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礪薇外勤回來的第二天,開完匯報會,一出大門,就看見劉力揚靠在門崗?fù)獾穆窡粝拢p手插兜,一臉“我就知道你今天肯定得出來”的表情。
她忍不住笑:這人還真是風(fēng)雨無阻啊。
她慢悠悠走過去,皮鞋踩在地面上發(fā)出清脆的響。劉力揚一見她,立馬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的大白牙。
蘇礪薇心里嘀咕:天天這么樂呵,跟中了五百萬似的,要是真有個這樣的男朋友,日子應(yīng)該不會太無聊。
“今晚想吃什么?”劉力揚一開口就是老熟人語氣:“吃完要不要繼續(xù)練車?看你上次的進(jìn)度,再練兩次就會很熟練了,到時再陪你去考個證?!?/p>
蘇礪薇上下掃他一眼,搞得劉力揚以為自己拉鏈沒拉,低頭猛看褲子:“咋了?我衣服穿反了?還是臉上沾飯粒了?”
“你每天都這么閑?”她挑眉,“不用上班?沒有應(yīng)酬?老板不催你開會?客戶不找你喝茶?”
劉力揚咧嘴一笑:“喲,開始關(guān)心我生活狀態(tài)了?這是要進(jìn)入‘深入了解階段’的節(jié)奏?”
他搓了搓手:“先別站這兒吹西北風(fēng)了,找個地方吃飯,邊吃邊聊,不然咱倆還沒發(fā)展成情侶,就得一起感冒?!?/p>
蘇礪薇想了想:“行吧,你定地方,我想吃點清淡的,外勤幾天吃太多方便面和干糧,嗓子快冒煙了。”
“日料?粵菜?”劉力揚眼睛一轉(zhuǎn):“一個清冷仙氣,一個暖胃貼心,你要哪種風(fēng)格?”
“粵菜?!彼麛啵骸皝硗霟釡?,拯救一下被干糧毀掉的味覺?!?/p>
劉力揚遞上頭盔,接著又從后備箱里翻出一條羊絨圍巾,二話不說給她圍上:“風(fēng)大,脖子漏風(fēng)容易落枕,到時候抓賊追到一半喊‘哎喲我頸椎!’那多尷尬?!?/p>
蘇礪薇一愣,指尖碰了碰柔軟的圍巾,心頭莫名一暖。抬眼看他,兩人身高差不多,視線一撞,空氣里好像有顆小火星“啪”地炸了一下。
劉力揚盯著她,唇色微潤,喉結(jié)不動聲色滾了滾,趕緊低頭戴頭盔掩飾:“這鬼天氣,冷得人都不會笑了?!?/p>
“你剛剛不是笑得挺歡?”蘇礪薇笑出聲。
他又從口袋掏出一副粉色毛絨手套塞過去:“戴上,手凍僵了抱不緊腰,到時候摔得四仰八叉多難看?”
“你這口袋是哆啦A夢的口袋吧?”她接過手套邊戴邊說:“下次是不是還能掏出個暖水袋塞我懷里?”
“噓!保留神秘感?!彼UQ?,“上車吧,再磨蹭下去,咱倆都凍成冰棍了?!?/p>
兩人跨上摩托車,蘇礪薇自然而然環(huán)住他的腰。劉力揚心里偷著樂:這交通工具簡直是戀愛加速器,自然而然摟腰,還不用懷疑是壞心眼。
晚高峰車流堵得懷疑人生,摩托卻靈活得像條泥鰍,在車縫里左突右竄,引來不少羨慕目光。
青石橋粵菜館,劉力揚張口就要了煲蟲草老鴨湯,蘇礪薇差點嗆住:“打??!用不上這么補(bǔ)吧!”
“你這是高強(qiáng)度工作人群!”他義正辭嚴(yán):“你看你,臉都瘦一圈了,以前還有點嬰兒肥,軟乎乎的,現(xiàn)在棱角都出來了,一看就不健康?!?/p>
蘇礪薇摸臉:“所以你是說我胖過?”
“不不不!”他擺手:“那是可愛!現(xiàn)在是干練!但干練歸干練,也不能虧待自己。”
她靠在椅背上,瞇眼笑:“你這套說辭,是不是對每個女生都來一遍?第幾招了?送圍巾是第幾步?”
“嘖!”他佯裝受傷:“我可是誠心誠意,你怎么總把我當(dāng)花花公子來看?”
