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業明錯愕回頭,就看到一只小山般的冰原巨獸,正四腳并用地往這邊趕。
它速度極快,空氣觸碰到它的毛發,凝結出細密的雪花,紛紛飄灑而下。
所過之處的地面,也都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冰痕。
它停留在了他身邊。
一人一獸四目相對。
魏業明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還以為今日要命喪于此,和悠悠地下團聚,就聽見冰原巨獸口吐人言。
“你也在找悠悠?”
魏業明:“啊?是,是?!?/p>
“我能聞到悠悠的氣味,她不在下面。”
魏業明灰敗的眼睛亮起:“真、真的?”
他已經無法去思考更多,比如為什么這只冰原巨獸認識悠悠,為什么它能聞到悠悠的氣味。
它短短的一句話,已足夠讓他欣喜若狂。
巨獸目光中透著好奇:“你是悠悠的什么人?”
“外公?!?/p>
“哦?那你跟冰冰一起吧?!?/p>
冰原巨獸咧開它的嘴,扯出一個笑,露出長長的獠牙。
魏業明悄悄打了個哆嗦。
然后,還不待他回答,他就被冰原巨獸的大爪子抓著,放在了肩上。
“抓緊冰冰的毛,坐好?!?/p>
冰原巨獸飛快地跑了起來。
迅如閃電。
風呼啦啦的,吹得魏業明臉生疼,他這才回過神來。
感受到身周都被寒意包圍,連忙把身軀埋入冰原巨獸的毛發中,重新恢復了溫暖。
他訥訥地問:“冰冰啊,你是悠悠的什么人?”
冰冰轉頭,血紅的大眼睛彎了彎。
“閨蜜?!?/p>
※
逃離了坍塌區域,秦悠悠可算放下了心。
她撫了撫小心臟,太嚇人了,不愧是死亡之地啊,果然危險重重,空間不穩定,突然就要人小命!
還好她命大!
如今,有了坐騎,速度快了,美滋滋。
秦悠悠的心情舒緩了下來。
她悠哉游哉,閑得無聊了,忍不住想嘮嘮嗑。
“叔叔,你真的很穩?!?/p>
她衷心地夸贊,這賊首很適合當坐騎,比花弦歌強多了。
“呵呵,您過獎?!笔最I戰戰兢兢。
“叔叔,你為什么不加入正義陣營呀。”
首領腦子急轉。
送命題?
硬著頭皮答道:
“正義陣營那般人,存天理、滅人欲,為了跟圣光神殿對抗,非要把自己內心的一切情感割裂?!?/p>
“老子,哦不,小的是個俗人,圣光神殿造的孽,小的不想管,但小的每天都要思念妻女,斷掉一天都不行!至于我死了,是被煉魂還是被吸食,我都無所謂!”
秦悠悠懂了,還是個性情中人。
她都舍不得欺負他了。
可是……
“可要是你被煉魂后,被圣光神殿用來對付你的妻女呢?”
“那怎么可能?我妻女又不是什么大人物?!?/p>
“怎么不可能呢,我父親,被制成陶俑后,就被用來對付我了啊……”
首領詫異。
“怎么會?”
秦悠悠的聲音冰冷:
“我一家都被圣光神殿坑害,我外公被抓來了這死亡之地,我父親秦烈,被神使洛邪煉制成了陶俑。”
“后來,洛邪又降下神使分身,想要繼續抓捕我和我哥哥,僅僅因為,我們的靈魂,入了圣光神殿的眼?!?/p>
首領的身軀顫了一下。
“秦烈陶俑?”
兩年前,他就是被洛邪和秦烈陶俑圍剿,然后被丟入死亡之地的。
他記得那個陶俑,戰神巔峰,強得可怕,卻沒有自己的意識。
看著像生,其實早就死了。
他,竟然也被派去,對付自己的親人了嗎?
圣光神殿,何其可怖!
首領脊背一陣發涼。
他本以為,死了就死了,只要不連累妻女,就無所謂,可現在看來,圣光神殿,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無辜的人。
他的妻女,如果靈魂弱小,或許還能逃過一劫,可他的女兒,他看上的妻子,又怎么可能弱小呢?
只怕,圣光神殿,也想要他全家整整齊齊!
“我,我想加入正義陣營,如果您能放我回去,我一定加入正義陣營!”
話說一半,他又喪氣:“怕只怕,他們不肯收我,因為……我殺了很多人。”
在這死亡之地,每天都要爭斗,不夠心狠手辣的,是活不了那么久的。
正義陣營的人不殺人,在邪惡陣營看來,就是一幫蠢貨。
他才不會有那么多顧忌,遇到危險時,自然是要拿他人墊背、保全自己。
秦悠悠聞言,嘆了一口氣。
“那,你就好好贖罪吧?!?/p>
“我能贖罪嗎?”
“能,只要你跟著我,我有很多辦法讓你贖罪。”
比如……去她的QQ農場做苦力。
不過,她的農場,可不是誰都有資格進的。
“你原本的實力是戰神是吧,能分身嗎?”
首領挺起了胸膛:“戰神中期,可分身三人。”
差勁了點兒,但湊合用。
只需要準備他一個人的鋪位,但干三個人的活兒,不錯。
“你那些手下呢?”
“基本也都是戰神,我邪惡陣營,菜的人活不下去。”
秦悠悠笑了:“很好?!?/p>
“可這有什么用?我們現在出不去這死亡之地,也分不出身啊。”
“誰說出不去?”
秦悠悠一笑。
她看向越來越近的太陽,熱浪滾滾而來,身下坐騎瘋狂出汗,她再坐,就惡心了。
“就到這里吧?!彼龔氖最I身上跳了下去。
首領如釋重負,他感覺自己要不行了,脫水得快暈過去了,那個太陽,不是他能靠近的。
眾流寇也停下腳步,氣喘吁吁。
秦悠悠掃視他們一眼:“一會兒,找一個叫凌肆的人報到,就說你們是新來做工的?!?/p>
凌肆?誰啊,在哪里?
他們還來不及問,就感覺自己眼前的景象一晃。
巨大的太陽不見了,他們身處于一個靈氣充沛的小院內。
院子里的秋千上,半躺著一個絕世美男,面容冷峻,黑衣瀟灑。
襯得他們這群穿草裙的,很土。
美男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時,他們一個激靈,一種巨大的恐懼感襲遍全身。
忙低下頭去。
好恐怖的存在!
首領壯著膽子,咽了咽口水:“那個……您是凌肆尊上嗎?我們是新來做工的。”
凌肆眉梢一挑。
手虛空一捏,慣例,戴上透明頸環。
“戒驕戒躁,老實干活,否則,你們會死得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