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非公子主動提起,江吟幾乎都忘了,還有這么一茬子事。
雖說自己如今這脆弱的體質,怕是很難受孕。但系統(tǒng)報廢這么倒霉的事都讓她遇見了,懷孕也并非毫無可能。
這么一想,江吟只覺得心里一陣發(fā)顫。
若是懷孕,就意味著即便系統(tǒng)出現,她也要重新考慮是否脫離世界。
畢竟,若自己離開,這里的身體就會死亡……
不行。
不行不行。
……
當著公子的面,江吟什么也沒說,嗯了一聲,便繼續(xù)扒飯了。
但在心里,她已經做好了決定。
一頓飯吃得心事重重,好不容易捱到飯后,公子以處理公事為由,出門離開了。
江吟留在前廳,見一雙髻小侍女推門進來,將手中漆盤擺在了自己面前。
明亮的燭光下,漆盤里盛放的兩碗藥,看起來一模一樣。
不等江吟開口問,那小侍女便解釋道:“公子囑咐,這兩碗藥,左邊適用于避子,右邊為尋常的安神湯藥。請姑娘自行選擇一碗服下,而后,將另外一碗置于漆盤中央。”
說完,她屈膝跪下,背過了身去。
“……”
江吟看她一眼,沒有分毫猶豫,端起左手邊的藥碗一飲而盡,而后將另一碗藥放在了漆盤中央。
“好了。”
“……是。”
小侍女聞聲回過身來,將空碗收好,卻沒有離開,而是再次向江吟道:“公子囑咐,請姑娘隨我前去沐浴。”
江吟一愣:“……啊?”
“只是尋常沐浴,姑娘不必多慮。請吧。”
“……”
不知何時,側室中已經放好了熱水,那小侍女為江吟脫下衣裙后,扶她坐進了浴桶。
浴桶里放了藥草,聞起來苦澀又清新。小侍女動作柔和,水溫也將將好,江吟緊繃的神經因此一點點放松下來。
記得以前在另一個世界當大小姐時,她也曾受過此等待遇。
但無奈,時間已經過去了太久,如今再體驗,一時竟覺得受寵若驚。
……果然,環(huán)境是可以改變心境的。
江吟想著,暗暗嘆了口氣。
……
待沐浴結束,侍女為她換好新的里衣,而后帶著換下的衣裙與那漆盤,徑直離開了。
屋門關上,室內再次安靜下來。
江吟收回目光,默默撫上自己的小腹,心中多少有些復雜。
雖說她自認為應該沒有這么巧,不至于一次就中招。
但很多事情并非她可以輕易想當然的,難免多有憂慮……
正惆悵著,公子回來了。
上前扶他時,江吟發(fā)現他身上帶著濃重的寒氣。她一面猜測他方才去了何處,一面帶他在里屋的矮案邊席地坐下,為他奉了熱茶。
公子卻沒有接那茶,只順著她拿茶杯的手握住她的手腕,語氣低沉:“……阿吟,好冷。”
握在自己腕上的那只手確實冰冷。江吟頓了頓,用另一只手接下茶杯,而后雙手將他的手捧在掌心,輕輕摩挲。
可對方似乎并不滿意,搖頭:“冷。”
“……”
秉持著為金主排憂解難的服務意識,江吟琢磨片刻,索性解開衣帶,將他的手貼膚放進了自己懷中。
剛沐浴過的身子溫熱干燥,與公子冰涼的手接觸,激得江吟一哆嗦,悶哼出聲。
但她忍住了松開他的沖動,深吸一口氣,與他更貼近了些。
這回,公子并沒有像之前那般躲閃。
他只僵硬了一瞬,便緩緩收緊手指,反客為主,掐著她的腰將她拖到了自己懷里。
……除卻秘藥使然,清醒時的公子慣來高貴疏離,做過最親近的舉動,也只是牽江吟的手。
如今他這般貼近,江吟多少有些不適應。
她默默挪了個更好吃力的姿勢,避免將周身重量都壓在公子腿上。可公子稍稍用力,便將她撈回了原處,緊緊箍住:“不要動。”
“……好。”
江吟不敢再推拒,只能順從地倚在公子懷里,任他將手探進自己衣底,一點點汲取她的體溫。
盡管壓在腰上的手冰冷,這個姿勢卻實在舒服,沒一會兒,江吟就有些昏沉了。
明明睡了一整日,這會又發(fā)困,她覺得不該,于是努力打起精神,強迫自己清醒了些。
如此堅持了沒多久,公子開口了。
他喚她:“阿吟。”
江吟稀里糊涂地應:“……嗯?”
“若昨日我未答應救你,你當如何?”
“……”
淺淺思索了一下,她如實回答:“從樓上跳下去,賭一把。”
聞言,落在她腰側的手微微一緊,旋即又一點點放松,順著腰線向上,輕輕摩挲她的傷處。
公子沒再繼續(xù)方才的話題,轉而問她:“……這樣,會疼嗎?”
那傷處江吟自己看過,青紫一片,皮下全是淤血,唯一幸運的是,肋骨無礙。
即便是這樣輕碰,也是痛的。
可江吟搖頭:“不疼。”
公子頷首,松開她道:“前廳窗邊的桌案上有藥,你去拿來。”
“……好。”
江吟攏好衣衫,去取了藥回來。正想坐下,公子伸手:“給我,阿吟。”
“……”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手中的白玉細口瓶遞了過去。
公子接藥,點了點自己的腿:“上來。”
“……啊?”
對方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似是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坐上來。”
“……”
不知怎么,這話聽著,總是有些不太對勁。
江吟跪下,磨磨蹭蹭地靠近,到底沒忍住爭取了一下:“不過是一點小事,阿吟自己來便好,就不勞煩公子……”
公子不為所動:“改掉你的稱呼,坐。”
“是……可,可如此行為,實屬無禮……”
“你我之間,談何禮節(jié)?上來,不要再讓我重復了,阿吟。”
這次,公子將阿吟二字咬得重了些,隱隱有絲脅迫的味道。
“……好。”
想到那疊足夠自己混吃等死一輩子的銀票,江吟還是妥協了。她湊上前,扶著矮案小心坐下,盡可能地往后退,以避免不必要的觸碰。
如此一來,她的后背只能緊緊抵著桌子邊緣,硌得生疼。
似是能感受到江吟的不適,公子攬住她的腰,將她拉向自己,很順手地將一個軟枕墊在了她身后,淡淡道:“衣帶解開。”
“……”
盡管知道公子看不見,江吟也并非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可此情此景,著實令她放不開。
躊躇半晌,江吟再度爭取:“如此小事,實在不值得公子親自動手,阿吟……”
“阿吟。”
公子出聲,打斷了她的話。
他渙散的目光落在她細瘦脖頸處,面無表情地拔開瓶塞,探入指節(jié)輕攪,語氣平穩(wěn)又從容:
“我若真有不軌之意,你反抗不了……乖乖聽我的話,待這段時間過去,我將一切處理妥當,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