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春華那雙眼睛一直沒離開過葉問棠,余曉雯豈能看不出他的心思,她嫉妒的心里像燒了火,但是面上卻絲毫不顯。
一切都按照余曉雯的想法進行著,張春華和葉問棠結(jié)婚了,余曉雯熬夜苦讀,考上了合市的一所師范學校。
在大學里,她和張春華保持書信往來的同時,處過幾個對象,但都沒有結(jié)果。
她這才意識到,男人其實是最現(xiàn)實的,剛開始處對象的時候?qū)λ玫暮褪裁此频模梢徽f到結(jié)婚就躲避甚至冷暴力,更離譜的是,她談過的其中一個對象,其實都已經(jīng)結(jié)過婚了,孩子都好幾歲了。
畢業(yè)后余曉雯被分配到縣一中當老師,又和張春華滾到了床上,她想過讓張春華和葉問棠離婚娶她,可是當看到胖了一圈、灰頭土臉的葉問棠,成天圍著灶臺轉(zhuǎn),要帶孩子,有做不完的家務,余曉雯就打起了退堂鼓。
她不想成為葉問棠那樣的女人。
她現(xiàn)在這樣多好,有體面的工作,不用做飯,不用伺候男人,不用帶孩子,也沒有公婆的刁難和白眼,想要了張春華就過來陪她睡,自由自在,快活得很。
等以后老了,還有親兒子張洋給她養(yǎng)老。
她想得很美好,是絕不允許葉問棠突然脫離掌控,打破她的計劃的。
想到這,余曉雯笑了笑,道:“我生下洋洋是因為我作為一個母親,舍不得打掉自己的孩子,至于春華,我和他早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這冠冕堂皇的話,和張春華說得幾乎一樣,但葉問棠一個字都不信,“結(jié)束了他還給你買房?”
“你誤會了,那五萬塊錢是我找春華借的,聽我一句勸,周紅家你也不能久住,今天就搬回去吧。”余曉雯一副為葉問棠著想的模樣。
這話葉問棠聽在心里格外不舒服,她說:“我不會回去的,我要和張春華離婚。”
“離婚?然后呢?你能去哪?”
“你不用管我去哪,我就要離婚。”
“春華不會和你離婚的,只要他不同意,這婚就離不了,而且你也不是真的要離婚,所以見好就收吧,我待會兒還有課,就不陪你坐了。”余曉雯說完仰頭喝了杯中的花茶,拿著包就要離開,這時,一道故意夾著嗓子的女聲突然響了起來。
“喲!我當這是誰呢?這不是余大痣嗎?”
葉問棠回頭一看,竟是蘇水水。
她很驚訝,蘇水水怎么會在這里?
余曉雯并不認識蘇水水,雖然初中時見過,但是兩人沒說過話,更別提這么多年過去,蘇水水的變化又這么大。
余曉雯見蘇水水盯著她,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問:“你在和我說話嗎?”
蘇水水提高聲音道:“不是你還能是誰?你自己看看,除了你,還有誰臉上長這么大的痣?”
昨天吃飯?zhí)K水水聽葉問棠說要離婚時就不太放心,雖然她一再叮囑葉問棠一定要爭財產(chǎn),可她也了解葉問棠的性子,葉問棠就算去爭了也不一定能爭得過,臉皮又薄做不出撒潑罵街的事來,她便特意瞞著葉問棠今天也來了民政局,一直躲在一旁偷偷觀察著。
余曉雯一出現(xiàn)時,她一眼就認出她來了。
而后她也跟著進了茶樓,在相鄰的一桌坐下點了壺茶,兩個桌子中間有個屏風遮擋,既讓人看不到她,又方便了她偷聽。
聽到最后,她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這哪里是勸啊?分明就是在威脅,態(tài)度那叫一個囂張、傲慢又不屑。
葉問棠那個丈夫自己不來,居然讓小三過來,欺負人也不是這么欺負的!
茶館里沒有其他客人,只有老板和兩個服務員,聞聲都望了過來,聽到蘇水水的話,再看到余曉雯右邊臉頰上的黑痣,兩個服務員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努力憋著。
老板怕影響他做生意,便過來堆著笑臉道:“有話好好說。”
被蘇水水直接給懟了回去,“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沒好好說話了?”
老板:“……”
得,這女人嘴巴太厲害了,他說不過。
余曉雯一張臉漲得通紅,臉上的這顆大痣一直讓她挺自卑的,小的時候同村的男孩子沒少因此嘲笑她。
大學時她追過的一個男生直接拒絕了她,理由就是看到她臉上的痣就倒胃口。
她為此難過了很久,也去醫(yī)院打聽過能不能把痣給點掉,得知會留疤后她就打掉了念頭。
現(xiàn)在居然被一個不認識的女人當眾叫余大痣,她惱羞成怒道:“你是誰?我認識你嗎?”
蘇水水昂著頭,個頭不高,但氣勢特別足,她吊著眼看余曉雯,“我認識你就行了啊余大痣,我剛聽你勸問棠不要離婚,怎么著?還想讓她給你的情夫和兒子打白工啊?”
余曉雯這才意識到原來這個女人是來替葉問棠抱不平來了。
葉問棠什么時候認識這么個牙尖嘴利的女人?!
余曉雯知道這個女人不好對付,便扭頭沖葉問棠發(fā)怒,“問棠,我好心來勸你,你就讓人這么羞辱我?”
蘇水水搶在葉問棠開口前叫道:“快收起你的好心吧,你給我聽好了,問棠這婚離定了,你一個小三就別在這假惺惺了,怪惡心人的。”
見蘇水水越說越過分,都當眾喊她小三了,余曉雯心虛的同時,氣得眼淚差點掉下來,“你說誰是小三?說話是要講證據(jù)的,否則我告你誹謗信不信?”
“你去告啊,盡管去告,以為我怕啊?剛才一口一個春華的,叫的多親熱啊,不是小三,你的春華能出五萬塊錢給你買房啊?”
“我、我剛才都說了,那是我找春……張春華借的。”
“借條呢?既然是借的,總有借條吧?借條寫了沒有?”蘇水水步步緊逼。
笑話!她離婚前可是和她前夫外頭的那個女人大戰(zhàn)了好幾回,要不是她兩個女兒胳膊肘往外拐讓她徹底寒了心,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對付余大痣這種級別的,簡直小菜一碟。
余曉雯死死的捏住包,有些吞吞吐吐道:“借、借條我寫了。”
蘇水水幽幽地說:“寫了就好,別忘了還錢,畢竟這五萬塊錢里有一半是問棠的。”
余曉雯咬牙切齒道:“什么一半是她的?她都沒上過班,哪來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