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緩緩勾起唇角,那笑容里沒有一絲溫度:“熟人。”
隨著他話音落下,客廳中央扭曲蠕動的陰影驟然翻滾起來。
幾道半透明,散發(fā)著濃重怨氣的身影,緩緩凝聚成型。
當看清那幾張臉時,沈雨柔的瞳孔驟然一縮。
她猛地后退,脊背重重撞在墻壁上。
那幾張臉……那幾張臉她至死都不會忘記。
正是當初被她指使,殘害蕭晚星的那幾個混混。
他們……他們不是被那位大人弄死了嗎?為什么他們的鬼魂會在這里?!
這幾個魂魄顯然被禁錮已久,魂體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青灰色,上面布滿了如同燒灼般的黑色咒文。
他們一出現,整個客廳的溫度驟降,陰風陣陣。
他們的臉上充滿了對江逾白的恐懼,其中一個領頭的魂魄嘶啞著聲音開口:
“江少爺,只要按您說的做了,您就放過我們,是真的嗎?”
江逾白緩緩抬起右手。
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東西。
那是一截巴掌大小,仿佛是用人骨打磨而成的短笛。
笛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暗紅色符文,此刻正散發(fā)著幽幽的紅光。
而在笛身末端,刻著眼前這幾個惡鬼的生辰八字。
沈雨柔看到那骨笛,再看到那些惡鬼對江逾白的恐懼,瞬間明白了。
他禁錮了這些人的魂魄!
江逾白把玩著那支骨笛,目光掃過那幾個瑟瑟發(fā)抖的魂魄,嘴角的弧度加深:“當然。”
“只要你們把當初對晚星做的事,原原本本地在她身上再做一遍。”
他的手指緩緩指向了癱軟在墻角的沈雨柔,“那么,我保證,你們可以解脫。”
“不!”
沈雨柔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她猛地從地上爬起,從隨身的精致手包里掏出了黑色骨牌。
“大人!救我!”沈雨柔毫不猶豫地咬破自己的食指指尖,將將冒著血珠的手指狠狠按在了骨牌中央的符文上。
殷紅的鮮血瞬間滲入骨牌,那些符文像是活過來一般,貪婪地吸收著她的血液。
一秒……兩秒……三秒……
骨牌上的暗紅色的光閃爍了幾下,竟徹底熄滅了。
“呵……”一聲帶著嘲諷和快意的笑聲響起。
沈雨柔猛地抬頭,只見江逾白正看著她,臉上露出了一個如同惡鬼般的笑容。
“別白費力氣了。”他環(huán)視了一下這座空曠的別墅,“這座別墅早已被五位頂尖大師,聯手布下了禁制,隔絕一切的靈力。”
他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狠狠砸在沈雨柔即將崩潰的神經上,“在這里,不會有任何的鬼來救你。”
“現在……”江逾白下巴微楊,對著那幾個惡鬼魂魄發(fā)出了最后的的指令:“開始吧。”
幸好,當初得知這幾個混混在事后離奇死亡的消息時,他就隱隱察覺到不對勁。
為此,他不惜重金請來了五位頂尖的所謂的“玄門高人”設下禁制。
今日,他絕不會再讓她逃走。
那幾個惡鬼得了指令,猛地撲向了癱軟在地的沈雨柔。
“撕拉!”
刺耳的布料撕裂聲響起,沈雨柔身上那件昂貴的連衣裙被一只鬼爪粗暴地扯斷,大片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
“啊!滾開!別碰我!”
沈雨柔發(fā)出尖叫,拼命地扭動身體,試圖躲避那些冰冷滑膩的觸碰。
那觸感如同毒蛇纏繞,讓她惡心得幾乎要昏厥過去。
其中一個臉上帶著一道猙獰刀疤的惡鬼魂魄,生前就是領頭的混混。
此刻,他那張臉幾乎貼到沈雨柔臉上,腐爛的臭氣噴在她鼻尖,聲音嘶啞怨毒:
“臭婊子!”
“我們按你的要求弄死了那個妞,事后你他媽居然還找人滅我們的口?!老子做鬼都記得你這張歹毒的臉!現在,輪到你了!”
“不!不是我!我沒有!逾白哥哥!救我!求求你!真的不是我!是他們誣陷我!”
沈雨柔被嚇得魂飛魄散,她涕淚橫流地朝著站在陰影中的江逾白瘋狂哀求。
江逾白緩緩從西裝內袋中掏出自己的手機,點開錄像功能,將鏡頭穩(wěn)穩(wěn)地對準了被惡鬼纏繞的沈雨柔。
“沈雨柔。”
他的聲音冰冷刺骨,“我再問你最后一次,是不是你指使那些人渣,殺害了晚星?”
沈雨柔看看眼前猙獰的幾張鬼臉,“我……我……”
她嘴唇哆嗦著,最后的狡辯堵在喉嚨里。
就在這時,那個刀疤臉的惡鬼發(fā)出一聲獰笑,冰冷的鬼軀猛地將沈雨柔死死壓在大理石地板上。
另一只鬼爪帶著刺骨的寒意,粗暴地探向她破碎的衣襟深處。
“啊!!”
帶著強烈侵犯意圖的觸感,以及那近在咫尺的猙獰鬼臉帶來的視覺沖擊,成了壓垮沈雨柔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我!是我!!”
沈雨柔的聲音充滿了絕望的瘋狂,“是我指使的,是我讓他們去**蕭晚星的!”
“也是我找人殺了他們滅口的!是我!都是我做的!放過我!求求你們放過我!”
她語無倫次地嘶吼著,所有的罪行在恐懼和折磨下和盤托出,只為擺脫這非人的折磨。
江逾白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輕輕一點,停止了錄像。
他臉上終于扯開一絲扭曲快意的笑容。
他不再聽沈雨柔凄厲的哭嚎,惡鬼滿足的嘶吼以及冰冷的撞擊聲……
他面無表情地轉身,上了通往二樓的樓梯。
二樓有一個面朝大海的露臺。
海風帶著咸腥和自由的氣息吹拂進來,卻吹不散他身上的死寂。
江逾白走到露臺邊,低頭操作著手機。
他點開那段剛剛錄制的視頻,毫不猶豫地選中,發(fā)送給了沈家眾人以及蕭家人和負責蕭晚星案件的黃勇警官。
做完這一切,江逾白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氣,身體微微晃了一下。
他靠在欄桿上,仿佛一具被抽空了靈魂的軀殼。
樓下的慘嚎和肆虐聲,對他而言已如同隔世的喧囂。
就在這時,他口袋里的手機瘋狂震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