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后,大長公主和蕭鳴離開了。
大長公主瞧了一眼自己的兒子:“你與棲寧那孩子可還好?”
蕭鳴神情有點兒不自然:“嗯。”
大長公主繼續道:“你如今也到適婚年紀了,可有想法?我瞧著棲寧就不錯,她又自小與你有情分,何況她又替你擋了毒箭。”
蕭鳴眉間瞬間起了褶皺,打斷大長公主:“母親,我...只當棲寧是妹妹。”
何況這些年公主府不是一直在關照林家么。
大長公主瞧著他的反應:“可你小時候總說長大后要讓棲寧做你的世子妃的。”
蕭鳴恍惚了一下,似乎是也想起來了,而后他輕聲道:“小時的話,不過是童言童語,如何能當真?”
大長公主:“那話你一直到七年前還在說,我以為你這些年是在等棲寧。”
蕭鳴眼神淡了淡:“我...”
他也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么心思,他只知道自己腦海里多了一個人。
一個柔柔弱弱的溫軟身影。
他輕聲開口:“欽天監不是算出了承恩侯府林氏之女能解陛下之患嗎?”
大長公主:“林氏之女如今又不只一個,不一定是棲寧。”
蕭鳴表情忽然凝重了起來。
但也說不準,萬一真是棲寧呢,大長公主仔細思索一番道。
“不過,你說得也對,既如此,等過些許日子,開個賞花宴,再給你相看相看其他世家的女子吧。”
也不知是不是大長公主的話,真勾起了爹娘回憶,夜里,他們讓林棲寧一塊去用晚膳。
林棲寧去到之后,看到林明漪也在,正哄得林秉文和蘇娥呵呵笑呢,她沒看到般走進去。
蘇娥高興地讓她過去:“棲寧,到我這兒來。”
林明漪也揚起淺淺的笑:“棲寧妹妹來了,來我這兒坐。”
她起身讓出了蘇娥身邊的位置。
林秉文瞧著這個懂事貼心的孩子:“明漪,你來我這邊。”
林明漪唇邊連著笑:“嗯。”
她一直在給林秉文和蘇娥夾菜,做足了孝順女兒的模樣。
林棲寧就不與她搶了。
次日,吉祥給林棲寧穿衣時:“姑娘,今日要不讓張御醫替姑娘施針吧?”
小福跟著附和:“或者請大夫來府中也好。”
林棲寧本就沒打算再出去扎針,只是還沒與她們說,瞧著她們二人反常的樣子,她問。
“發生了什么事情?”
吉祥不得已倒豆子似的說出來:“外面說,自從姑娘回來后,兩個公子先后出事了,是姑娘帶了霉運回來。”
林棲寧微微蹙眉:“這消息是哪兒來的?”
吉祥和小福搖頭。
小福氣憤:“姑娘,你別聽外邊胡言亂語,大公子已經好了,二公子是在邊關出事的,怎么能推到姑娘你的身上呢?”
吉祥更敏銳一些:“自從外面有了這些胡話后,都說大姑娘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女,他們之前明明不是這樣說的,一群墻頭草。”
“姑娘,我們不能放任外邊的人繼續說胡話。”
相比于兩個生氣的小丫頭,林棲寧的反應顯得平淡多了。
外面有一點兒說對了,林渡和林驍的確是因為她才出事的。
只是,如果不是林棲寧和大哥二哥共感了,她就一個人無人在意地死在柴房里了。
兇手還是她三哥和大哥。
但她不能放任這個消息壞了她的名聲。
外頭逐漸傳開林棲寧是災星,不祥之人,相應的,林明漪才是天命之女的話也傳開了。
大長公主府里,蕭鳴愁眉不展。
他身邊的長隨小心翼翼地問:“世子爺,可是有什么煩心事?”
蕭鳴只是嘆氣,棲寧和明漪之間,若真是明漪,那他要怎么辦,為何偏偏天命之女出在承恩侯府。
這個時候,宮里來了消息,邊關軍里沒有問題。
蘇娥憂心忡忡:“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驍兒到底是怎么中毒的?驍兒他從小身子就好,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成這副樣子的。”
林渡神色看起來有些難言:“爹娘,你們有沒有聽到外面的傳言?”
林秉文看他:“你說的是?”
林渡:“外頭說,自從林棲寧回來后,我們府中就風波不斷。”
蘇娥瞪林渡一眼:“你說什么胡話呢,那是你妹妹。”
林渡認真道:“可爹娘你們也是親眼所見的,先是明漪,后是我,現在又是林驍,她哪是回家,分明是回來討債的。”
林秉文到底比林渡多吃十幾年大米飯:“好了,外面的胡話也是能信的?”
林渡是真懷疑起來了:“無風不起浪,我現在擔心林韞會不會也出事了。”
聽罷,蘇娥的臉一下子白了:“你可別嚇我,快叫人去聯系韞兒。”
林秉文對此也開始有些擔心了,不過他得先安撫蘇娥:“韞兒他懂醫術,身邊也跟著藥童呢,不會有什么大事的。”
同一時刻,小蠻悄悄地避開人,回了傾暖閣:“姑娘,藥拿到了。”
林明漪拿過瓷瓶,臉色露出了笑:“很好,將這藥給二哥送服,二哥很快就能醒過來了。”
小蠻不解:“可是張御醫不是說二公子已經開始好轉了嗎?”
林明漪將瓷瓶重新交給小蠻:“但他沒說二哥什么時候能醒來。”
她不想等那么久。
青蕪房,盼了這么多日,云林大師總算回消息了,林棲寧立馬出府趕去。
拿到密信后,她陷入了沉思。
信上,大師萬般囑咐林棲寧好好待在自己家中,對她身子有好處,其余什么也沒說。
同時,大師還給她送來了新的藥丸,能叫林驍快些好起來。
不過,這藥要林棲寧和林驍一同吃。
林棲寧輕輕念叨了一聲:“古怪小老頭。”
既然云林大師說,留在家中,對她的身子有好處,那她就必須要留下來。
被毒素折磨了七年,太痛苦了,她太想要回一個健康的身子了。
至于大哥和二哥,承受一點兒痛苦而已。
他們不是一直覺得她七年受的苦,是輕飄飄一句話就可以揭過的么?
她七年都受得了,他們怎么會受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