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秦悠悠和圣光騎士系的爺奶們,也將所有的壁畫清理了干凈。
【叮咚,入賬4200萬金幣,余額625605040257金幣】
秦悠悠一愣,怎么突然有了額外的金幣入賬?
無咎城產(chǎn)業(yè)賺的錢、星機(jī)閣賺的金幣,分賬到她手上時,都是以芥子袋的形式傳送到無咎城,直接由凌壹收入她的小金庫。
雖然系統(tǒng)的數(shù)字會檢測到這部分不斷增長的金幣,但卻并不會專門通報一聲。
也就是說,這次入賬的4200萬金幣,并不是星機(jī)閣賣東西所得。
“那這筆錢是哪兒來的呢?”
秦悠悠迷惑了。
“這些壁畫的排序不對?!睆垖毩置掳?,他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眾爺奶們一擁而上。
“還真是!”
“事件都被打亂了,零零散散?!?/p>
“大伙兒,有新活兒了,一起干!”
上了年紀(jì)的人,對歷史總是尤其的敬畏,爺奶們意識到了,他們即將見證歷史事件的復(fù)原,一個個心潮澎湃、動作很快。
沒多時,便完成了回廊壁畫的重組。
“這孩子過得苦啊?!睜斈虃兛粗诋嬛?,漂亮青年的一生,搖頭嘆息。
“哎,可不,好好的娃兒,怎么后面就瘋了?!?/p>
“為了不為禍?zhǔn)廊?,他竟然將自己封印了起來,哎……?/p>
秦悠悠也怔怔地看著這些壁畫。
有著一顆小虎牙的陽光青年,愛笑,愛哭,愛世間一切鮮活的生命。
他會趴在少女的腿上撒嬌,會贈予她世間最鮮艷的花朵和最可愛的小獸。
在四個青年中,他是最乖巧、最感情豐富的那一個。
可,仍舊難逃長生的詛咒。
原來,世間萬物,除了時光長河奔流不息,沒有什么,是亙古不變的。
數(shù)千萬載光陰,蝕刻而過。
俊朗青年臉上的笑容,不知何日起,如同晨露般,悄然蒸發(fā),日漸消散。
隨著時間軸的進(jìn)程,畫面的色調(diào),變得昏暗。
最后的幾幅畫里,青年親手撫育的茵茵綠草、灼灼繁花,再未得他一顧,曾在他懷中拱弄的茸毛小獸,也再未感受過他的溫度。
他的面容終于徹底僵冷,凝作面具,眼底光芒熄滅,只剩深潭般的漠然。
當(dāng)溫軟的枝葉輕拂他面頰,他卻冷漠抬手,將那份生機(jī)殘忍折斷,踏在腳下,碾入泥里。
唯有面對那眉心一點紅痣的少女時,他凝固的眼神深處,才會漾起一絲微不可察的波瀾。
行尸走肉的他,在畫面的最后,愣怔地、跌跌撞撞地追隨著少女的背影,走進(jìn)一座恢弘而冰冷的巨殿……
將最后殘存的一縷氣息,連同自己,徹底封印其中。
“哎……”爺奶們長長的嘆息聲響起,心潮低落。
見證一個人的一生,從盛大到荒涼,直至最終走向孤獨,心中,總歸不是滋味。
他們都面臨過大限將至的絕望,深知行將就木的無助。
而壁畫中的青年,明明是一個神明啊,祂,竟也和凡夫俗子般,不能免俗嗎?
秦悠悠盯著畫面中的青年,盯著那個和自己別無二致的少女身影,心臟忽然抽痛,什么東西,在腦海中炸開。
她狠狠閉了閉眼睛,晃了晃腦袋。
“咋了啊飛棍兒?”韓杜鵑察覺到了秦悠悠的不對勁,緊張地問。
秦悠悠再睜開眼,就見眼前一片猩紅,什么東西都已經(jīng)看不清,眼前,不斷閃過青年最后木然的面龐和沒有波瀾的雙眼。
那個青年,他到底是誰?!
為何看著他最后變成那樣,自己會如此難過?
“你是誰?”那畫面猶如利器,一下一下猛地錘擊秦悠悠的腦海,她晃著頭,難受至極。
“誰?”韓杜鵑沒懂,但她看得出來,飛棍兒現(xiàn)在狀態(tài)不太對。
“你們快過來,飛棍兒不對勁!”她抱住秦悠悠的肩膀,幫她穩(wěn)住身形,急切地朝著張寶林他們喊道。
爺奶們一擁而上,看到飛棍兒緊閉雙眼、臉色蒼白、滿頭大汗的模樣,都急了。
“這是咋的了?”
“是壁畫的原因嗎?”
“不對啊,我看了這些壁畫后,只覺得頗有感悟,境界都隱隱上升了呢,飛棍兒怎會如此痛苦?”
“飛棍兒,堅持??!你是想到了什么嗎?”
“說給我們聽聽,我們想辦法幫助你!”
“人生若只如初見。”秦悠悠猛地睜開眼睛,腦海中忽地跳出下一句:“長生終將本性變!”
“我們創(chuàng)造的最初的一切,無論多么美好,多么純粹,多么干凈,最終唯一的歸宿,終究是被腐蝕,被風(fēng)化,被污染……”
“當(dāng)然可以倒流時間,可時光追溯回去,回到原點,重來一遍,終究還是要走向分崩離析?!?/p>
“我們,終究成為怪物。”
她猛然回憶起了前些日子,她還在星界時,那些偽神說過的話。
“星族人,吞噬靈魂,從而長生永壽,不死不滅?!?/p>
為求長生,他們毫無愧疚地奪去別人的性命,而他們,也付出了長生的代價:蝕盡血肉,皮囊風(fēng)化解體,喪失所有彌足珍貴的品質(zhì)和動人的情感,唯剩一身妖異的紫骨。
“頭好痛!”秦悠悠的太陽穴,忽然猛地跳動了起來,腦海中猶如電光閃過,猛地炸開。
她身子一趔趄,無法控制地蹲下去,精神海中一陣翻涌,那些與她融合到一起的殘魂,又有重新分裂的趨勢。
“?。 鼻赜朴频念~頭,滴下大顆的汗珠。
“痛!”
“飛棍兒!”
“怎么了飛棍兒!”
爺奶們的聲音自四面八方鉆入耳膜,猶如長針刺入腦海,讓她的疼痛愈發(fā)加倍。
天旋地轉(zhuǎn),翻江倒海。
“痛,好痛!”
秦悠悠用力地敲打著自己的腦袋,手卻被人拉住,她煩躁地?fù)]手,理智在努力控制著力道,將他們?nèi)即蜷_。
可力道還是大了。
爺奶們一個不察,被她狠狠揮開,他們身子如斷了線的風(fēng)箏,墜落在地,五臟六腑仿佛碎裂了般,唇角溢出了鮮血。
痛呼聲稍微喚醒了秦悠悠的理智,她驚慌地轉(zhuǎn)過頭,眼中猩紅緩緩?fù)讼拢吹綘斈虃兪軅哪?,心中狠狠一痛?/p>
她,傷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