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二爺?!?/p>
突然,聽到一個穿著青色衣裳的于嬤嬤走過來。
這是顧老夫人身邊的貼身嬤嬤,顧錚馬上變回平常不茍言笑的模樣,對于嬤嬤點了點頭。
“嬤嬤是來找嫂嫂嗎?”
于嬤嬤點了點頭,“大爺回來了,老夫人打算給大爺在今晚辦洗塵宴,讓夫人也參加。既然二爺在這里,我就順便也一起告訴二爺,二爺?shù)綍r候記得也跟著一起去吧?!?/p>
“沒空?!鳖欏P想也不想的拒絕。
于嬤嬤臉色皸裂。
顧錚也沒有解釋,直接轉身走了。
看來今天大爺對賀云做的事情,二爺心里是不舒服,對大爺有了縫隙。
于嬤嬤臉色有點復雜,也沒有多說什么,直接朝賀云院子走去。
發(fā)現(xiàn)賀云正在睡覺,讓春桃轉告。
而對這一切一無所知的賀云,一覺睡到日暮西山。
她醒來,春桃就把這件事情和她說了。
春桃擦完臉后,把手帕遞給春桃,“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春桃順手接過,把手帕放在木架上,“有事?!?/p>
賀云站起來,往矮桌上走去,直接盤腿坐下,“去把賬本拿來吧。”
春桃一愣,“夫人,現(xiàn)在離宴會還有半個時辰,你不去嗎?”
不說準備,他們院子離顧老夫人的院子也不近,即使走路也要十幾分鐘。
“不急,去拿來吧!”賀云感覺有點熱,拿起邊上的木夾子,夾起一個碎冰放在鉗絲馬首里面。
春桃知道賀云有自己的安排,也就沒有多問,直接去拿賬本。
春桃很快把半人高的賬本拿來,放在矮桌邊上。
賀云挺直著腰背,撩起袖子拿起賬本,手邊順手拿起瓜子,往嘴邊送。
一下吃了好幾口。
“夫人,是不是餓了?!?/p>
“還真的有點?!辟R云摸了摸肚子。
“夫人,要不別看了,休息一下。二爺拿來的綠豆粥好像還有點剩余的,奴婢一直冰著,要給你拿來嗎?”
賀云一向是節(jié)儉慣了,平時要是沒有吃完的東西,保留新鮮,她也是會吃的。
所以,他們院子里面,每次煮多的東西,都會保留好,等下一餐再繼續(xù)吃。
剛開始的時候,她是很震驚,畢竟沒有那戶高門大戶人家的主母,是吃剩菜剩飯。
這些富貴人家都是挑食且吃著很精細,賀云這樣的,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過。
后來她好奇把心里的疑惑詢問賀云。
她還記得當時賀云目光變的幽深,看著遠處不知名的地方,眼里好似有絲絲悲傷。
“以前家里不富裕,習慣了吃剩菜剩飯,雖然現(xiàn)在生活好了,可也不能忘記以前的日子?!?/p>
當時她還以為賀云說的是東湖村的日子,但是她眉宇間的愁緒,好像又不是,可她也不敢多問。
聽她說起顧錚,賀云想起不久前兩人的爭執(zhí),把剛想答應的話語吞下去,“不吃他的東西,給我重新簡單煮點吧。”
春桃是了解她的,聽出她話里的賭氣。
平時顧錚對他們這些下人也是很好的,她開口為顧錚說話,“其實夫人,二爺還是心里很疼你的。他本來興沖沖的走后,不久又折回來,但看你睡著了,又氣沖沖走了?!?/p>
賀云把賬本放下,怔愣了幾秒。
“你當時為什么不叫我呢?”她有點急急道。
她和顧錚做兼祧這么多年,對內是以夫婦的名義生活。
顧錚除了在床榻上有點重欲霸道外,對她算是極好的。
他都給自己臺階了,而她因為累著,竟然睡著了。
看來,接下來她又不知道要怎么哄他了。
手情不自禁摸了摸腰。
春桃以為她是因為怕顧錚生氣,不由安慰她,“夫人別擔心,二爺一向對你喜愛有加,必定不會對你生氣的?!?/p>
賀云苦笑沒有解釋,“但愿吧!”
因為她與顧錚之間的事情無法和外人說。
每次顧錚看似不生氣,可每次在床上都死命的折騰她。
“去幫我把綠豆粥端來吧,我吃一點墊一下肚子,等一下去必定會沒有食欲的?!?/p>
春桃想起顧春和李倚不久前鬧得哪出,嘟著嘴勸道,“夫人,要不您別去了吧。他們不是看不慣您,您干嘛參加那個勞甚接風宴。”
“傻春桃,我要是不去,不是給他們理由休了我。這偌大的家產(chǎn),我可是要留著給念兒和飛兒的。不能便宜了顧春帶回來的便宜兒子和他們?!?/p>
最主要的是,現(xiàn)在她還要顧家大房這個身份,這個宴會不管是不是鴻門宴,她都要去。
“奴婢怕他們?yōu)殡y您?!贝禾亦街鞇瀽灢粯?。
賀云撲哧一聲笑道,“你這丫頭,你也不看看你家夫人是誰,可是那么容易被那些人欺負的。這些年,我什么大風大浪沒有見過。”
春桃想起賀云這么多年的經(jīng)歷,也覺得賀云說的對,微蹙的眉頭也舒張開來。
“夫人說的對,這些年你對付那些奸商和其他人的為難,你都能游刃有余的把他們收拾的服服帖帖,就大爺他們那些東西,夫人你定是不會讓他們欺負去了?!?/p>
“那是,快去吧。吃飽了我們再去好好戰(zhàn)斗?!?/p>
“對對,奴婢馬上去?!?/p>
春桃剛出去不久,她又撩起布簾,賀云放下賬本,不解看著她。
“夫人,于嬤嬤在外面,說老夫人讓你盡快過去。”
“讓她先回去,我稍后就去?!辟R云吩咐道。
“好勒?!?/p>
賀云吃了綠豆粥,繼續(xù)看了半個時辰的賬本左右,于嬤嬤再次的來,賀云還是以這個理由打發(fā)了走。
來回了幾次后,外面再也沒有動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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曬了一天的地面上散發(fā)著熱氣,知了在樹底下叫個不停,地平線下的太陽已經(jīng)下山了,院子內早就昏暗,只有些許的琉璃燈掛在走廊。
而屋子內燈火通明,只是每個人臉色有著不虞。
“娘,我餓。”
脆脆的聲音響起。
李倚目光看向顧春,又看向顧老夫人。
“娘,我們都等了賀云兩個時辰了,她在擺什么架子?”顧春不滿道。
“她可能就是還在忙,我們再等等。”顧老夫人打圓場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