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剛才也說了,他之前的戀愛最多也就一年而已,既然他現(xiàn)在還有興趣,那就再玩玩。
至少,她挺喜歡跟他上床的。
合拍的床上伙伴可遇不可求,面前有現(xiàn)成的,就及時享樂吧。
反正她一年之內(nèi)就會“徹底消失”,就當是臨走前的狂歡。
秦昭通完電話,便看到了詩悅失神思考的模樣。
他沒有打擾她,定睛凝視著她看了良久。
她的臉上還是和往常一樣,沒什么大表情,但仔細觀察,她的眼底透著一股破罐子破摔的釋然。
秦昭瞳孔縮了縮,幾乎當下就猜到她在想什么了。
秦昭將手機扔到枕邊,摟著她躺了下來。
他這一動,也成功讓詩悅回過神來。
秦昭摟著她的腰,兩人面對面,目光交纏在一起。
秦昭目光深邃,整個人透著一股難以捉摸的神秘,詩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是,被他這樣注視著, 她不大舒服。
詩悅動了一下身體,試圖掙脫,但秦昭緊緊地纏著她的腰,根本動不了。
“我困了?!痹姁傊缓弥鲃娱_口跟他說話。
“嗯,晚安?!鼻卣训皖^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痛快地松了手。
他一松開,詩悅馬上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將被子拽起來蓋好。
詩悅閉上眼睛的時候,額頭那個吻殘留的觸感還在,她眼前不斷回放著這個動作,以及秦昭剛剛的眼神。
他很會攻陷人心,也擅長對癥下藥。
如果不是親眼見識到他對喪失興趣后的人有多絕情的話。
她可能真的會有幾秒的上頭。
——
因為睡前發(fā)生的事情,詩悅這一晚做的夢光怪陸離,混亂無比。
夢里章致遠沒有出軌,先出軌的人變成了她。
對象還是秦昭。
她不僅出軌了,還上頭了,為了和秦昭“光明正大”在一起,向章致遠提出了離婚。
她興沖沖地去跟秦昭分享了這個消息,可秦昭卻一把推開了她。
他對她說:早知道你當真,我就不跟你玩兒了。
秦昭提出了分手,章致遠也查到了她出軌的對象就是他的好兄弟。
可他們并沒有鬧翻臉。
秦昭裝模作樣和章致遠說了一句“一時上頭”,跟了一句“抱歉”,章致遠馬上原諒了他。
這件事情最后鬧得人盡皆知,她成了別人口中的紅顏禍水,挑唆兩兄弟感情的狐貍精,人人喊打。
而章致遠是受害者,秦昭只不過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是她先勾引的,錯的人是她。
她失去了婚姻,愛情的幻想也破碎,最后,姚卓嶼出現(xiàn)在她面前。
他抓著她的頭發(fā),露出微笑,對她說:現(xiàn)在你只能做我的玩物了。
夢到這里戛然而止,詩悅猛地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出了 一身的冷汗。
天已經(jīng)亮了。
詩悅抬起手來撫了一下額頭,掌心都濕了。
她摸到手機看了看時間,六點半,鬧鐘都沒來得及響。
所幸昨天晚上秦昭沒拉著她做,她睡得還算早。
想起剛剛那個夢,詩悅長吁了一口氣,太真實了。
可以想象,如果她對秦昭動了情,應該差不多就是夢里那個下場。
還好她是個回避型人格的愛無能,挺好的。
愛情是美好的,真心是崇高的,只是不適合她,她也不覺得自己有那樣的運氣。
“早?!痹姁倓偞艘豢跉?,腰上便多了一條胳膊。
秦昭將她摟著翻過身,看著她發(fā)白的臉和嘴唇,“身體不舒服?”
“沒有?!痹姁倱u頭,“做噩夢了。”
秦昭好奇:“夢到誰了,把你嚇成這樣?!?/p>
詩悅:“你?!?/p>
秦昭:“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啊,你愛上我了?”
