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悅不自覺地放慢了呼吸,頭皮微微發(fā)麻,不知道秦昭又在盤算著發(fā)什么癲。
對面,秦興昀和謝明月也是面面相覷,兩人臉色都很不好。
他們似乎也認(rèn)定了,秦昭回來沒有好事兒。
“秦昭,你回來了。”最后是謝明月先開的口,她聲音很溫柔,還露出了微笑。
但看得出來,很生硬。
上次一起吃飯的時候,詩悅就覺得謝明月和秦興昀和秦昭這個兒子挺不熟的。
當(dāng)時人多,他們沒有說太多話,因此她也觀察不到細(xì)節(jié)。
眼下算是有了個更具體的認(rèn)知。
謝明月對秦昭,像跟完全不熟的人打招呼似的,沒話找話,硬說。
秦昭笑了一下,沒搭理她。
他的笑看著有些嘲諷,應(yīng)該也是覺得謝明月太生硬了。
詩悅有點(diǎn)兒理解他,但秦興昀很不高興。
因?yàn)樵姁傇趫觯嘏d昀也不好像平時那樣對秦昭發(fā)脾氣。
他壓了壓,給秦昭使眼色,“既然回來了,就好好給小錦過個生日。”
言外之意就是,不要亂來。
秦昭還是笑,他照樣不搭理秦興昀,而是看向了身旁的詩悅。
“你也來了。”秦昭坦蕩蕩地開口跟詩悅說話。
詩悅明顯感覺到,對面兩名長輩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好在詩悅心理素質(zhì)過得去,禮貌而疏離地回應(yīng)秦昭:“小錦喊我,我就來了。”
她頓了頓,又問:“綺唐沒和你一起來?”
秦昭勾唇,“她今天有別的安排,沒跟你說?”
詩悅:“……我起床的時候她已經(jīng)出門了。”
謝明月剛才看到秦昭和詩悅主動說話時,略感驚訝。
上次一起吃飯,沒見他們交流過幾句,印象中兩人也不是很熟。
“你這什么眼神?”秦昭看著謝明月的臉,失笑,“詩悅沒跟你們說?”
秦興昀也皺眉:“說什么?”
“她現(xiàn)在住沈綺唐家里。”秦昭乜了一眼詩悅,“我們經(jīng)常見。”
詩悅真想拿點(diǎn)兒什么東西堵上他的嘴巴!
他就是故意的,說這些模棱兩可的話讓她擔(dān)驚受怕,最后再輕飄飄來一句劃清界限的澄清。
上次幾家人一起吃飯,他就做過這種事兒。
“那也挺好的,身邊有個人陪著,不至于胡思亂想。”謝明月顯然也沒有多想。
秦興昀雖然生性多疑,但也沒有將詩悅和秦昭聯(lián)系到一起。
聽過秦昭的解釋后,秦興昀問他:“最近你經(jīng)常去綺唐那里?”
秦昭難得正經(jīng)回復(fù)他:“是,常去。”
秦興昀:“我聽小錦說,你還帶她去攀巖館玩兒了。”
秦昭:“你去兼職狗仔得了。”
秦興昀:“綺唐是個好姑娘,你好好跟她相處。”
“哥!你回來啦!”他們父子對話到這里,秦錦正好從旁廳過來了。
看到秦昭出現(xiàn),秦錦那叫一個驚喜。
她上來拉住秦昭的胳膊,笑瞇瞇地看著他:“嘿嘿嘿太驚喜了,愛你喲!”
秦昭捏了一把秦錦的臉,“真夠諂媚的。”
秦錦:“我這叫開心~”
跟秦昭貧了幾句,秦錦就挽著詩悅走了。
……
晚餐吃得差不多了,秦錦便帶著朋友們一起回了旁廳玩游戲。
順便執(zhí)行今天的任務(wù):給詩悅介紹“新歡”。
安頓好其他人,秦錦便拉著詩悅走到了一個年輕男人身邊。
他身邊的位置剛好是空著的。
那名年輕男人看到秦錦帶著人過來,便站了起來。
詩悅剛才就在宴會廳見過他,他看起來和秦錦年齡相仿,長了一張很英氣的臉。
很年輕,眼睛也很干凈。
“莊隅,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詩悅。”
秦錦為他們互相介紹,“詩悅姐,這是莊隅,二十五歲,碩士在讀,未來的哲學(xué)家~”
哲學(xué)家?
