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著油燈,屋內因為有銅鏡反射的原因,看著光怪迷離。
擺完屏風和機關后,偌大的房間走路都得繞,柳毅凡反而放寬了心,抱著月兒躺在了床榻上。
“你心可真夠寬的,你對你布置的東西就這么有信心?”
柳毅凡的大手,很自然地摸在了月兒鼓起的地方。
“我對自己的東西信心十足,對你更有信心,娘子豈能讓自家相公吃虧。”
柳毅凡得寸進尺。
“討厭,身處險境你還想那個,我罵你是登徒子一點沒錯。”
“娘子慎言,你可知登徒子是何典故?亂講豈不是罵自己丑?”
“你胡說,你就是在為自己揩油找借口,哎呀你討厭……”
柳毅凡的手,又放在了月兒身后的挺廓之處。
沒一會兒月兒就被撩得氣喘吁吁,柳毅凡也興致滿滿,奈何環境險惡,條件不允許啊。
看著柳毅凡咬牙切齒的模樣,月兒撲哧一聲笑了,拍拍柳毅凡的臉蛋坐了起來:“讓你壞,自食惡果了吧?你先睡一會兒我守夜,咱倆不能都熬著。”
月兒邊說邊下地,繞過屏風不見了蹤影。
柳毅凡平復了一下躁動的心,將火銃放在了枕頭邊,閉目假寐。
一天一夜沒睡,他也熬不住,可閉著眼腦袋里依舊亂哄哄的,歐陽范云的話,就像在他純潔的心里滴了一點墨,疑團再也無法剔除了。
南詔的書籍中,柳毅凡沒看見三十六計,可這不代表南詔人就不會使詐。
他不排除南越奸細,甚至主和派對司南伯下手,可真得手了嗎?司南伯可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會那么容易遭暗算?
如果司南伯真是在使詐,無論南越還是朝中對頭,貿然行動定會萬劫不復,鎮南關他不清楚,但他這南院可是龍潭虎穴,他現在反而期待有點動靜了。
歐陽范云所有的暗器上,都抹了一種極其惡心的毒,這種毒不會致命,但傷處卻會潰爛發臭。
柳毅凡就在焦灼與期待中昏然入夢,直到他被一聲慘叫驚醒。
慘叫聲聽著在大墻外。
柳毅凡拿起火銃剛拐過屏風,就看見月兒回來了。
“不用去看了,那人剛接近大墻就踩到了鐵蒺藜,不過他反應奇快,幾個縱跳就跑進了巷子,巷子里應該是有接應者。”
柳毅凡深感遺憾:“就來一個?若是都來這種草雞,我不是白高興了?”
月兒哼了一聲:“你以為南詔遍地是高手?來的那個家伙身手已經很了厲害了,明日我求三爺派人查,那家伙受傷跑不了。”
更漏響了三聲,已過亥時,估計南疆的消息也該傳至京城了。
“過來躺著吧月兒,估計今晚不會再有賊人,若再有人來也不會偷偷的,很可能明火執仗了。”
柳毅凡此言一出,月兒的臉色立刻凝重起來。
柳毅凡的意思很清楚,在沒解決南院的機關之前,傻子才會硬闖,能出現的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得到了司南伯的死訊,對頭直接上門抓人。
見月兒一臉擔憂,柳毅凡反而表現得很輕松。
“這只是一種猜測,我覺得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是我爹沒死也沒蘇醒,那樣被折磨的就不光是你我,而是我爹在金陵的所有對頭了。”
月兒沒搭茬上床躺下了。
一直到天明都沒再出狀況,月兒先出去一趟,沒一會兒撿回來不少鐵蒺藜。
“房上墻上的東西我沒動,后門和路上的我收了,咱們走吧,去聚寶軒補覺。”
兩人到聚寶軒的時候,伙計才剛開閘板,月兒上樓睡覺去了,柳毅凡在一樓看堆成山的《三國演義》,今日可是新書出爐的大日子。
巳時聚寶軒就開始上人了,一樓售書場面異常火爆,遠遠看見韶華的馬轎過來,柳毅凡忙扶著韶華下車,兩人一起去了樓上書房。
月兒躺在羅漢床上都睡熟了,韶華低聲問道:“昨晚你們倆又沒敢睡?真有人去南院搞事嗎?”
柳毅凡說道:“后半夜來了一個,不過踩到了月兒撒的鐵蒺藜,嚇跑了,今天你能不能讓長榮打聽一下,哪個診所收治了腳受傷的病人,傷口不愈合還腐爛發臭。”
韶華立刻拿筆寫了個條子,起身下樓了,沒一會上來對著柳毅凡點點頭。
“我已經安排人下去查了,另外今早收到的消息,你爹的毒已經得到控制,不過人還處在危險中,兵部尚書李大人暫領鎮南軍,左營金統領帶兵在邊境戡亂,局面算是暫時控制住了。”
柳毅凡本想問到底是誰下的毒,可猶豫一下沒張口。
三爺再消息靈通,朝中大事他也未必都知道,自家的事總不能都指望三爺。
韶華傳來的消息,更印證了自己昨日的想法。
既然知道司南伯不會死,那自己就好好配合他演出大戲,即使抓不到活口,也得讓對方知道,自己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菜雞了。
見柳毅凡眉頭舒展,韶華有些詫異。
“你不擔心司南伯了?侯爺現在可沒脫離危險呢。”
柳毅凡苦笑了一下:“南疆遠在千里之外,我擔心何用?宮里御醫不都去了嗎?我松口氣,是因為知道我爹還活著,這樣的話,京里某些人怕是要舉棋不定了。
我很不解,若不是我爹戍邊,換個武將就擋不住南越猴子?還有這司南伯的爵位真就那么重要,南詔一品大員多了,怎么非要盯著我柳家搞?”
柳毅凡此言可不光指崔家了,他意思是做局要他們爺倆命的,可能是任何人。
韶華帶著面紗,看不見臉上的表情,但柳毅凡明顯看見她小手動了一下。
這丫頭有事瞞著自己?
“三郎,司南伯可不是簡單的一等侯,而是有封地,能合法招募私兵的一等侯,南詔僅此一家,被崔家覬覦,遭朝臣妒忌,甚至被皇家忌憚都有可能。
我知道,你懷疑這次司南伯中毒有蹊蹺,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但事實是你爹確實生死未卜,這種事如何能作假?
現在京城內暗流涌動,為了司南伯這個爵位,某些人定會鋌而走險,等不到寧可毀掉,所以你要加一萬個小心,你面對的可能不止是崔家,還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