換下衣裳,散了發(fā)髻,又沐浴完,一身輕松地在桌邊坐下,細細地擦拭自己的長發(fā)。
而沈守玉出了門,很久沒回來。
約莫頭發(fā)快干透時,新月帶著晚膳進來,認認真真地為江吟布菜,還不忘囑咐:“公子說,拿回去的食盒中若有殘羹,姑娘便要受懲罰。”
“……”
江吟險些懷疑自己聽錯了:“懲罰?什么懲罰?”
“新月不知……但公子近來心思莫測,姑娘還是照做為好。”
“……好吧。”
說實話,有那么一瞬,江吟是想要故意不聽話,瞧瞧他能將自己如何的。
可轉(zhuǎn)頭想到,自己如今沒有系統(tǒng),在這個世界里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就又慫了下來。
她乖乖將所有飯菜都吃干凈,捂著圓溜溜的肚子倚在窗邊,想著歇一會,卻不留神睡著了。
……這一次,江吟是被吻醒的。
起初發(fā)現(xiàn)雙手動不了,呼吸困難,她還以為是夢魘,努力地想要清醒過來。
可扭著身子掙扎時,一只冰涼的手順著衣襟攀上來,掐著她的脖子吻得更深,她才反應(yīng)過來,是有人蒙上了她的眼睛,正輕薄于她。
江吟心中驚駭,掙扎得越發(fā)厲害。可那人力氣奇大,她竟不能撼動他的鉗制分毫。
甚至因為她的掙扎,對方加大了手上的力氣,似要將她生生掐暈過去一般。
重壓之下,懼意更甚,不可抑制的顫栗順著脊背爬上脖頸,激得江吟頭皮發(fā)麻,呼吸急促,體溫急劇升高,連嗚咽聲都顫抖起來。
……若她還清醒,尚可設(shè)法尋得脫身之計,可因為缺氧,腦中空白,一時只能任人擺布。
好在見她逐漸順從,對方緩緩卸了手上的力,又輾轉(zhuǎn)吻了好久,才松開她。
似乎知道江吟手腳發(fā)軟,沒有力氣,那人動作輕柔起來,將她撈進自己懷里,一下一下?lián)嶂谋常瑴芈暟参克骸皠e怕,是我。”
“……”
雖然早有預(yù)料,可聽見這個聲音的時候,江吟還是哆嗦著確認了一遍:“……公子?”
這次,沈守玉沒有糾正她的稱呼,應(yīng)了下來:“嗯。”
被禁錮時任人擺布的感覺極其沒有安全感,再加上險些被掐死,即便知道是沈守玉,江吟也還是緩了好一會兒,才弱弱地放松身體,去扯蒙眼的布條,磕磕巴巴地問他:“公子……公子何時回來的?我竟,竟沒有察覺。”
扯布條的手被握住,沈守玉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兀自道:“不要摘。”
“……”
可不摘,江吟實在緊張。她小聲抗拒:“我怕黑……”
“一千兩。”
“……”
不等江吟反應(yīng)過來,沈守玉便又重復(fù)了一遍:“依我所言,我另給你一千兩。反之,我會用我的方式,教你聽話。”
“……”
江吟咬咬唇,沒再吭聲,手上也收了力氣,任他握著。
看她不再抗拒,沈守玉又摟了她一會,待她心跳逐漸平穩(wěn),才放開她,平靜地命令:“衣服脫了,去案上躺著。”
“……為何?”
沈守玉不解釋,重復(fù)一遍:“去。”
“……”
默默撫上冰涼的桌案,江吟到底還是猶豫了。
畢竟,一千兩已經(jīng)足夠她瀟灑個十來八年的,屆時,系統(tǒng)也該回來了。
似乎沒有必要再為難自己……
可方才沈守玉說……若是拒絕,他的手段,怕也夠她受的。
而且,萬一惹沈守玉不快,他收回之前的出價……
這么想著,江吟低下頭去,摸索著解開衣衫,脊背覆上冷硬的桌案,乖乖躺好。
只是,原已經(jīng)做足了承受風(fēng)雨的準備,不料下一瞬,沈守玉拿過江吟的衣帶,將她的雙手從桌案下方綁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