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亭眠沒想到自己得一番部署，竟然這么快就被拆穿。

不，他是沒有想到司野為了姜之棠會做到這種程度，連他送到A國的齊家人都被找出來。

棋差一招，滿盤皆輸。

他陰森森的看向震驚司老爺子：“很意外嗎？司卓鶴那個畜生，什么做不出來，我媽媽只不過是來了一次司家，在花園撞到了他，就被他盯上，下藥，強行發生了關系之后，隨手扔下一筆錢了事。”

癱在地上的喆叔淚流滿面。

也都怪他，那天就不該讓女兒把喜帖送過來，明明只差一個月，她的女兒就能滿心歡喜的嫁給她喜歡的人，因為司卓鶴這個人渣徹底毀了，事情后，女兒先是一反常態的退婚，隨后把自己關在家里，原本以為一切都會過去，可誰想到她竟然壞了孩子。

他不是沒有勸她把孩子打掉，去醫院那天，女兒卻突然反悔了。

他以為有個孩子會是牽絆，能夠讓女兒有活下去的勇氣，可沒想到生完孩子的第二天......

這件事他恨了二十年，待在司家就是為了這個外孫，他要讓亭眠掌握整個司家，讓二房的人都不得好死，來給他的女兒償命。

“這，這是真的？”司老爺子看向喆叔。

“我倒希望這不是真的，都怪你，你身為司家的掌權人，卻優柔寡斷，培養出那個惡魔，還一次次給他擦屁股，給他遮掩，讓他肆無忌憚的去禍害別人家的女兒，你怎么還不去死！”

喆叔怒目圓睜。

冷風呼嘯而過，喆叔的聲音入耳，司老爺子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驟然緊縮，緊接著整個人躺倒在地，抽搐。

“爸、爸！”

司青錫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跳，趕忙過去查看，不敢隨意將人扶起來：“阿野，事情已經查清楚了，叫120吧。”

“隨你。”

司野冷眼掃過，無悲無喜。

如今事情已經很清楚了，保鏢其余不相干的人都帶出去，只剩下司亭眠、喆叔、溫怡還有許言靳。

“說吧，棠棠在哪？”

司亭眠：“死了。”左右現在都到了這一步，已經無法從這里平安無事的走出，他不好，誰也別想好。

姜昱坤攥緊拳頭，他的女兒，不，不可能。

司野自然也不信，出手一拳一拳打在司亭眠的身上，鮮血染紅周圍的雪地，他似乎是發了狠，死死的踩在剛剛棍子打過的那條腿：“再說一次。”

“死，嘶。”

喆叔受不了了，爬著撲到司亭眠的身上。

可惜，司野并沒有停手，反而是加重了力道，好啊，那就都別活了。

“外公，外公。”

司亭眠大喊，身上的人只是悶哼著。

從他生下來到現在，唯一關心他的就只有外公一個人，幫他籌謀，幫他在這司家活的更輕松一點。

如今更是為了計劃，

犧牲自己來污蔑老爺子，試圖引起司家的大亂。

“住手，我說。”

司亭眠吐了一口血：“想要知道姜之棠的下落，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情，放過我外公一家，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

“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

北城療養院，

姜之棠閉著眼睛，昏迷未醒，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淚珠，讓人看了心疼不已。

整整三天了。

旁邊的護士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她夢到了什么，眼淚掉個不停。”

“嘭”

門被踹開，

一個黑色衣服的男人闖進來，在看到病床上的小姑娘時，紅著眼眶走過去，骨節分明的大手小心翼翼的觸碰著，聲音顫抖：“寶寶，你看看我好不好？我來接你了。”

護士想要說些什么，

卻被周承澤攔住，將人帶了出去。

房間只剩下姜昱坤還有司野。

姜昱坤原本想說的話堵在喉嚨處，他其實這次來是打算把女兒帶回去的，即使司野這孩子再好，可是女兒的命更重要，一次、兩次，他不想要她再受苦，誰知道以后會不會又冒出另一個司亭眠。

可是現在，

罷了罷了，等女兒醒了再說吧。

兩人給姜之棠辦理轉院，全身上下統統檢查一遍。

醫生：“病人現在情況已經穩定下來，插入肩膀的那一刀處理的比較及時，不會留下后遺癥，她現在沒有醒的原因比較復雜，顱腦和心臟都沒有任何問題，可能是受到驚嚇或者其他心理原因，需要耐心的等待。”

“我女兒之前沒有心理問題的啊，你確定嗎？大約還有多久能夠醒過來？”

“這個不好說。”

送走了醫生，

姜昱坤扶額坐在沙發上。

“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她。”

“阿野，我知道不怪你，但是其實我心里不可能一點怨氣都沒有，希望你能夠理解我，我和阿琳就這一個女兒，從小疼愛到大，因為她的哮喘，跑遍了世界幾乎所有的醫院，只希望她有一個好身體。”

司野起身走到姜昱坤面前，膝蓋一彎就要跪在地上。

“你，你這孩子，這是干什么？”姜昱坤趕忙將人扶住。

“我不能沒有她，求您，別帶她走行嗎？”

司野手指在顫抖，

他聽出了姜昱坤的言外之意，但是他不能接受，身體不聽使喚的開始顫抖，心里一直有一個聲音在腦海中反復的響起。

很煩躁，卻怎么也趕不走。

“阿野，你聽我說，你先冷靜。”姜昱坤看著眼前失神的人，在司家那種感覺再次出現：“阿野，我可以不帶棠棠走，你先冷靜一下，我讓醫生過來看看你的情況好不好？”

“我，我病了？”

司野盯著自己的手，上面好像出現了那天在山上看到鮮紅的血液。

他用力揉搓著。

好在周承澤及時趕回來，看到這樣的司野，立馬走上前：“叔叔，他......”

“你去找個心理醫生過來，讓他來在客廳看診。”

這會的司野根本無法離開姜之棠，一旦再次受到刺激，說不定會造成什么后果。

司野呆呆的坐在病床旁，目光一直落在姜之棠的臉上。

看到她眼角的淚水，

顫抖著伸出手，輕輕給她擦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