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禰豆子,禰豆子!”
“姐姐!”
炭治郎搖晃著禰豆子的身體,腳踝受傷了的竹雄跪坐在一旁,呼喚著神志不清的少女。
“喂喂!到底怎么回事?”
伊之助拎著刀從陡坡上跳下來,臉上帶著劫后余生的慶幸和深深的茫然。
“為什么那個家伙看見你就跑啊!”
這一刻,他感受到了這世界的惡意。
“難道我真的不是主角?”伊之助悲憤地瞪著眼前這個疑似主角的笨蛋。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碧恐卫尚岬搅艘林婀钟謴碗s的情緒,但沒工夫疑惑。
他焦急地說:“伊之助,禰豆子這是怎么了?”
“啊——”伊之助抱著肩膀撇過頭去,“大概是要變成鬼了吧?!?/p>
說起來,變成鬼的禰豆子真的非??蓯郯?。
“變成……鬼?”炭治郎愣住了。
就在這時,雙眼緊閉的少女額頭上暴起了青筋,口中長出了尖尖的獠牙。
她猛地睜開眼睛,低低地嘶吼一聲,向著炭治郎撲了過去,體型也快速長大了不少。
“禰豆子!”
炭治郎本能地抬刀防御,又在半途調轉了刀鋒,讓禰豆子一口咬在了刀背上。
“清醒一下,禰豆子!”
他被按倒在雪地上,眼中含淚地一聲聲呼喚著妹妹的名字。
隨后,他驀然瞪大了眼睛,看到禰豆子變成粉色的眼睛中也浮現出了淚花。
一旁的伊之助剛想幫忙將失去理智的禰豆子控制起來,在看到這一幕后又停下了動作。
“呀,果然清醒過來了嗎?太好了……”
“哇啊啊——”
因為看了漫畫而對禰豆子帶有濾鏡的伊之助放下了防備,然后就被剛變成鬼的少女冷不丁地飛起一腳踹飛了出去。
“伊之助!”炭治郎擔心地喊了一聲,然后緊緊抱住了禰豆子,阻止她去襲擊伊之助。
“求你別這樣,禰豆子……”他淚汪汪地抱緊掙扎不停的妹妹。
“禰豆子,竹雄,炭治郎!你們沒事吧?”
“哥哥,姐姐!”
兄妹倆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直到灶門葵枝他們爬下山坡,一聲聲熟悉的呼喚讓禰豆子漸漸冷靜了下來。
禰豆子慢慢直起身來,身體緩緩縮小,忽然仰著腦袋哇哇大哭起來。
伊之助扶著腰走回來,左手拎著自己的野豬頭套,看著抱在一起的一家人,覺得自己很多余。
“別哭了,趕緊離開這兒!”他煞風景地催促道,“那個家伙不知道會不會回來,這里不安全?!?/p>
“哦哦!”炭治郎擦干臉上的淚水,“跟我來?!?/p>
一行人一起下了山,打算在鎮子邊緣的三郎爺爺家借住一晚。
……
無限城內,鳴女抱著琵琶,藏在頭發下的眼睛時不時好奇地瞥向無慘所在的方向。
今晚無慘大人回來后就變得怪怪的,身上的氣場令人不安。
真好奇發生了什么事啊。
不,不能好奇!知道得太多容易沒命的!
但還是很好奇啊……
鳴女慢慢把腦袋埋得低低的,感覺自己被童磨傳染了,病得不輕。
可惡的童磨!
下回一定要把他丟進木頭房子里,先轉個一千八百圈再說!
坐在椅子上的無慘沒心思關注鳴女復雜多變的思緒,自顧自叫來了兩只鬼。
“去云取山上,殺死一個戴著花牌狀耳飾的少年。聽到了嗎?”
