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問棠原本打算元宵節(jié)過后,就去合市上課。
店里有陳夢舒她們,隔壁兩間店面的裝修,葉問棠也讓陳夢舒她們幫著盯著點,倒是不用擔(dān)心什么。
但是三個孩子不行。
三個孩子現(xiàn)在都只吃母乳,而她去合市一待就是兩三天,每個星期都得去,這期間都沒法給三個孩子喂奶。
為了讓三個孩子提前適應(yīng),她特意有天在店里待了大半天沒回去,提前把奶給擠出來,放在冰箱里,等孩子們餓了,讓宋雅琴她們把奶熱了倒進奶瓶里喂給三個孩子喝。
謙謙和暖暖都還行,尤其是謙謙,奶瓶一放到他嘴邊,他就吸的吧嗒吧嗒的。
暖暖剛開始還有些抵觸,不愿意喝,等過了一兩個小時,估計是餓了,也就慢慢喝了。
而睿睿,說什么都不肯喝奶瓶,哪怕里面裝的是媽媽的奶。
把奶嘴塞他嘴里,他給吐出來了。
把奶水倒進碗里,用勺子喂他,他壓根就不張嘴。
哪怕餓得哇哇大哭,依舊不妥協(xié)。
宋雅琴最后實在沒辦法了,只能打電話給葉問棠,讓葉問棠趕緊回來。
葉問棠一下車,還沒進家門,就聽到了睿睿的啼哭聲。
她拔腿就往屋里跑。
客廳里,宋雅琴正抱著睿睿邊走邊哄,可是根本無濟于事。
葉問棠跑過去,伸手接過睿睿,緊緊摟在懷里。
“睿睿,睿睿,媽媽在這里呢,不哭了睿睿。”
睿睿睜開眼看她,哭得一抽一抽的,葉問棠趕緊把他抱上了樓,解開衣服扣子喂睿睿喝奶。
感覺到了熟悉的懷抱和味道,睿睿的哭聲立馬小了,忙不迭的張開小嘴含住,用力吮吸起來。
葉問棠甚至清楚的聽到了他吞咽奶水的聲音。
看著睿睿眼角還有淚水,臉紅紅的樣子,尤其是右眼眼角下的那顆紅色淚痣,紅的簡直能滴出血來,葉問棠心疼又難過。
其實她這大半天待在店里也不好受,每隔兩個小時就要擠一次奶,自然不能在店里擠,她便去她買的那個房子里擠。
但自己擠和孩子吸終究不一樣,她的手?jǐn)D的酸疼的不行,但感覺兩邊還是漲。
這要去合市上課了,她總不能在上課時,也兩個小時出去擠一次奶吧?
況且學(xué)校里也沒合適又隱秘的地方給她擠奶啊。
而在這時,時宗國的病情突然加重惡化了。
老年癡呆癥無法逆轉(zhuǎn),也治不好,只能靠藥物幫助緩解。
時宗國之前就經(jīng)常發(fā)病,后來時均安帶他去劉叔那看了,又托人給他買了進口的藥,發(fā)病的次數(shù)才慢慢少了些。
但隨著年齡越來越大,身體機能各方面都在下降,藥物也無法阻止疾病發(fā)展,他的記憶力衰退的厲害,總是像失憶了一樣不認(rèn)識任何人,語言功能也在喪失,有時候連最基本的需求都無法表達(dá),分不清時間地點,一天大部分時間都要臥床或者靜坐。
章紅梅專門照顧時宗國,馬萍負(fù)責(zé)做飯干家務(wù),再幫著宋雅琴帶三個孩子,時均安部隊里很忙,幾乎沒時間顧家里,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葉問棠自然沒法安心去上課。
尤其睿睿自從那次后,他更粘葉問棠了,一有點動靜,就會從睡夢中驚醒。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他睡覺時間雖然沒有謙謙和暖暖長,但睡著了很安穩(wěn),那天真是餓壞了又哭了太久,導(dǎo)致他安全感缺失。
葉問棠對此很自責(zé),覺得她實在太想當(dāng)然了,孩子們還這么小,一直都喝母乳,突然逼迫他們接受奶瓶,實在殘忍又不可取。
她心想著,等三個孩子再大點吧,也等爺爺身體好點,她再去合市上課。
但其實所有人都知道,爺爺?shù)纳眢w不可能變好了,只會越來越差。
葉問棠也沒閑著,她每天除了喂孩子帶孩子外,都會抽出時間看書做題,去陪陪爺爺,每天也會去趟店里,順便去看看新店裝修的進度。
樊玉蓮最近都沒敢來店里占便宜,甚至連出現(xiàn)都沒出現(xiàn)過。
但葉問棠知道,樊玉蓮肯定還會再來的。
她不管樊玉蓮來不來,她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葉問棠打算去考個駕照。
她后面每周要去合市上課,總讓時均安或者趙志成接送她真的挺麻煩的,要是她學(xué)會開車了,那就不用麻煩任何人了。
而且學(xué)會開車后,她去店里也方便了。
準(zhǔn)確的說,會開車去哪兒都很方便。
到了晚上,葉問棠和時均安說了她想學(xué)開車的事。
時均安回來,先去看了時老爺子。
看著躺在床上眼神呆滯,自言自語的爺爺,時均安忍不住心酸。
直到爺爺睡著了,他才上樓。
看到老婆和三個孩子,他心里才好受些。
聽到葉問棠想考駕照,他很支持,道:“正好我明天休息,我陪你去駕校報名,然后帶你先練練車,幫你找找手感。”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飯,給三個孩子喂了奶后,兩人就出了門。
報名時葉問棠才知道,考駕照可真貴啊,居然要三千多塊錢。
回來的路上,時均安將車開到一段沒人的路上,靠邊停下,先和她講解了一下開車的詳細(xì)步驟,然后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葉問棠這時候突然有點害怕了,“萬一我翻車了或者撞樹上了怎么辦?”
時均安低聲笑道:“放心,有我在,不會出現(xiàn)那些情況的。”
葉問棠想起等她過幾天正式去學(xué)了,也要開車的,而且剛才報名時,駕校的領(lǐng)導(dǎo)也說了,開車就是不能怕,要膽大。
況且旁邊還有時均安呢,她怕什么?
想到這,葉問棠推開副駕駛座的車門下了車,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走到駕駛座那兒,坐進去,系好安全帶。
按照時均安教她的,調(diào)整了座椅和后視鏡,雙手握緊方向盤,啟動了車子。
車子便以龜速向前緩慢的動了起來。
時均安坐在副駕駛座上,他看得出來,葉問棠很緊張,握著方向盤的手骨節(jié)突出,嘴唇抿得緊緊的,一雙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車前方。
時均安勾起唇角道:“老婆,放輕松,不要緊張,也不要把方向盤握得那么緊。”
葉問棠咽了下口水,“老公,你現(xiàn)在能不能別和我講話?”
“嗯?”
“我要開車,我現(xiàn)在很忙,嘴沒空。”
時均安又笑了,“我的錯,不應(yīng)該打擾老婆開車。”
然而,沒過一會兒,饒是沉穩(wěn)如時均安,也有些坐不住了,他不得不開口道:“老婆,車歪了,快撞到樹了,偏向左打方向盤。”
“前面直角拐彎,打死。”
葉問棠緊緊把著方向盤不敢松手,問:“打死誰?”
時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