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登時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臉由紅轉青,由青又轉黑。
怎么會。
明明是必死的結局,這個青年,怎么會活著出來。
這讓他怎么下得來臺?!
最后實在氣不過,右手握拳,一拳朝著秦霽玉猛砸過去:“你一個廢物凡人,也敢這么跟老子說話?!”
秦霽玉眼眸一瞇,他已有神格,但對付這么一個宵小鼠輩,他不屑于動用神力。
手往側臉處一抬,直接抓住了壯漢揮來的拳頭。
壯漢的身形立即停滯,他猛地抬頭,不敢置信地看向面前的凡人青年,一股巨力自右拳上襲來,卻沒有直接粉碎他的拳頭,而是自他拳上蔓延,隔空打牛一般,他遠端的骨骼開始震顫。
左手的指節、手臂……
雙腳、雙腿……
骨骼的所有連接處,恐怖震顫在傳遞,待他反應過來想要撤出拳頭后,已經來不及了。
“咔嚓咔嚓”細密的脆響,他全身的骨骼,瞬間碎裂,整個人像一灘爛泥般癱軟在了地上。
看向“凡人”的雙眼里,唯余驚懼。
難怪他能出來!
凡人,他怎么會是凡人!
這世上不可能有這么恐怖的凡人!
秦霽玉淡淡收手,往這壯漢嘴里塞了一顆復原丹,走到秦悠悠身邊,遞出種子:“這個給你。”
又返身回了隊伍,再也不曾再看地上那灘爛泥一眼。
復原丹在壯漢口中緩緩化開,他經脈完好,碎裂的骨骼緩緩恢復,但被嚇得狂跳的心臟,一時半會卻再難平復。
眾人看著青年閑適的模樣,都倒吸一口冷氣,再不敢多嚼一句舌根。
秦悠悠眨巴眼,哥哥又強了啊。
兩袋種子了,她所在的隊伍還沒有派出任何一人,就已經收獲了兩袋種子,被關心照顧的感覺,真不錯!
考古系的學生們眼里閃爍著熠熠的光芒,他們當然知道,穆飛棍就是他們泥腿宗的宗主,他們的師尊!
看著小飛云師姐已經率先向師尊敬了孝,他們也按捺不住了。
“穆飛棍同學,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們也去給你掙種子!”
“對,等我們!”
考古系的學生們一個接一個地進去了。
又一個接一個平安無恙地出來了。
看著他們滿面紅光地拿著種子走出來,眾人都看傻了。
還真和小飛云說的一樣,他們每一個人,都拿到了種子!
秦悠悠也嘖嘖感嘆。
看過組團刷怪的,沒看過團里每一個人都能單刷bOSS的!
她泥腿宗的這幫學生們,真不賴啊。
最后,他們只保留了一袋種子歸隊伍使用,其余的,都送給了秦悠悠。
看著懷里堆成小山般的種子,秦悠悠哭笑不得。
花弦歌捏著拳頭磨著牙,眼睛直冒火。
“可惡啊,穆飛棍,竟然擁有這么龐大的追求者群體……”
“一個接一個地排隊給他送種子,真是藍顏禍水!”
他揪過一個考古系學生的衣領,遙遙指著被眾星捧月的秦悠悠:“你就這么愛他嗎?”
考古系學生突然莫名其妙被吼了,他一頭霧水:“當然愛啊。”
他的師尊他不愛,那誰還值得他愛?
花弦歌差點吐血:“你們,哎,墮落!”
身后,花妍兒早已心如死灰:“哥哥,飛棍同學太優秀,我配不上他,我答應過你,不會再癡心妄想,你不必再為我如此。”
花弦歌快要氣死。
他氣沖沖地進了小屋。
通個關發泄一下,唯有通關,才能平息他心中的熊熊怒火。
他看到了竹床上的神明,也看到他腰間的袋子,直接伸手,就要去拿。
片刻后,一股慍怒的威壓降臨到了他的身上。
“嘭”的一聲,他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就已經被扔了出來。
腦袋都摔懵了。
不只他懵了,周圍的人也都懵了。
連勝被終結,剛剛放松下來的心情,這一刻,又因為花弦歌的失敗而緊繃。
花弦歌臉色一陣陣發白,他坐在地上,抹去嘴角的鮮血,看著手掌上的艷紅,愣愣的遲遲沒有回過神。
神明那恐怖的神威,讓他仿佛被一只大手攥住了心臟,那種窒息的、被凝視、被掌控了生命的感覺,他不敢再進去體驗第二次。
“怎么會呢……他們明明通關得那么輕易……”花弦歌呆呆地喃喃,花妍兒來攙扶他,他都沒有反應,不為所動。
“怎么會呢,我就比他們弱那么多嗎?”
可是他已經是隊伍里最強的了。
拿不到種子,接下來的遺跡探索該怎么辦?
“哥哥,我去。”花妍兒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花弦歌一個激靈,忙扯住花妍兒:“妍兒不可。”
他如何能讓妍兒冒險?
目光掃過其他隊員,他們的實力都很一般,一個個低下頭戰戰兢兢不敢和花弦歌對視。
能走到現在這一步,他們全靠花弦歌帶著躺贏,如今隊伍遇到了困難,竟然連第二個能站出來,撐住局面的人都沒有。
“罷了。”花弦歌閉了閉眼睛:“太危險了,這關,我們就放棄了吧。”
忽然,一個樸素的布袋子被遞到了他的面前。
花弦歌一顫。
順著布袋子往上看,是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再往上,是干凈的龍脊學院圣光騎士系的院袍,再往上,是穆飛棍那張清俊的笑顏。
“喏,這個給你了。”
花弦歌瞳孔一顫。
他的胸腔里,也有什么跟著一顫。
慌不擇路別過眼,語氣生硬:“我不要……”
“哥哥……”花妍兒倒是想要,她心緒復雜地看向穆飛棍,飛棍同學,還是一如既往的樂于助人啊。
這樣的他,誰會不喜歡呢?
她收斂了自己的思緒,哥哥不要,她也不好接,就怕接了后,哥哥又會責怪她對飛棍同學余情未了……
秦悠悠看著別扭的花弦歌和花妍兒,也沒為難他們,而是直接將種子丟給了他們隊伍的其他隊員,那些隊員們倒沒客氣,收下后,對她一陣道謝。
她擺擺手,走回了自己的隊伍中。
花妍兒抿了抿唇,心中漫過酸澀,她看向穆飛棍,后者已經站回到了應粼粼的身邊,二人交頭接耳,十分親密……
“祝你幸福……”她喃喃。
花弦歌也是心情復雜。
他本來還想著,進了遺跡后,要搶走穆飛棍的一切寶藏,可現在呢?
人家心胸那么博大寬廣,倒襯得他的心眼比針眼還小了。
他忽然好想重新認識一下他。
這個陽光溫暖的少年,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穆飛棍,真是……”花弦歌把后面的字眼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