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子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是啊,菜市場都傳遍了,說是豬瘟鬧的。叔,要不咱們摻點面粉進去?或者少放肉?”
鄭軍沒有說話,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地窖。林沄錦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地窖口的木板上滲著暗紅色的液體,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她突然明白過來,地窖里藏著尸體。
“摻面粉?少放肉?”鄭軍突然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聽得人毛骨悚然,“小偉,你說……人肉和豬肉,吃起來有區別嗎?”
侄子臉色一白:“叔,你別開玩笑了,那可是犯法的!”
“犯法?”鄭軍的眼神變得瘋狂,“我已經殺了人了,還怕犯法?”他抓住侄子的胳膊,把他拽到地窖口,猛地掀開木板,“你看,這是昨天晚上來買包子的女人,她跟我討價還價,還罵我黑心腸,我一時失手就……”
地窖里的景象讓侄子尖叫起來。林沄錦捂住眼睛,卻還是從指縫里看到了那具扭曲的尸體,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撕碎,臉上還殘留著驚恐的表情。
“我本來想把她埋在城郊的山上,可是挖了幾個坑都覺得不安全。”鄭軍的聲音越來越低沉,“你剛才說豬肉漲價了……小偉,你看她這身肉,夠咱們做多少包子?不僅不用買豬肉,她包里的錢還能抵上半個月的房租。”
侄子嚇得渾身發抖,轉身就想跑,卻被鄭軍一把抓住。“叔,你別瘋了!殺人是死罪,吃人肉更是……”
“閉嘴!”鄭軍死死地捂住侄子的嘴,“這件事你要是敢說出去,我就把你也做成包子!”他的眼神里滿是兇狠,侄子嚇得連連點頭,眼淚都流了下來。
林沄錦感到一陣惡心,拉了拉林秀芝的衣角:“姥姥,我們能不能離開這里?我不想看了。”
林秀芝拍了拍外孫女的背,遞給她一張清心符:“捏在手里,靜下心來。這些細節很重要,能幫我們找到其他受害者的尸骨。”
眼前的景象再次變化,這次是早餐店的前堂。天剛亮,就有不少客人在排隊買包子。鄭軍臉上堆著虛偽的笑容,給客人遞著熱氣騰騰的包子:“剛出鍋的肉包,皮薄餡大,您慢走。”
一個穿著校服的女孩接過包子,咬了一口,皺起了眉頭:“老板,你這包子的肉怎么有點怪啊?味道跟以前不一樣。”
鄭軍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恢復如常:“小姑娘,這是新進來的豬肉品種,味道更鮮,你多吃幾口就習慣了。”他的眼神里閃過一絲殺意,要是這女孩再多說一句,他恐怕就要把她也拖進地窖了。
幸好女孩沒有多疑,點點頭就走了。鄭軍看著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林沄錦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圍裙上擦了擦,上面沾著的血跡被面粉掩蓋住了。
“第一次殺人是誤殺,第一次做人肉包子是一時興起,可嘗到甜頭后,就成了主動獵殺。”林秀芝的聲音帶著一絲冰冷,“沄錦,你看他的眼睛,已經被貪婪和殺戮蒙蔽了,連人性都沒了。”
景象又轉到了夜晚的小巷里。鄭軍穿著黑色的外套,戴著口罩,跟在一個穿高跟鞋的女人身后。女人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勁,加快了腳步,鄭軍突然沖了上去,用胳膊勒住女人的脖子,將她拖進旁邊的胡同里。女人的尖叫被他死死捂住:“別喊,喊也沒人來救你。”鄭軍的聲音像毒蛇一樣冰冷,“你這么瘦,做包子肯定好吃。”
女人拼命掙扎,指甲在鄭軍的胳膊上劃出幾道血痕。鄭軍惱羞成怒,從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猛地刺進女人的腹部。鮮血噴濺出來,染紅了他的外套。女人的身體軟了下去,眼神里充滿了絕望和不甘。
林沄錦的眼淚流了下來,她緊緊攥著手里的桃木劍,指甲都掐進了肉里。“姥姥,這些鬼魂為什么不報復他?他們明明就在旁邊看著。”
林秀芝順著外孫女的目光看去,只見胡同的角落里站著幾個模糊的人影,都是鄭軍之前殺害的受害者。他們的身影很淡,眼神里滿是恐懼,不敢靠近鄭軍半步。“剛死的鬼魂元氣弱,鄭軍手上沾了太多人命,煞氣重,他們不敢靠近。”林秀芝嘆了口氣,“而且,很多人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被殺害了,魂魄被困在死亡的恐懼里,看到鄭軍的滿身煞氣,只會瑟瑟發抖,不敢靠近!。”
通過她們的通靈慢慢地拼湊出完整的真相。鄭軍在半年的時間里,一共殺害了17個人,其中15個是女性,最小的只有19歲,是剛上大學的學生。他把受害者的尸體拖回早餐店的地窖,用剔骨刀把肉剃下來,做成包子賣給客人,骨頭則用強酸腐蝕,倒進郊外的河里。受害者身上的財物被他全部搜走,用來支付早餐店的房租和進貨費用。
“他甚至記不清每個受害者的樣子。”林沄錦在一次通靈結束后,紅著眼睛對姥姥說,“他只記得誰的肉多,誰的包里有錢。”
林秀芝遞給林沄錦一杯溫水,摸了摸她的頭:“這就是人性的惡。有些人為了利益,可以變得比厲鬼還可怕。不過,惡有惡報,你看,那個鬼魂快要成形了。”
林沄錦順著姥姥的手指看去,只見早餐店的地窖里,一團濃郁的黑霧正在慢慢凝聚。那是張雪梅的鬼魂,她是鄭軍殺害的第16個受害者,生前是一名武術教練,性格剛烈。鄭軍盯上她時,正是她結束晚訓的深夜,僻靜的巷口路燈忽明忽暗,他攥著淬了迷藥的木棍從垃圾桶后竄出,第一下就砸在了張雪梅的后腦。可常年習武的本能讓她瞬間回身格擋,木棍把她的肩骨敲得斷裂,她抬腳踢中鄭軍膝蓋,拳頭直逼他面門。纏斗中鄭軍被徹底激怒,抽出藏在腰間的匕首,狠狠捅進她的腹部——那一刀便扎進了要害,張雪梅忍著劇痛撲上去,死死咬住他的左耳,即便被他用刀柄反復砸擊太陽穴,直到牙齒嵌進骨頭里也不肯松口,最終硬生生咬下一塊帶著軟骨的肉。鮮血流滿了她的下巴,染紅了胸前的運動服,她倒在地上時,手指還在摳著地面,指甲縫里全是泥土。被鄭軍偷襲殺害時,這份拼到最后一刻的反抗,成了她最深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