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悅下意識地往秦昭的方向瞄了一眼,后者跟沒事兒人一樣,端起手邊的茶優雅地品著。
不愧是老海王了,心理素質果然夠硬。
看見秦昭這處變不驚的狀態,詩悅忽然也輕松了許多。
她露出微笑迎上梁露冰略帶探究的目光,“梁小姐,請問我臉上有東西嗎?”
梁露冰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后,也賠笑搖頭:“沒有,就是覺得你的聲音挺好聽的。”
詩悅:“謝謝梁小姐。”
章致遠:“幾年不見,你這嘴是越來越會說了。”
梁露冰:“我這可不是夸,實話實說,你眼光真不錯。”
三人在這兒客套了幾句,詩悅拿著梁露冰遞上的禮物放到了沙發上。
梁露冰則是跟其他人一起入座。
眾人心照不宣,梁露冰很自然地坐到了秦昭身邊。
秦昭瞥了她一眼,便低頭玩起了手機。
今天收了不少禮物,詩悅習慣性地扮演賢妻良母的角色,把禮物簡單收拾歸位。
陸明安看著詩悅忙活的背影,朝著章致遠挑眉:“詩悅真不錯,你對她好點兒吧。”
章致遠:“那肯定,她可是我老婆。”
秦昭呵呵笑了一聲,梁露冰轉頭去看他,他仍在低著頭玩手機。
很快,詩悅也過來了,在章致遠身邊坐了下來。
章致遠摟住詩悅的腰,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辛苦你了,老婆。”
詩悅微笑著搖頭,后退了一下,“沒關系,應該的,快讓服務生上菜吧。”
……
詩悅跟章致遠朋友們吃飯的時候,話都很少,今天也一樣。
上菜之后,他們先聊了幾句工作,之后便將話題繞到了梁露冰身上。
宋伯弦問梁露冰:“這次回來待多久?”
梁露冰毫不掩飾,盯著右手邊的秦昭,緩緩地回答:“不走了。”
她這樣做,就等于直接宣告所有人,她是沖著秦昭回來的。
桌上的人紛紛看向了秦昭,包括詩悅在內。
秦昭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手里端著紅酒杯晃著,不予回應。
怕梁露冰面子上掛不住,章致遠出來說:“那挺好啊,當年你剛走的時候,秦昭還難受了挺久呢,這次正好——”
“你也說是當年了。”秦昭放下酒杯,似笑非笑,“好的前任應該跟死了一樣,是吧?”
嘶。
詩悅吸了一口氣,看向梁露冰。
果不其然,梁露冰極其難堪,再精致的妝容都蓋不住她鐵青色的臉色。
秦昭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這么難聽的話,跟打她的臉沒區別。
“我去個洗手間。”梁露冰丟下這句話,拿起手機,匆匆走出了包廂。
目送她離開,宋伯弦看向秦昭:“你怎么想的?”
秦昭搖搖頭。
陸明安:“她沖你回來的,你真沒想法?當年你為了她——”
“打住。”秦昭揮揮手,“我那不是為了她。”
章致遠:“不是為了她是什么?你當初天天給她發八百條消息,她不回你就喝酒,這難道不是……”
“我那是劣根性作祟,氣不過她甩了我。”秦昭很坦然地說了原因。
都是男人,章致遠當然也懂。
他噎了幾秒,不太相信:“真的?”
秦昭:“你別亂當月老了,我有新歡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詩悅感覺秦昭說這話的時候,往她身上瞄了幾眼。
“誰?”章致遠追問。
秦昭朝著詩悅的方向努努嘴,嘴角邪氣地揚起:“你老婆。”
詩悅擱在桌下的手頓時攥緊。
忍不住在心里罵了一句臟話。
下一秒,詩悅便露出了驚嚇又委屈的表情,她看著身邊的章致遠,抬起手拉住他的胳膊。
詩悅為人安分,脾氣又軟,章致遠拍拍她的胳膊安撫:“別怕。”
“行了,你別找借口了,”顯然,章致遠也把秦昭那話當成胡說八道了,“我生日呢,給個面子,出去哄哄吧。”
秦昭沒回應,起身,邁著長腿走出了包廂。
詩悅看著他離開,回過頭來,撫著心口,長吁了一口氣。
“他那人就愛說胡話,你別放心上。”章致遠再次安撫詩悅,“我替他跟你道個歉。”
“沒關系的。”詩悅搖頭,“你別誤會就行。”
“當然不會。”章致遠抬起手替她整理了一下頭發,“你跟秦昭私下都沒說過幾句話,怎么可能。”
詩悅聽著章致遠的話,點了點頭,表情柔和,內心卻毫無波動。
她沒覺得章致遠這么說是出于對她的信任,只不過是因為她平時表現得太好拿捏了,章致遠覺得他沒這個膽子去勾搭別人。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章致遠覺得秦昭不可能看上她。
畢竟她這么“無趣”。
“我出去看看。”章致遠看了一眼門外。
——
幾分鐘后,章致遠在露臺處找到了秦昭和梁露冰。
秦昭倚著欄桿站著,臉上沒什么表情,目光淡漠。
梁露冰則是抓著他的胳膊,看起來很激動。
章致遠咳了一聲,走近。
梁露冰看見了章致遠,但依然沒有放棄質問秦昭:“前天晚上跟你在一起的女人是誰?”
秦昭抬起手指向章致遠:“他老婆。”
梁露冰呼吸一窒,驀地轉頭看向章致遠。
“你聽他胡扯。”章致遠立刻為詩悅辯駁。
梁露冰沒有說話,腦子里不停回放著那晚電話那頭的聲音。
音色和詩悅有**分相似,再加上秦昭剛才的話……
“詩悅跟他根本不熟。”章致遠很維護詩悅,他看向秦昭提醒:“你倆吵架別隨便把我老婆拉進來,剛才都嚇到她了。”
秦昭低笑:“你老婆膽子這么小呢?”
章致遠沒接秦昭的茬,怕梁露冰誤會,便跟她解釋,“詩悅前一周都在海城出差,昨天才回來。”
章致遠跟梁露冰解釋完,秦昭已經轉身走了。
梁露冰看著他的背影,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章致遠嘆了一口氣,安慰她:“別急,反正有的是時間。”
……
秦昭從露臺走出來,一抬眼,便瞄到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秦昭勾起嘴角,不疾不徐地跟上去。
安全通道內。
詩悅拿起手機,打開了私家偵探發來的PDF文件。
里面是那天跟章致遠在家里翻云覆雨那個女人的資料。
二十三歲,經貿大學的學生,之前在章致遠的律所實習過,是他親自帶的。
詩悅冷笑了一聲,退出資料,給對方回復:【繼續跟著,查她的賬戶。】
詩悅低著頭發完消息,剛要抬頭,忽然感覺身后一道陰影籠罩下來。
她心臟一緊,來不及回頭,便被捂住了眼睛。
接著,一只遒勁的手臂卡住她的脖子,將她的頭轉向后面。
下一秒,便是一個熱吻落下。
這個味道……
詩悅警鈴大作,拼命地掙扎,可就是推不開他。
她的掙扎起不到作用,反而讓身后的男人更加亢奮了,恨不得把她吞下去。
他的另外一只手從她的腋下穿過——
詩悅本就大腦缺氧,被他這樣一刺激,身體也開始跟著顫抖。
“這么敏感。”秦昭松開覆在她眼睛上的手,將她轉過來。
他低頭,看到她右手無名指上的鉆戒在發光。
秦昭握住她的手,拇指和食指描摹著那枚婚戒的形狀。
他湊到她耳邊低聲問:“這樣是不是比那晚更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