“遵命?!?/p>
把他們打發走后,無慘一手捂著臉,表情陰沉極了。
“不,不可能是第二個繼國緣一。千年以來,那種人也只有一個而已?!?/p>
現在想來,除了那個耳飾之外,那個少年身上便再也沒有值得在意之處了。
就連手中的紅色刀刃,也沒有帶著那種驚人的灼熱,只是炎之呼吸劍士所用的刀罷了。
從當時那凌亂的步伐和呼吸來看,甚至連呼吸法都沒有掌握。
無慘安慰著自己,卻還是忍不住地抖著腿。
現在就等他派過去試探的兩鬼能傳回什么消息了。
如果情況不妙的話,接下來就在無限城里多待一段時間吧。
他這一等,就從前半夜等到了后半夜。
等到快要天亮的時候,那兩只鬼的聯系接連斷開,臨死前傳來的畫面都是一個滑稽的豬頭人……
“兩個廢物!”無慘氣惱地一手拍在椅子的扶手上,“那座山上還有其他的獵鬼人嗎?”
他一手扶額沉思了一會兒,決定丟棄掉現在的身份,舍棄這個被那人看到了的樣貌,換個形象在外面生活。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身形緩緩縮小了一圈,變得小巧纖瘦,黑色的頭發也快速伸長。
無慘慢條斯理地抬手盤好發髻,身上的衣服也變換成了一身黑底紅花的女式和服。
……
云取山腳下,在山上林間苦苦搜尋了一圈的兩只鬼趕在天亮前終于找到了目標。
然后敗給了一個從木屋里沖出來的豬頭人。
伊之助長長呼出一口白氣,持刀看著鬼的殘骸開始化作飛灰消散,得意地叉著腰笑了起來。
“哈哈哈……可算是輪到我獵殺惡鬼了!”
這兩只鬼實力不弱,他也是費了一些功夫才斬殺了他們,肩膀上還被劃了一道傷口。
這樣酣暢淋漓的戰斗,實在是太爽快了!
“伊之助,你沒事吧?”遠處的炭治郎拎著把斧頭跑來。
“哼,本大爺能出什么事?”
伊之助雖然覺得傷口怪疼的,但絕對要表現得瀟灑帥氣,不然以后怎么好意思收炭治郎做小弟呢?
“那就好?!碧恐卫缮晕⑺闪丝跉?,然后看向那只正在消散的鬼。
“但是,有種悲傷的氣味……”他露出像是要哭了一樣的溫柔神情。
他緩緩跪在地上,把手掌搭在那只鬼的手臂上,低聲為他祈禱道:“請你成佛吧?!?/p>
伊之助靜靜看著這一幕,果然很溫柔啊。
但是好不爽!自己身上現在還痛著呢,炭治郎你倒是給我處理一下傷口啊啊??!
等到眼中含淚的鬼化作灰燼消散后,炭治郎趕忙跑過來給伊之助包扎傷口。
“哼!”伊之助把臉撇到一邊,嘟起嘴不想理他。
“怎么了,伊之助?”炭治郎歪著腦袋湊到他面前,“是太痛了嗎?對不起,我沒能幫上忙?!?/p>
“啊,我給你吹吹就不痛了哦!”他靈機一動,對著伊之助的肩膀“呼呼”吹氣。
“你這家伙……把我當小孩嗎?”伊之助一巴掌抓住他的臉晃來晃去。
“哎呀,別亂動,傷口會變嚴重的!”炭治郎左搖右晃,口中還在不停地說著。
“走了?!币林栈厥?,“這里不安全了,去鎮子里?!?/p>
“我明白了!”炭治郎嚴肅地點頭。
在伊之助一行人進入鎮子之后,天色漸漸亮了,是一個灰蒙蒙的陰天。
漸漸的,天空中又飄起了雪花,掩埋了雪地上的痕跡。
一道身披緋紅色羽織的身影姍姍來遲地快步上山,在深山野林里沒頭蒼蠅似的轉悠了半天。
沒有找到鬼的蹤跡,也沒有看到受害者的遺骸。
深冬的寒風和大雪掩蓋了昨夜發生的一切。
富岡義勇:?
他站在漫天飄揚的飛雪中歪了歪頭,露出疑惑的表情。
然后仰起頭來看了看天空,想起了自己那只因年事已高而經常傳達錯消息的鎹鴉。
“寬三郎又傳錯指令了吧?!?/p>
富岡義勇嘆了口氣,沿著最近的山路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