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爹,那就是主子的主子。
洛懶邪眼睛一轉,直接一個滑跪,哧溜滑到秦烈跟前:“秦爺!小的給您賠罪嘍!”
秦烈本就全身繃緊,忽然吃了這么一招,還以為是什么偷襲下盤的猥瑣攻擊。
他一個激靈,像是觸電一般,反應極快地一腳將洛懶邪踢開!
“滾!”
洛懶邪深知,面子里子都不重要,主子才是最重要。
又是一個飛撲:“秦爺,您要殺要剮,都隨意,可我等死后,不能再為悠悠主子分憂,您記得要跟悠悠主子說一聲,懶邪,就算死了,也永遠感念她的恩情!”
色邪嫉邪蠢邪貪邪也反應了過來,噗通噗通,下餃子般跪了一地。
“秦爺,悠悠主子對我們的恩情大過于天,她讓我們不用再做圣光神殿的走狗,從此棄暗投明,給了我們第二條命,我們死后,請您一定要告訴悠悠主子,我們,重活一次,值了!”
秦烈聽著他們嘰嘰喳喳的聲音,艱難地從里面分析出海量的信息。
他們說,悠悠主子……
抬頭,環視整片空間,感受著四周圍澎湃的靈氣。
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浮上了心頭。
這片空間,是悠悠的?
眼前這幾個洛邪分身,也是臣服于悠悠?
那……收他進此的瓦達西,他的孩子,不是霽玉,而是……悠悠!
意識到這一點后,秦烈的呼吸急促了。
悠悠,他的寶貝兒悠悠,今年才十六歲的悠悠,在他“死去”的日子里,她竟已成長到了如此驚人的地步。
她究竟遇到過什么事情。
又吃過哪些苦頭?
秦烈深知,天上不會掉餡餅,悠悠連靈根都沒有,她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境界,又該流過多少淚和汗……
再加上,悠悠現在扮作瓦達西潛入了圣光神殿,他十分擔心,悠悠兒是不是為了救他,用圣光神殿的一些邪術,進行了一些以命換命的交易?
他知道,他的靈魂強大無比,洛邪視為珍寶。那悠悠呢?
她會不會也是有一個強大的靈魂,才讓那些恐怖的勢力盯上?
否則,如何解釋眼前的一切!
秦烈狠狠地攥著手指,陶土捏就的五指,在掌心磨出齏粉。
若是他重獲的一切,都是女兒用自己的靈魂和性命交換來的,這,要讓他的良心如何能安?
他還不如直接就死了!
思及此,秦烈心中大痛。
他一把揪住洛懶邪的衣領子,將他拎起來,目眥欲裂:“你給我把一切都說清楚!說,你們所謂的臣服,是悠悠付出了什么,交換來的!”
洛懶邪眨巴眨巴眼,又眨巴眨巴眼。
主子的爹,有點暴躁啊。
他滿臉無辜:“秦爺,悠悠主子那么強,誰配跟她交換東西?”
洛貪邪幫腔:“是啊,秦爺,從來只有悠悠主子雁過拔毛的份兒,敵人想從她身上搓點兒灰下來,都難如登天。”
洛色邪示意秦烈轉身,看看這院子:“您且仔細瞧瞧呢,悠悠主子本事通天,又豈是一個圣光神殿能夠欺負得了的?”
秦烈從這幾張和洛邪一模一樣的臉上,看到如此諂媚又真誠的表情,有些不習慣,更有些愣怔。
他不由得將信將疑地轉身。
便看到,大桃樹的樹干彎成九十度,朝他深深鞠了個躬。
白菜葉揮舞著葉子,向他問好。
雞舍里的雞咯咯噠地走出來,排著隊向他敬禮:“首長好!”
墻角的玉米棒子飛起來,在半空中拼出幾個字:【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食人仙人掌站在窗戶前,深情吟唱:“我的老父親,我最疼愛的人。人間的甘甜有十分,你只嘗了三分。我的老父親,我最疼愛的人。生活的苦澀有三分 你卻吃了十分……“
秦烈覺得有點肉麻,雞皮疙瘩起來了。
他懷疑是幻覺。
甚至,他看到那屋舍的窗戶還朝他眨了眨眼,一副頗有靈智的樣子。
幻覺,絕對是幻覺!
他狠狠掐了自己胳膊一把。
雖然他是陶俑,但他已經覺醒了痛覺。
啊,不痛,果然是幻覺。
雖然眼前發生的一切都很美好,可還是太過于離譜。
果然,老天是不會一直眷顧他的,怎可能賜予了他記憶之后,又再賜予悠悠兒匪夷所思的實力呢?
秦烈悲傷轉頭,就見魏錦齜牙咧嘴瞪著他,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再掐我試試?”
秦烈嚇了一跳,忙松開手,就看到魏錦的胳膊上,被自己掐出了個紅印兒。
所以,一切不是幻覺?
“手誤手誤,錦兒莫氣。”秦烈心疼極了,想幫媳婦兒揉揉,可媳婦兒生氣地一把甩開他。
自己抬起胳膊,自己呼呼地吹。
氣死了,不吹出來就要炸了。
秦烈悻悻,像一只鵪鶉一樣,屁都不敢放。
這時候,門口走進來兩個人。
其中一人,熟悉又陌生,比記憶中的模樣,沉穩了不少,不是魏云,又是誰?
“大舅哥。”秦烈大喜。
魏云走過來,激動地給了秦烈一個擁抱,感受到他身軀如陶瓷般僵硬冰冷后,又心中一痛。
妹夫回來是回來了,但還是陶瓷身軀,這可怎么搞?
可一想到有悠悠在,他又稍稍放下了心。
悠悠神通廣大,說不定,能找到幫自己爹爹恢復肉身的方法呢?
秦烈的目光,落在對面,滿臉春風和煦的凌肆身上。
“這位是……”
如此豐神俊朗的后生,也不知道是什么來路?
魏云一噎。
這讓他怎么介紹?
凌肆的身份,他甚至都不敢多猜,這樣一個實力頂級得幾乎看不到盡頭的人物,卻是臣服于悠悠的。
最重要的是,他,跟著悠悠一起,喊他大舅舅!
他倒要看看,這回,凌肆會怎么稱呼秦烈和錦兒。
有本事,就也跟著悠悠喊爹娘。
“伯父,伯母。”凌肆禮貌地上前,十分恭敬有禮。
魏云目露鄙夷,就這?
還以為你多大膽呢。
下一刻,又聽見凌肆笑著說:“你們好,正式介紹一下,我叫凌肆,是悠悠的人。”
魏云一個趔趄。
果然還是小瞧了你小子!
秦烈覺得哪里有點兒不對勁,沒反應過來。
畢竟,剛剛洛懶邪那群家伙,也說了,他們臣服于悠悠,喚悠悠為主子。
說他們是悠悠的人,也沒錯。
因此,他理所當然地認為,凌肆和悠悠也是這樣的主仆關系。
心中一陣陣驚濤駭浪,這樣一個氣勢非凡的青年,連實力都看不出深淺,居然也是悠悠兒的屬下。
悠悠,她到底有過什么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