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的聲音像塊冰砸進喧鬧的大殿時,指尖正無意識摩挲著袖口暗紋——那是師父當年繡的云紋,和蘇筱筱劍穗上那個“懶”字出自同一雙手。他看著柳清瑤擋在蘇筱筱面前,月白裙裾掃過青石地面,像條吐信的蛇。
“她去不了。”他打斷柳清瑤的話,目光掠過蘇筱筱發間那支晃動的素銀簪。這是今晨他隨手從師父遺物匣中取出的,此刻簪尾雕的懶貓正對著柳清瑤的方向,尾巴翹得囂張。
柳清瑤的笑容僵在臉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看著蕭寒落在蘇筱筱肩頭的視線,忽然想起三年前自己跪在師父門外求劍法時,這位冷面師兄連門都沒開。可現在,他竟會記得給蘇筱筱準備遮風的披風,會在她練劍時默默移開刺眼的反光銅鏡。
“憑什么?”她聽見自己聲音發顫,“蘇師妹明明……”
“她接青牛嶺的任務。”蕭寒抽出腰間令牌拍在桌上,玄鐵令牌與青石相撞,發出清脆聲響。他轉身時衣袖帶起的風,掀落了柳清瑤鬢邊一朵珠花,“有意見?”
珠花滾到蘇筱筱腳邊,她彎腰撿起,指尖碰到微涼的珍珠。抬頭時正撞進蕭寒眼底,那片冰湖里似乎有碎光在跳:“拿著。”他聲音很輕,卻讓蘇筱筱耳尖發燙。
小愛(尖叫):“檢測到宿主心跳118/分!親密度 8!當前:73/100!”
蘇筱筱躺在草坡上數云朵時,蕭寒正坐在三丈外的梨樹下。他表面在擦劍,實則余光始終鎖著那個懶洋洋的身影——她今天穿了件月白襦裙,裙擺散在草地上像朵初開的梔子。當第三只青牛妖晃到她身邊時,蕭寒的劍穗微微顫動。
“哞?”青牛妖低頭嗅她手里的果子。
蘇筱筱翻個身,鼻尖幾乎碰到牛角:“小笨牛,你昨天踩我頭發了知道嗎?”她戳了戳牛鼻子,“不過看在你幫我撞下果子的份上,原諒你啦。”
青牛妖甩甩尾巴,忽然用角頂了頂她掌心。蘇筱筱笑出聲:“想吃?給——”她把果子拋過去,青牛妖接住時,她忽然想起昨夜小愛說的“自動避險技能”,故意閉上眼睛躺平。
蕭寒握劍的手一緊。他看見青牛妖低頭嗅她頸側,溫熱的鼻息吹亂了碎發,卻在碰到她皮膚前忽然退開。牛蹄在離她三寸處停下,轉身慢悠悠走了。
“叮!自動避險技能觸發!危險規避成功率100%!”小愛歡呼。
蘇筱筱睜開眼,正好撞見蕭寒迅速收回的目光。他耳尖泛紅,假裝專注擦劍,劍刃映出她偷笑的臉。
當蘇筱筱在山洞里發現《懶人修仙訣》時,蕭寒正站在洞口把風。他聽著里面傳來的歡呼,指尖無意識撫過石壁上的刻痕——那是“懶散人”留下的劍痕,和他慣用的招式如出一轍。難怪師父總說“懶”字劍法另有傳承。
“蕭寒!你看!”蘇筱筱舉著儲物戒跑出來,發間沾著草屑,“這是不是說明我才是天選之女?”
蕭寒接過戒指,內壁刻著極小的“懶”字。他想起師父臨終前的話:“若遇持戒之人,便是我青云門真正的傳人。”抬頭時,蘇筱筱正仰頭望著他,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子。
“嗯。”他把戒指戴回她指尖,“從今往后,這洞府歸你。”
山風穿過洞口,吹起他衣角。蘇筱筱忽然踮腳,指尖拂去他肩頭的落葉:“那……你是不是要常來幫我守洞府?”
蕭寒后退半步,耳根泛紅:“……順路。”
小愛(狂吼):“檢測到宿主心跳130/分!親密度 10!當前:83/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