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之棠在海邊足足待了一天一夜,最后直接暈了過去。
消息傳回司家時,
司卓鶴正跪在司老爺子的面前。
“你,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情,司野也是我們司家的孩子,你瘋了不成嗎?他和沐辰一邊大,是你的親侄子啊!”司老爺子氣的胸口劇烈起伏,手指顫抖著想要端起茶杯,奈何茶水直接打翻,原本的平靜和鎮定徹底消失。
家族最忌血脈相殘,如今出了這種事情,他怎么對老大交代,又怎么保下面前的兒子。
完了,一切都完了。
“爸,我沒瘋,是他瘋了,他先對我出手的,我在北城的產業幾乎全都被毀,那是我這么多年的心血,要是他真的掌管司家,還有我和沐辰什么地位,我不能讓沐辰一輩子被他打壓。”
司卓鶴斂下冷漠的神情,繼續道:“要怪就怪他不該回來,更不該因為一個要死的老太太,對付我。”
“住口,你住口!”
司老爺子將手中的拐杖重重打在他的背脊。
“爸,你就不用操心了,反正他也不是在你身邊長大的,有什么親情,司家這么多年的規矩也該改一改,什么長子長孫繼承,就該能者居之。”
“你真當司家的那些老人會任由你胡作非為?”
“呵,一群老頑固,我自有辦法讓他們的松口的。”
司老爺子不可置信的后退幾步,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自己寵愛那么多年的孩子。
他這一生總共娶了兩個妻子,第一人是青錫的母親,那是家里給定下的,門當戶對,雖然沒有感情,但也好在相安無事多年。
只可惜紅顏薄面,他剛當上司家的掌權人,她便離世。
第二任妻子是他自己選的,也是在他得到權利之后,又想擁有一份愛情,所以,對于這個自己所愛之人生的第一個孩子,他格外的喜歡,甚至現在還能記得他等在產房外面,第一眼見到這個孩子的期盼。
在司卓鶴的身上,他花費了很大的心血,這個孩子聰明、有野心,像極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可是,司家的規矩不能破,司卓鶴想要的東西注定不能實現,所以他就一直愧疚,想盡辦法去彌補。
甚至在司野沒回來之前。
還動了想著把司卓鶴記在司誠德名下的孩子,過繼到長房。
亭眠那孩子膽小、軟弱,但是聽話。
這樣一來,也算是一種平衡,起碼能保證他們兄弟幾人不會斗個你死我活。
可是現在,
是他糊涂了,看錯了人。
“你走吧,司家的規矩不能廢,不管司野找不找的回來,司家都不能交給你和沐辰。”
“爸,你為什么就這么固執!”
“固執的是你,這么多年,你手里的權利還不夠多嗎?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都默許了,可是,有些東西早就注定好。”
司卓鶴冷笑,站起身轉身離開。
什么叫早就注定好,
他不信命。
司老爺子身體晃了晃,好在一旁的管家扶住他。
“你說,這么多年,我是不是做錯了。”
管家搖搖頭:“老爺子,要不是你,司家說不定會亂到什么地步,你做的都是為了他們好,要是您不堅持,那接下來司家恐怕會刮起一陣腥風血雨啊。”
“對,若是阿野那孩子真的沒了,那就按照之前想的,亭眠過繼給老大。”
“亭眠少爺是您看著長大的,自是懂您的心的。”
司老爺子嘆了一口氣。
希望吧。
離開的住院的司卓鶴剛走兩步,就被人打倒在地。
司青錫拽著他的衣領,一拳一拳的砸下去,眼底一片血紅:“你這個畜生,我告訴你,阿野要是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的。”
“呵,大哥,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司卓鶴笑著勾起嘴角。
鮮血從口中溢出:“大哥,阿野也是我的侄子,他死了,我可也很傷心呢。”
“你......”
一旁的傭人見狀,一邊招呼人,一邊上前將兩人拉開。
司青錫掙脫開,惡狠狠的指著司卓鶴:“你最好祈禱阿野沒事,不然,我們新仇舊賬一起算!”
“我等著。”
司卓鶴眼底滿是陰鷙,甩開傭人的手,跌跌撞撞的走出司家老宅。
“嗡嗡嗡”
電話聲響起,是A國那邊打來的。
他勾勾唇按下接聽。
“司總,出事了!”
與此同時,
A國私人醫院,
姜之棠靠在病床上,好整無暇的看著視頻中被綁住的少年。
司墨軒,司卓鶴養在A國的私生子,十五歲就考上了A國最頂級的學府,相比于那個桀驁愚蠢的司沐辰,他可是聰明很多,也很得司卓鶴的重視。
想必現在司卓鶴已經知道人失蹤的事情了吧。
呵呵,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J:小姐,人已經帶回來了,需要我們做點什么嗎?]
姜之棠抿唇:[綁著,餓上幾天再說。]
等阿野醒過來的,
她起身,慢慢走進里面的房間。
床上的人正是司野,他雙眼緊閉,臉色蒼白,裸露的上半身纏著厚厚的白色繃帶。
“阿野,你太貪睡了,趕緊醒過來吧,好嗎?”
姜之棠握著他的手,眼淚在眼圈打轉。
醫生說子彈距離心臟只差一厘米。
她將臉貼住男人粗糙的掌心,哽咽道:“你這個騙子,不是說好沒事嗎?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了,嗚嗚嗚。”
“別,別哭。”
虛弱的聲音響起,
姜之棠猛然抬頭,對上司野的目光。
呆愣片刻,立馬起身跑出去喊醫生:“醫生,醫生......”
司野抬起空蕩蕩的手,
無奈的搖搖頭,
“司總的情況已經穩定,接下來就是好好養著,一周后可以拆線出院,不能做劇烈運動,一個月后復查。”醫生笑著叮囑。
“劇烈運動?*生活算嗎?”
姜之棠:“......!!!”
他在口出什么妄言?
瘋了是不是,剛醒竟然在想些什么!
姜之棠咬著牙,恨不得在地上打個洞鉆進去。
醫生笑了笑:“咳,兩周之內不行,兩周之后適當。”
“哦,適當是指......”
“醫生,辛苦了,你交代的我都記住了,您應該還有別的事情要忙吧。”姜之棠捂住司野的嘴,訕笑著看向醫生。
“呵呵,對,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