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的酒立即醒了大半。
“污蔑,你們這是污蔑!”
他不敢置信地轉過頭,看向洛懶邪:“洛邪,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不信這是神女的命令,神女昨天已經進入禁地了,沒有傳召,任何人不得打擾!定是你們假傳神女之令!”
全身氣勢層層上拔,神侍就是神侍,威壓一出,那些神仆們都顫抖著快要握不穩兵器。
“呵呵。”輕笑聲傳來,言之鑿鑿:“我們已經與神女通過信,神女大怒。”
緊跟著神仆們走出來的,是神侍凱倫。
她甫一出現,威壓瞬間被抵消,神仆們重新站直了身子。
托尼臉色大變。
沒有想到凱倫竟然也會和洛邪勾結到一處,他終于意識到,自己這次,是掉到陷阱之中了。
但,絕對不可以承認!
“胡說!你們沒有任何證據!”
凱倫看著驚慌失措的托尼,笑得慈祥又和藹。
“獄中的一具尸體手里,捏著這塊留影石,你要不要看看?”
一塊方形的石頭滾到了托尼的腳邊,托尼顫抖著捏起來,深一口氣,注入精神力……
一個極短暫的畫面一閃而過。
一張與他一模一樣的臉,穿著神侍才能穿的華麗金袍,猛地逼近,然后,利刃割破皮肉的聲音傳來,留影石的主人,應聲倒地。
從始至終,只看到那張臉,那張臉上的眼睛,銳利逼人。
“不,這不是我!”托尼手一抖,留影石砰的一聲,骨碌滾落。
“就算和我有一張一樣的臉,那又怎樣?這不是我!”
“再說了,我一直在此處喝酒,來此路上遇到的神仆和神使都可以作證!”
“還狡辯!”凱倫眼神一厲,和藹的老太太,此刻也顯得有幾分兇惡了。
“獄中那些死掉的神仆們,全都是極細的刀鋒斷喉,還吸干凈了所有的血,除了你的剃頭刀,還有什么神兵能夠做到?”
托尼一怔。
剛剛留影石里的畫面,并沒有照到兵器,他無法得到“不是他”的證據。
凱倫繼續:“至于你一直在這兒喝酒,是沒錯。”
“可,托尼神侍,一直喝酒的,是不是你的分身呢?”
“殺了人之后,再以分身為錨點,本尊與分身在此處融合,造成你自己不在場的假象。”
聽著對方這么頭頭是道的,托尼一張臉氣得通紅。
“胡說八道!胡說八道!我要是真要越獄殺人,至于暴露自己嗎?”
“而且,是我將神女接回來的,沒有人比我更信奉神女!你們休想污蔑我!”
“巧舌如簧。”洛懶邪發出一聲冷笑:“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唯有把自己置于漩渦中心,才更能顯得自己無辜。”
“但你喝酒之時,在我面前已經暴露了一切,你不承認也沒用,你灌醉我,喊我跟你一起逃走,或許是我平日里對你太過服從,讓你誤以為我忠誠于你吧?”
他把手按在胸口:“但,洛邪,唯一效忠的,只有神女!”
看著這廝說謊不打草稿的樣子,托尼快要氣笑了。
“呵呵,我托尼才是真正的效忠于神女,你們且說,我與云之遙不共戴天,為何要劫獄?”
凱倫眼睛一瞇:“當然是因為瓦達西神侍!”
“為何?”托尼音調拔高。
瓦達西,他的好兄弟,除了不能違背取向、更進一步,他們已經是綁在一條船上的螞蚱了,自己害瓦達西?
沒理由啊!
凱倫不疾不徐:“沒錯,你之前確實是期盼著神女回歸的,期盼神女能夠重用你。”
“但!”她話鋒一轉:“我們如今都知道了,瓦達西神侍和圣女一樣,是一位尊貴的祈星者,在瓦達西神侍跟前,你算哪根蔥?”
“未來,圣女重用的必然是瓦達西,你感受到了危機,因此而生出了異心,是不是跟云之遙一樣,已經暗中投靠了這幾天誕生的新神?”
“救下云之遙,只是你的投名狀,忽悠洛邪叛變,一起出逃,則是你更深遠的計劃!”
“甚至還有可能,神女的回歸,也是你背叛的一部分,神女在死亡之地,明明比在外界更安全,是你絞盡腦汁將她放出來,面對那些未知的危險!”
“托尼,你這個臭不要臉的叛徒!”
聽著凱倫的信誓旦旦,托尼整個人都傻了。
是、是這樣的嗎?
聽上去,邏輯居然沒毛病?
“但,我是無辜的啊!”他失聲尖叫。
卻不知該從何處辯駁。
影像、尸首。
一切都指向,他是罪人。
洛懶邪長嘆一口氣,滿臉失望地搖搖頭:“你不要再說了,那些尸首脖子上的刀痕,還有他們被吸干血后干癟的身軀,都證明了,殺手,只能是你,托尼。”
托尼還在尖叫:“那你倒是說說,我把云之遙弄哪里去了?”
洛懶邪和凱倫詫異齊聲:“這不得問你?”
托尼:“你們、你們!”
他一個箭步就往外跑去:“我要去找神女!”
凱倫眼疾手快,立即動作,和托尼對上!
能除去一個立場相反的心腹大患,她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托尼身子一晃。
他喝了太多的酒,瓊漿釀可不是尋常的酒,哪怕是戰神巔峰,也抵不住它的烈性,當初喝時有多暢快,現在他打斗起來,手腳就有多綿軟。
“啊,你們栽贓陷害于我!等我見了神女,定要將你們弄死!全都弄死!”
下一刻,托尼的胸口就遭了一掌,他猛地吐出一口血,摔到了地上。
幾個神仆一擁而上,迅速將他捆縛起來。
“孩子,想見神女,先證明自己的清白吧!”
凱倫一把拎起托尼,拍了拍他的臉,笑瞇瞇地說。
看著凱倫將托尼押走,洛懶邪把手攏在寬大的袖子里,挑了下眉。
悠悠主子。
這活兒,我辦得還行吧?
秦悠悠回到了自己的寢殿,玩弄著手上的縛靈索。
它諂媚地繞著她的指尖,像一條靈巧的小蛇。
多虧了懶邪,告知她托尼剃頭刀的技能和效果,意識到自己的鐮刀也能偽裝出差不多的效果后,秦悠悠不再猶豫,果斷劫獄栽贓。
至于凱倫?
都不需要她去通知,她得知劫獄的消息后,定然會第一時間前去尋找證據。
那枚留影石,是她留下的鐵證。
有懶邪拖著托尼,外面已經天翻地覆,而他還在醉生夢死。
又想逃去哪里呢?
后面的事情,已經不需要她再插手。
有凱倫神侍,托尼,死劫難逃。
至于去了禁地的神女?
秦悠悠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