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瞬間有些凝滯。
兩人之間,仿佛出現了一道無形的鴻溝。
蘇晚晴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動作可能傷到了林野,她張了張嘴,想解釋什么,卻最終沒能說出口。
李明亮在一旁看著,推了推眼鏡,眼神若有所思。
“走吧,晚晴姐,這地方不安全。”王胖子趕緊打圓場。
一行人走出小巷。
趙山河和王胖子跟在后面,李明亮和陳默則默契地拉開了一段距離。
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林野和蘇晚晴并肩走著,卻誰都沒有再說話。
寒風依舊,吹動著蘇晚晴圍巾的流蘇, 把她送到家門口,蘇晚晴低聲道謝后,便快步走進了樓道。
林野站在樓下,看著她的背影消失,久久沒有動彈。
“野哥,”
趙山河走過來,賤賤地說道,“晚晴姐是好人。”
“嗯。“林野回了一聲??蛇€不到幾秒,林野笑著踢了趙山河一腳,罵道,“我就他么不是好人了??”
胖子跟陳默互看了一眼,隨后眾人也是笑了起來。
林野知道,他和蘇晚晴,可能從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以前不是,現在,更不是了。
但保護她,是他想做的事,他不會后悔。
......
廢棄的第五車間,里面的氣溫比外面還要冷上幾分。
“野哥,黑皮那孫子肯定還得找茬!”
“咱們得先下手為強!”王胖子喘著粗氣說道。
趙山河沒說話,只是用力捏了捏手里的鐵棍。
李明亮推了推眼鏡,“黑皮就是個欺軟怕硬的老混混,手下就長毛和矮墩兩個跟班。他今天退了,是摸不清我們的底,怕我們真拼命。但他丟了面子,絕不會善罷甘休?!?/p>
“那就干他!”王胖子揮舞著拳頭。
“怎么干?”李明亮反問,“等他帶更多人來堵我們?還是我們天天提心吊膽地防著?”
王胖子噎住了。
陳默忽然陰惻惻地開口道:“要么不動,要動,就一次把他打怕,打得他聽到咱們的名字就腿軟。”
他的聲音不高,卻讓王胖子打了個寒顫。
林野一直沒說話,他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退一步?忍一時?
家里已經無路可退,
他林野,也不想再忍。
他猛地轉身,目光掃過兄弟們,最終定格在陳默臉上。
“陳默說得對。”
“這事,沒完。他不來找我們,我們去找他?!?/p>
“野哥,你說怎么干?”趙山河立刻響應。
“黑皮好面子,今天吃了虧,晚上肯定要去老劉家燒烤攤喝酒,找補回來?!傲忠皩@片混混的習性了如指掌。
“我們就去那兒等他?!?/p>
“在老劉攤子上動手?”王胖子有些猶豫,“那……那不是砸劉叔的場子嗎?”
老劉的燒烤攤就在廠區邊上,價格實惠,他們以前也沒少去。
“不在攤子上動手。我們等他喝完酒,落單的時候?!崩蠲髁猎谂哉f道。
林野點了點回應道,“對。山河、陳默,你倆跟我去。胖子,你和明亮在外面策應,盯著點動靜?!?/p>
“野哥,我也去!我能打!”王胖子急忙表忠心。
“你跑得慢,”林野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繼續說道,“真有事,容易折進去。明亮腦子活,你在外面聽他的。” 王胖子張了張嘴,沒再反駁,只是有些沮喪。
李明亮拍了拍王胖子的肩膀,對林野說:“放心,野哥,外面交給我們?!?/p>
......
天色越來越晚,寒風更烈。
老劉燒烤攤的燈泡在風中搖晃,昏黃的光線下,幾桌客人縮著脖子喝酒吃肉。
果然,黑皮和長毛、矮墩坐在最里面那桌,腳邊已經堆了好幾個空啤酒瓶,正唾沫橫飛地吹著什么,時不時爆發出難聽的笑聲,顯然是在吹噓別的事情,在倆個小弟面前順便給自己找臺階下。
林野、趙山河、陳默三人隱在不遠處一條漆黑的巷口,注視著他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趙山河有些不耐煩地活動著脖頸,發出咔咔的輕響。
-----終于,晚上九點多,黑皮三人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結了賬,勾肩搭背地朝著廠區后面的居民區走去,那里路燈更少,也更偏僻。
“走了。”林野低語一聲,三人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到了一個路燈損壞、光線昏暗的拐角,黑皮正對著墻根放水,嘴里還哼著下流小調。長毛和矮墩在一旁嘻嘻哈哈。
就是現在! 林野第一個沖了出去。
黑皮聽到腳步聲,剛警覺地回頭,一個拳頭就帶著風聲,狠狠砸在他的腮幫子上!
“砰!”
黑皮慘叫一聲,整個人癱倒在冰冷的墻根,酒瞬間醒了一半。
“C你M……”他掙扎著想罵,林野根本不給他機會,膝蓋狠狠頂在他的胃部,黑皮頓時像只蝦米一樣蜷縮起來,干嘔不止,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另一邊,趙山河直接撲向了長毛。
長毛下意識想去摸后腰的彈簧刀,趙山河的鐵棍已經捅了過去!
不是用砸的,而是用捅的,棍頭狠狠戳在長毛的肋部。
“呃啊!”長毛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肋骨傳來的劇痛讓他瞬間癱軟在地,刀也“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幾乎在同時,陳默直接貼上了矮墩。矮墩甚至沒看清來人,就感覺小腿迎面骨遭到一記致命的低掃踢!
“咔嚓!”
不知道是骨頭裂了還是鞋子的聲音。
矮墩“嗷”一嗓子,抱著小腿栽倒在地,痛得滿地打滾。
整個過程,快、準、狠!不過十幾秒鐘
黑皮三人就已經全部躺在地上痛苦**。
林野蹲下身,一把揪住黑皮的頭發,強迫他抬起頭。
黑皮嘴角流血,他沒想到這幾個小子真敢下這么狠的手。
“黑皮,”
“聽好了。蘇晚晴,你敢再碰一下,我廢你一只手。以后在這片,見到我們兄弟,繞道走。聽懂了嗎?”
黑皮渾身一顫,他知道,這小子不是說說的。
“聽……聽懂了……野哥……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黑皮忍著劇痛,聲音帶著哭腔。
林野松開手,像丟垃圾一樣把他的頭甩開。
他站起身,看了看在地上哀嚎的長毛和矮墩,對趙山河和陳默使了個眼色。
三人不再停留,匆匆離去。
只有巷子里痛苦的**,才能夠證明著剛才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