詩悅原本對對方?jīng)]什么興趣,聽見秦錦這樣介紹之后,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
秦錦以為有戲,便將詩悅交給了莊隅,然后溜之大吉。
給他倆單獨(dú)相處的空間。
莊隅看著秦錦走人,有些尷尬,他看了看,旁廳里只有他旁邊這個空位了。
“介意么?”莊隅問詩悅。
詩悅對莊隅印象還不錯,搖搖頭,在他身邊坐下了。
這個位置是秦錦特意安排的,算是旁廳的角落,離大部隊(duì)比較遠(yuǎn)。
秦錦的本意是讓他們兩個人單獨(dú)溝通,但卻誤打誤撞地滿足了詩悅的需求。
她不太喜歡鬧騰的場合,對于這些游戲也沒什么興趣。
沒跟章致遠(yuǎn)離婚的時候,參加這種活動,她都是安靜地當(dāng)個透明人。
詩悅坐下之后,看了看身旁的莊隅,他似乎也沒有要參與游戲的意思。
詩悅想起秦錦剛才介紹他的話,難得主動地前去溝通:“你是學(xué)哲學(xué)的?”
莊隅點(diǎn)頭,“你也是?”
詩悅:“算是吧。”
莊隅好奇心來了:“你研究什么方向的?”
詩悅:“社會哲學(xué)、比較哲學(xué)。”
莊隅聽得眼睛亮了:“你也是南大的?”
也?
詩悅敏銳地捕捉到這個字眼:“你是南大的?”
國內(nèi)設(shè)置這兩個研究方向的學(xué)校僅有南大一所,而這兩個方向的設(shè)置,和她父親生前的研究和努力脫不了干系。
莊隅:“是啊,我本科是南大的,真巧,你還是我學(xué)姐。”
“我不是南大的。”詩悅搖搖頭,朝他露出一個笑:“不過,也可以算你學(xué)姐。”
莊隅:“……嗯?”
詩悅:“你知道詩可為么?”
“當(dāng)然知道,他可是編教材的專家,也是我很喜歡的教授!”莊隅有些遺憾,“可惜天妒英才,我沒機(jī)會上他的課。”
聽到莊隅這么喜歡她父親,詩悅臉上的笑柔和了不少。
父親在世時兢兢業(yè)業(yè),配得上這樣的尊敬。
“不對,等等。”莊隅忽然抬眼看向詩悅,朝她湊近了幾分:“你也姓詩, 你——”
“詩可為是我父親。”詩悅接過他的話。
“真的啊?!”莊隅有些激動地抓住了詩悅的胳膊,“他們說詩教授的編寫的教材還有沒來得及出版的,你知道嗎?”
啪。
詩悅還沒來得及回答莊隅的問題,就被忽然響起的玻璃碎裂的聲音打斷了。
詩悅和莊隅同時轉(zhuǎn)頭,朝著聲源看過去。
對上秦昭的眼睛后,詩悅?cè)滩蛔□久肌裁磿r候進(jìn)來的?
她完全沒注意到。
“哥,你沒事兒吧?”秦錦見秦昭打碎了杯子,趕緊上去關(guān)心他:“有沒有割到手?”
“沒事兒。”秦昭說,“找人過來收了就行。”
“你們玩兒,我去那邊坐會兒。”秦昭留下這句話,便徑直朝詩悅和莊隅的位置走。
詩悅看到秦昭走過來,右眼皮跳了兩下,有股不好的預(yù)感。
來不及仔細(xì)想,秦昭已經(jīng)停在了她和莊隅面前。
“昭哥,你坐這兒吧。”莊隅拉著詩悅起來,貼心地將雙人沙發(fā)讓給了秦昭。
秦昭沒動,視線掃過了莊隅的手。
拽得夠緊的。
再看詩悅,也沒甩開他。
呵。
“咱倆出去找個安靜的地方聊。”莊隅湊過去跟詩悅說悄悄話。
詩悅也怕秦昭對著她說出什么炸裂的話,便點(diǎn)頭同意了。
然后,兩個人繞過秦昭,一起走出了旁廳。
秦錦看著兩人的背影,嘿嘿樂:“我就說!肯定有戲!連背影都這么般配!”
秦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