“職業(yè)病。”她聳肩:“見多了嘴甜心壞的嫌疑人?!?/p>
“算了,我是男人,不跟女人計較這些?!彼似鸩韬纫豢?,云淡風(fēng)輕。
接著話鋒一轉(zhuǎn):“自我介紹一下。我家做水泥生意,我負(fù)責(zé)銷售。我有個兄弟搞房地產(chǎn),從小光屁股玩到大的交情,只要他項目不斷,我廠子就不停產(chǎn)。所以,我不用朝九晚五,也不用陪客戶喝到吐,自由得很。”
蘇礪薇恍然:“原來你真是富二代?”
“低調(diào)!”他豎食指:“我只想做個平平無奇的男人?!?/p>
飯畢出門,蓉城的小雨如約而至,細(xì)細(xì)密密像是天空撒下的牛毛。練車計劃泡湯,劉力揚指著不遠(yuǎn)處,燈火通明的春熙路:“要不……看場電影?”
蘇礪薇一想:明天調(diào)休,后天元旦,可以睡到自然醒。點頭:“行,放飛自我一晚?!?/p>
劉力揚愣住:“你居然答應(yīng)了?我還以為,我要演十分鐘苦情戲才能打動你?!?/p>
“別廢話,走吧。”蘇礪薇笑著說:“車停這兒,走路過去順便消食,看完要是還下雨,打車回去?!?/p>
劉力揚忽然想起什么,示意蘇礪薇等等,跑回摩托,從箱子里拿出圍巾,又折返回來,仔仔細(xì)細(xì)把她脖子和腦袋裹成一只溫暖的粽子:“好了,出發(fā)。”
并肩走在細(xì)雨里,路燈光暈下的影子漸漸重疊!
影院大廳人頭攢動,新片扎堆。劉力揚拎著她的圍巾,問:“看《警察故事》?成龍大哥教你如何正確摔進(jìn)垃圾桶?!?/p>
蘇礪薇搖頭:“現(xiàn)實里的警察哪有那么帥的動作?我不想被誤導(dǎo)。”
她目光一掃,指向海報:“看《天若有情之烽火佳人》,劉德華主演,我喜歡?!?/p>
劉力揚默默去買票,嘴里嘀咕:“十個女生九個愛劉德華,剩下一個是吳彥祖粉?!?/p>
這話被蘇礪薇聽得一清二楚,她湊近:“你談過十個女朋友,九個都喜歡劉德華?”
“冤枉!”他舉手投降:“是我表妹、堂姐、鄰居女兒……全部女性都為他瘋狂,我不知道帥到底有什么用!”
“當(dāng)然有用?”李亞男反問,“他靠帥賺的錢多到數(shù)不清,還有這么多的姑娘喜歡他?!?/p>
劉力揚捂心口,夸張后退兩步:“哇哦!扎心了,老妹!原來你是個好色的敗金女!”
排隊的女孩們都被逗笑,他還不忘朝蘇礪薇眨個眼。
進(jìn)場前,他試探性牽住她的手。她沒躲,任他握著。劉力揚瞬間覺得自己走上人生巔峰,走路都帶風(fēng),背影仿佛寫著“今日我比劉德華帥”。
結(jié)果電影放到后半段,蘇礪薇哭得稀里嘩啦,鼻涕眼淚齊飛。劉力揚全程手忙腳亂遞紙巾,根本沒看清劇情**在哪。
“完了完了,”他懊悔地拍腦門,“以后堅決不帶你來看悲劇,你看你哭得,我都想跳進(jìn)銀幕替主角活過來?!?/p>
蘇礪薇抽著鼻子笑:“那你去演唄,說不定就演成了喜劇?!?/p>
雨還在下,兩人打車回警區(qū)大院。車上,蘇礪薇說:“明天后天我休息,別去分局找我了。”
劉力揚眼神瞬間黯淡:“那……能不能給個聯(lián)系方式?我不騷擾,保證守規(guī)矩!”
她猶豫片刻,報出呼機(jī)號。劉力揚趕緊存入手機(jī),手居然會抖。
存好號碼,他小心翼翼問:“那……元旦能約你出來嗎?我請你吃火鍋,正宗重慶老灶那種?!?/p>
蘇礪薇搖頭:“不行,要陪家人。”
他長嘆一口氣:“唉,兩天見不著呀?!?/p>
車子停下,蘇礪薇下車前回頭一笑:“不過……呼機(jī)號都給了,你還怕失聯(lián)?”
劉力揚眼睛瞬間亮了,那標(biāo)志性的笑容又露了出來。
看著她裹著自己送的圍巾走進(jìn)大院,身影漸漸消失,他低頭看看手機(jī)里那個剛存下的號碼,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
“兩天而已,”他自言自語:“我就不相信追不到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