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暮色漸濃,燈光漸起。廚房最后一道菜出鍋。清秋端著湯碗出來,江晏辰立刻點亮燭光,啪地關燈。燭光搖曳,昏黃光影中,四菜一湯靜靜陳列。
排骨湯色澤清亮,胡蘿卜與玉米沉浮其間,香氣溫潤;紅燒魚表皮焦亮,醬汁濃郁,油星微微泛光;青椒炒牛肉翠嫩相間,鑊氣十足;清炒小白菜碧綠欲滴,油而不膩。
“嘗嘗。”清秋遞來一碗湯。
江晏辰抿一口,眼睛驟亮,有點夸張的說:“比五星級酒店還好喝。”
“少來,酒店的湯靠雞精提鮮,我只放了鹽。”她撇嘴。
他微笑:“但有種獨特的鮮甜感。”
“因為現在是紅蘿卜最甜的季節。”清秋的話讓江晏辰頓悟!
他把每道菜都細細品味,末了放下筷子,認真看她:“你這手藝,哪學的?”
她笑道:“我外公以前開餐館,媽媽學了不少的手藝,我呢!從小在灶臺邊幫忙,自然而然就學會了。而且我的哥哥姐姐都很會做菜,逢年過節,每人做一個拿手菜,我的拿手好戲是口水雞,改天做給你試試!”
江晏辰恍然大悟道:“難怪每道菜都色香味俱全,原來是家族傳承。”清秋夾了一筷子青椒牛肉放進他碗里說:“好吃就多吃點,給做飯人最好的獎勵,就是全吃光。”
江晏辰一邊咀嚼一邊點頭:“我這算是撿到寶了。”他舉起酒杯,眼神真摯:“謝謝你為我做飯,真的很好吃。來,干一杯?”清秋只輕輕抿了一口,眸光流轉間帶著幾分嗔意。
江晏辰瞇起眼,故作不解:“怎么不干?”她瞪他一眼,語氣略帶埋怨:“昨晚你故意灌醉我,這筆賬還沒跟你算呢!”
他摸了摸鼻尖,笑得坦然:“那叫情難自禁。你醉后的樣子太可愛,我一時沒忍住。不過你放心,今晚不會碰你,我舍不得讓你疼。”
清秋遲疑片刻,終于將杯中殘酒飲盡。這一餐,暖意融融,笑語不斷,窗外夜色溫柔如水,屋內燈火柔和,彌漫著一種久違的安寧與歸屬感。
而這種煙火氣的氛圍感,讓江晏辰覺得,這套房子有了家的感覺!
而這種感覺,是在四年的婚姻生活中渴望,而又從沒得到過的感覺!
這一瞬間江晏辰莫名的滿足!
飯畢,清秋起身要收拾碗筷,江晏辰立刻攔住:“明天劉姐會來打掃,做飯已經辛苦了,剩下的交給她就好。你去書房看看書,或者休息一會兒。”說著,在她唇上落下一記輕吻。
電視被打開,財經新聞的聲音緩緩在空間流淌。清秋無可奈何的一笑,仍將碗盤放進水槽,認真沖洗干凈。
忽然想起換下的床單被套,臉頰微微泛紅,抱著衣物去找洗衣機,腦海中不經意掠過前夜的點滴,心頭羞亂交加。
順手把貼身衣物手洗了。拿起江晏辰那件羊毛衫,她頓住了。料子看起來很昂貴,怕機洗會縮水,猶豫再三,還是拿著走向客廳:“晏辰哥,這件毛衣是手洗還是送去干洗?”
江晏辰瞥了一眼,笑著擺手:“放回去就行,劉姐知道怎么處理。別用你的手去搓洗這些,這么細膩的手,要是粗糙了,我會心疼。”
清秋只好乖乖放回臟衣籃。晾好床單,衣物投入洗衣機,回到客廳剛坐下,就被拉進充滿男性氣息的懷抱。
江晏辰握住她微涼的手,眉頭輕皺:“做什么了?手這么涼?”
“沒做什么,就是洗了幾件衣服。”
“以后別洗了,那是劉姐的工作。我花錢請她就是讓她做這些。再說,我也舍不得你動手。”他的聲音低柔,卻帶著不容反駁的堅定。
全球財經播報結束,江晏辰的注意力徹底回到身邊人身上。他俯身在她臉頰輕啄一口,又沿著耳廓落下細碎一吻,像是被什么無形的氣息牽引,越靠越近,最終還是難以克制,將她輕輕壓進沙發。
“我痛……”清秋低呼一聲。
江晏辰猛地驚醒,迅速撐起身,閉目靠在沙發背上,呼吸粗重,滿心懊悔,她還帶著傷,自己怎會如此沖動?
見他久久未動,清秋怯生生問:“你還好嗎?是不是很難受?”
他猛地睜開眼,目光灼熱,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寶貝,你在玩火,得負責滅火才行。”
她嚇得縮成小小一團,慌忙轉移話題:“要不……我們把昨天沒看完的電影繼續看完?”
江晏辰低笑一聲,熟練地調到中斷的位置。
清秋抱來一個大柚子想剝,被江晏辰一把接過:“這種事男人來做。你坐著,等會兒喂你吃。”他動作優雅,指尖修長,一層層剝去外皮、剔除白絡,再細致地分成小塊,一塊塊喂進她嘴里。
她像只小倉鼠,吃得腮幫子鼓鼓,眼睛亮亮盯著屏幕。江晏辰看得心頭發燙,忍不住低頭吻住她,吮了一下才笑著離開:“嗯,比柚子還甜。”
清秋翻了個白眼,心里卻早已是滿滿的甜。
電影落幕,她撇嘴嘟囔:“我還以為她們能白頭到老呢,結果后面那么慘……”情緒低落,連聲音都軟了幾分。
江晏辰一把將她摟進懷里,輕聲安慰:“人生不如意十之**,哪有那么多圓滿?珍惜眼前人,活在當下才是真的。”
清秋歪頭想了想,輕輕點頭。
他捏了捏她的臉:“你先去洗澡,出來我給你上藥。”
她紅著臉,慢吞吞地把衣物晾好,才磨磨蹭蹭走進浴室。出來時,江晏辰已坐在床邊,手中拿著藥膏在安靜等候。她站在門口,踟躕不敢上前。
他挑眉一笑:“怕什么?你身上哪兒我沒看過?”說著彎腰將她打橫抱起,輕放在床上,小心褪下褲子,一邊涂抹藥膏一邊低語:“多擦幾次好得快些……咦,腫好像消了不少。”
清秋窘迫至極,抓起枕頭蓋住整張臉,裝起了鴕鳥。他笑著掀開,親了親她的額頭:“明天帶你出去走走。我去洗澡了。”
一夜好眠。
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臥室,清秋輕輕從江晏辰臂彎中滑出。一邊走一邊挽起長發,利落地扎成一個發髻,步入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