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江懷棋站在她前面,薄薄的雨霧橫亙其間,宛如屏障,將咫尺的兩人隔開。
江懷棋瞳孔漆黑,深深的看著她,垂在一側的手指攥緊成拳,仿佛只要他微微松開手,就要把眼前的女人抱進懷里。
“阮……阮律師!”
熟悉的聲音突然闖了進來。
阮竹莫名的松了口氣,江懷棋剛剛那眼神,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她撕碎。
“對,對不起,我回國后,第一次開車,我……你放心,我會負責,我先送你去醫院!”
宋蕎急忙從車里下來,普通話里參雜著些許德語,急的眼睛都紅了,連忙給阮竹撐傘。
鮮血混合著雨水,模糊了她一臉,阮竹抬手隨意擦了擦,“沒事,我……”
“都傷的這么嚴重,怎么會沒事,趕緊上車去醫院!”
宋蕎說著,不等她拒絕,立馬把人拽上了車。
不知道是不是失血過多,阮竹暈乎乎的被她帶上了車。
等她回過神來,人已經坐在后排。
江懷棋已經上車,正驅車前往醫院。
她渾身濕透,冷不噤打了個哆嗦。
江懷棋默不作聲把溫度調高。
宋蕎拿過一塊毯子小心翼翼的要幫她擦頭發。
“謝謝,我自己來!”
阮竹說著,接過毯子,毯子一角粉紅色的迪莫玩偶闖入眼簾,阮竹指尖一緊,很快又松開,一模一樣的毯子數不勝數,怎么可能是她的那一條。
兩人分開五年,江懷棋怎么可能還留著她的東西。
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隨意的擦了擦。
“先處理傷口!”
江懷棋突然出聲,隨即把小醫療箱遞給宋蕎。
宋蕎莫名的覺得表叔態度有點冷,連忙接過,按住阮竹的手。
“阮律,你別動,我先幫你處理傷口。”
“額頭上的傷口有點深,可不能大意!”
“都怪我,如果留疤,不,我絕對不會讓你留疤……”
宋蕎一邊說著,一邊給她處理傷口。
阮竹沒再拒絕,全程昏昏沉沉,視線不經意落在前面。
五年未見,江懷棋面容更顯清傲高貴,一襲黑衣,身姿挺拔,周身彌漫著冷冽的氣場。
突然,視線交織,深邃的眼眸似野獸,緊緊鎖住她,一股令人惶恐的侵略性撲面而來。
阮竹慌忙垂下眼,聲音有些沙啞,“到了,麻煩你叫醒我!”
……
阮竹醒來,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
陽光透過窗戶落了進來,她隨手撐起床,剛要起身,宋蕎就從外面跑了進來。
“阮律,你別動,我幫你!”
宋蕎放下保溫盒,連忙攙扶著她坐下。
“我已經沒事了。”
“謝謝你!”
“阮竹,你昨晚為何不……”
阮竹聲音剛落下,沈遙舟質問聲就傳了進來。
沈遙舟進了病房,見她額頭的傷,臉色僵了僵。
“你受傷了?怎么也不打電話給我!”
阮竹拿出手機按了按,“沒電,關機了!”
沈遙舟面色緩和了些許,走到床邊坐下,“怎么受傷了?”
“昨晚一直聯系不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著急。”
“以后出了事,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阮竹看著他脖間上遮不住的吻痕,微微揚了揚眉!
這就是所謂的著急?
阮竹沒有揭穿他,點了點頭,“好,我下次打電話給你!”
沈遙舟得到了保證,這才看向一旁的宋蕎。
“這位女士,接下來的程序由我助理跟你對接!”
沈遙舟語氣頗冷,趕人的態度不言而喻。
宋蕎時趣,“好,阮姐姐,我留你一個電話。”
“等車修好了,我聯系你!”
宋蕎得到聯系方式并出了病房。
江懷棋等在車里,見她上了車,直接驅車離開。
宋蕎偷偷看了他幾眼,盡管他和往常并沒有什么區別,但宋蕎就是莫名的覺得有些冷。
她搓了搓手臂,默默的把剛剛問來的號碼發給江懷棋。
“表、表叔,我剛回國,對國內的情況不怎么熟悉!”
“接下來的事就麻煩你幫幫我!”
“阮律那樣的大美女,不能留一點疤。”
“我昨晚已經讓人去購買最好的祛疤膏,到時候麻煩你幫我拿給她!”
江懷棋沒答應但也沒拒絕。
隨意瞥了一眼屏幕中的號碼,和記憶中的那串數字天差地別。
當年她走的瀟灑,連帶著連所有聯系方式都換了。
防誰?
防他會糾纏不休?
自作多情!
……
阮竹從醫院出來,沈遙舟貼心的幫她開車門。
車子里難得沒有沈衿言的身影。
“阿竹,陳律那邊?”
沈遙舟出聲,眉眼間帶著幾分焦急。
果然!
阮竹就說他怎么會好心來接她,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揉了揉眉心,一臉疲態,“我先回家躺會,下午去找他。”
“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
有了保證,沈遙舟心穩了下來。
從某些方面來說,男人的確吃阮竹這一套。
優越的外貌,總能贏得更多優待,甚至能以較小的代價達成目標。
他把車停在路邊,“阿竹,公司里還有個會,你先打車回去。”
“你的車拿去修了,過幾天我給你買輛新的!”
“我現在就要!”
“過幾天我讓……”
“什么?”
沈遙舟一時沒反應過來,阮竹以前并不會跟他討要東西,今天這樣直白的還是第一次。
“我說,我現在就要!”
“我喜歡那款賓利飛馳。”
沈遙舟眉心微不可見的擰了起來,“那款車不適合你!”
賓利飛馳,三百多萬。
三百萬對他來說就是毛毛雨,但買一輛車沒必要。
此刻看著阮竹,心里有些不爽。
況且,我可以給你買,但你不能開口,這是公認的規矩。
阮竹平日里很少出門,用的也少,沒必要為了面子,買這么貴的車。
“阿竹,等過幾天我讓李特助給你挑一輛奔馳!”
沈遙舟說完,就直接驅車離開。
阮竹眸光沉了沉,她不會忘記,這樣的車沈衿言就有三輛。
同樣的事到她身上就是沒必要!
她這個丈夫真是雙標!
阮竹拐了個彎,進了一家修手機的店鋪。
“小姐,你這手機里的確安裝了地位器!”
“需不需要幫你拆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