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虎悄無聲息地滑入別墅區,最終停在了一棟熟悉的白色小樓前。
姜欣正站在門口,抱著手臂,似乎在等什么人。
她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得體的米色西裝套裙,勾勒出成熟曼妙的曲線,海風吹起她的發梢,平添了幾分職場女王的颯爽。
當她的目光觸及到那輛線條硬朗的路虎時,眉頭不經意地蹙了一下。
這小子,上次是牧馬人,這次又換了輛路虎?
這車……可不便宜。
車門打開,徐一鳴的身影剛出現,姜欣的臉色還沒來得及緩和,副駕駛座上又下來一個身影一個年輕、漂亮,渾身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女孩。
那一瞬間,姜欣的眼神冷了三分。
她沒急著走向后備箱看魚,反而踩著高跟鞋,一步步走到車前,目光在徐一鳴和顏思思之間來回逡巡。
“這位是?”
徐一鳴還沒來得及開口,身旁的顏思思卻搶先一步迎了上去,一雙大眼睛里閃爍著毫不掩飾的驚艷與好奇。
“哇!您一定就是姜欣姐姐吧?哥,這就是你一路上都在念叨的,那個又漂亮又能干、人美心善的老板娘嗎?”
我念叨?我什么時候念叨了?
這一路上我不是被你夸得暈頭轉向,差點連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嗎?
這丫頭是魔鬼嗎?
他僵硬地扭過頭,對上顏思思那雙狡黠中帶著無辜的眼睛,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辯解。
他只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干巴巴地介紹:“對,這是海鮮大酒樓的老板娘,姜欣。姜總,這是……我妹,顏思思。”
顏思思落落大方地伸出手:“姜姐姐好,我叫顏思思,你比我哥形容的還要漂亮!這氣質,簡直絕了!”
女人的天性讓她無法抗拒這種直白的贊美,尤其還是出自一個同樣漂亮的女孩之口。
姜欣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地柔和了許多,但依舊保持著警惕。
顏思思卻自顧自地繼續輸出:“我哥都跟我說了,姜姐姐你年紀輕輕就把酒樓做得這么大,簡直就是我們女人的榜樣!他還說……”
她故意拖長了音,神秘兮兮地湊到姜欣耳邊:“他還說,你要是沒結婚,他肯定想辦法把你娶回家!”
姜欣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眼角的風情瞬間蕩漾開來,她嗔怪地瞥了徐一鳴一眼:“你這妹妹,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別聽你哥瞎說,姐姐我……離過婚了。”
最后四個字,她說得云淡風輕。
徐一鳴頭皮發麻,一把將還在喋喋不休的顏思思拽到身后,又急又氣:“你胡說什么呢!快閉嘴!”
他生怕姜欣誤會,急于撇清,脫口而出:“姜總你別聽她瞎說,我……我其實喜歡沒離過婚的!”
話音剛落。
徐一鳴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完了,全完了。
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腦子飛速運轉,試圖補救,結果越描越黑:“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什么類型的都喜歡!真的,來者不拒!”
一只柔軟的小手猛地捂住了他的嘴。
顏思思從他身后探出頭,對著姜欣連連擺手:“姜姐姐你別當真,我哥他胡說八道的!他要是敢這么亂來,回家我小姑非打死他不可!”
這一捂,一解釋,動作親昵,語氣急切,活脫脫就是一副妹妹擔心口無遮攔的哥哥惹禍上身的模樣。
姜欣看著兩人之間毫無芥蒂的親密互動,心里的最后一絲疑慮終于煙消云散。
她長舒一口氣,緊繃的表情徹底松弛下來,擺了擺手,恢復了生意人的干練。
“行了,別鬧了,帶你們去過秤。”
來到后院的保鮮庫,幾個伙計已經等著了。
“黑鯛,現在禁漁期,市面上拿貨都要七八十一斤,還未必有你這成色。”姜欣看了一眼泡沫箱里活蹦亂跳的大魚,“我給你一百二一斤,怎么樣?”
徐一鳴還沒發話,顏思思又搶先驚呼起來。
“一百二?!姜姐姐你也太敞亮了!難怪我哥說,賣魚就得找你,別家老板都摳搜的,只有你最大方!”
姜欣被這記馬屁拍得通體舒泰,指著徐一鳴,笑罵道:“徐一鳴,你真該跟你妹妹好好學學!這張嘴,太能說了!快點過秤,再讓她說下去,我怕是得給你加到一百五了!”
稱重過程很快。
黑鯛,一共五十四斤,單價一百二十元,共計六千四百八十元。
剩下的黃翅、鯧魚、海鱸魚,都按老價格收購。
那些太小的巴浪魚,姜欣看都沒看,直接讓徐一鳴自己帶回去。
最后總賬一算,一萬兩千八百一十元。
姜欣拿出手機,一邊操作一邊瞥了眼旁邊滿臉崇拜看著自己的顏思思,手指一動,直接湊了個整。
徐一鳴的手機提示音響起,他低頭一看,到賬一萬兩千九百元。
回程的路上,換成了顏思思開車,路虎平穩地行駛在沿海公路上。
徐一鳴坐在副駕,沉默了半晌,拿出手機,直接給顏思思轉過去五千五百塊錢。
“嗯?哥,你干嘛?”顏思思看了一眼轉賬信息,有些不解。
“你奶奶的魚錢。賭約歸賭約,生意歸生意。”
顏思思沒收,反而將一個微信名片推送了過來。
“你自己加我奶奶,轉給她吧。”
徐一鳴看著那個若琳的微信名,手指懸在半空,遲遲沒有點下去。
他想起了自己那條朋友圈。
這要是加上,她萬一翻我朋友圈……
顏思思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輕笑:“你可以先屏蔽她再加嘛。”
“有道理。”
徐一鳴如蒙大赦,立刻點了通過,然后迅速轉賬。
幾乎是同一秒,對方秒收了款項,沒有一句多余的話。
回到莊園,梁若琳早已備好了轉讓協議。
雙方龍飛鳳舞地簽完字,徐一鳴感覺自己在做夢。
就在這時,梁若琳收起了協議,目光變得嚴肅起來。
“思思,你先出去一下,我跟一鳴有幾句話要單獨談。”
顏思思有些猶豫,下意識地看向徐一鳴。
徐一鳴沖她點了點頭,她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出去,還順手帶上了門。
客廳里只剩下兩人。
梁若琳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口氣,拋出一個重磅炸彈:“我兒子,是浙省的船王,這件事,你應該有所耳聞吧?”
徐一鳴心頭巨震。
船王?!
他只知道顏家有錢,卻沒想到是這種級別的巨富!
梁若琳放下茶杯:“我們顏家,在整個浙省,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這個莊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突然易主,傳出去,外人會怎么想?他們會以為,顏家不行了。”
徐一鳴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反問:“那……我該怎么辦?”
“很簡單。從今天起,你,就是這個莊園的代理人。對外,你只說幫我們顏家打理莊園,明白嗎?”
徐一鳴沉思片刻。
這對雙方都有好處,他得了里子,顏家保住了面子。
他鄭重地點了點頭。
“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