詩悅:“夢到你死了。”
秦昭:“我死了你臉白成這樣,用情至深啊。”
詩悅:“……”
她無話可說了,推開秦昭就要下床。
秦昭按住她:“再睡會兒?!?/p>
“我約了八點看房。”詩悅掙扎。
……
詩悅原本沒打算吃早飯,但秦昭先一步點了外賣,她便糊弄著吃了兩口。
吃完飯,詩悅準備離開。
她剛換好鞋準備叫車,就看到秦昭穿戴好走到門口。
他掃了一眼她的手機屏幕,隨手抄起車鑰匙:“我也出門,送你一段?!?/p>
詩悅想起了他昨晚接的電話,應該是去看那對母子吧。
“你把我放國金那邊就行?!痹姁倹]有拒絕。
秦昭剛發(fā)動車子不久,他的手機就響了,還自動連了車里的藍牙。
他一接,詩悅也聽得清清楚楚。
“秦總,西西的情況不是很好,何小姐已經(jīng)一夜沒睡了……”
“讓她等著?!鼻卣汛蛑较虮P,聲音沒什么溫度,“一個小時左右到?!?/p>
打完電話,秦昭余光瞥了一眼身邊的詩悅。
她正低頭回微信消息,似乎完全沒聽見剛剛的聲音。
秦昭知道她不是裝的,從昨天晚上到現(xiàn)在,她一個字都沒問,因為她真的不在意。
想到這里,他胸口悶得慌,隨手把空調(diào)調(diào)低了幾度。
幾分鐘后,車停在了國金附近。
詩悅看了眼的窗外,解開安全帶,跟秦昭說了句“開車小心”,然后就走了。
秦昭回味了一下這四個字,笑了。
行,還算有點兒良心。
——
八點四十五分,秦昭將車停在了城郊的某幢獨棟別墅前。
他刷指紋進了院子,走入客廳。
剛一進來,就碰上了從樓上下來的保姆。
保姆看到他,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秦先生,您終于來了,快去勸勸何小姐吧,她從昨天開始就不吃不喝了?!?/p>
秦昭:“西西還燒么?”
保姆:“暫時不燒了,但陸醫(yī)生說病情不樂觀,可能得住院了?!?/p>
秦昭點點頭,“何婧姝人呢?”
保姆:“何小姐在二樓的露臺?!?/p>
“我去拿早餐,秦先生你帶上去勸她吃點兒吧?!?/p>
幾分鐘后,秦昭端著保姆準備的三明治和牛奶來到露臺。
何婧姝蜷縮在露臺的角落里坐著,姿態(tài)頹廢。
聽見腳步聲,她下意識地回頭。
看到秦昭之后,何婧姝的眼神立刻變了。
她扶著欄桿站起來,跌跌撞撞地往秦昭面前走去。
秦昭剛剛將托盤放到露臺的桌子上,何婧姝便沖上來,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西西的病情又惡化了?!焙捂烘曇暨煅?,滿眼都是血絲,“不能再等了,我必須再要一個孩子?!?/p>
秦昭垂眸看著她,沒有回應這個問題:“一會兒會有人接你們?nèi)メt(yī)院?!?/p>
“去醫(yī)院就是化療,根本解決不了問題!”想起西西痛苦的模樣,何婧姝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不能沒有西西,你答應過我的,如果你的配型不成功,就會幫我再要一個孩子?!?/p>
秦昭還是不說話。
他越沉默,何婧姝就越是崩潰。
她兩只手抓住他:“我要見他,你讓我見他?!?/p>
“你見不了?!鼻卣呀K于開口了,他警告她:“別自尋死路?!?/p>
“那你要我怎么辦,你說??!”何婧姝歇斯底里地大吼,“難道我要眼睜睜看著西西離開我嗎?”
“還是說,你想通過這種方式報復他?”
聽見這句話,秦昭的目光瞬間冷到極致。
何婧姝忽然笑了起來,“好啊,你不讓我見他,那你來和我生孩子?!?/p>
她立刻撞到他懷里,發(fā)狠似的抱住他的腰:“你不是想報復他嗎?我和你上床,夠不夠?”
秦昭一把推開她,抄起桌上的牛奶,朝著她的臉潑過去。
何婧姝臉和頭發(fā)瞬間濕了。
她停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醒了么?”秦昭薄唇翕動,“你再發(fā)癲,你們的兒子真的會死?!?/p>
“對、對不起?!焙捂烘钗艘豢跉?,跟他道歉:“是我頭腦發(fā)熱,我……”
“你有兩個選擇,留下來乖乖配合,或者一個人帶孩子走?!鼻卣汛驍嗨?/p>
“我留下來?!焙捂烘敛华q豫。
得到這個答案,秦昭轉(zhuǎn)身就走。
“秦昭!”何婧姝叫了一聲他的名字,望著他的背影:“你一定會想辦法救西西的,對吧?他也是你的……”
何婧姝的話還沒說完,秦昭的背影已經(jīng)消失在拐角處。
何婧姝抬起手擦了一把臉,虛弱地倒在沙發(fā)里,大口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