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府大樓,燈火通明。
兩名荷槍實彈的武者攔住了去路。
“站??!軍事重地,閑人免進!”
林雪沒有廢話,直接掏出那枚象征著執法權的守夜人徽章,在那兩名武警眼前晃了晃。
“守夜人辦案。讓開。”
黑色的盾形徽章在夜色下閃爍著冷冽的寒光。
兩名武警臉色一變,立刻立正敬禮,打開了電子閘門。
林雪收起徽章,提著巨大的黑色手提箱,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
江辰緊隨其后,戰術面具下的雙眼冷靜地掃描著四周。
太安靜了。
偌大的辦公大樓,除了門口的哨兵,竟然看不到幾個巡邏的人員。
“二位深夜造訪,有失遠迎啊?!?/p>
剛走進一樓大廳,一道爽朗的聲音便從樓梯口傳來。
李國棟披著一件灰色的中山裝,手里捧著保溫杯,臉上掛著那副標志性的親民笑容,快步走了下來。
他看了一眼全副武裝的林雪,又看了看即便戴著面具、身形也頗為熟悉的江辰,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但轉瞬即逝。
“林長官,這么晚了,搞這么大陣仗,是有什么緊急公文要傳達嗎?”
李國棟笑呵呵地問道,語氣輕松,仿佛只是在跟老朋友寒暄。
林雪停下腳步,摘下戰術目鏡,那雙銳利的眸子死死盯著李國棟。
“李市長,客套話就不說了?!?/p>
“百圣學府導師孫玉如失蹤,現場發現疑似邪教徒留下的痕跡?!?/p>
“我們一路追蹤源能殘留,線索斷在了這里?!?/p>
林雪指了指腳下的地面,語氣冰冷。
“就在這棟樓里?!?/p>
李國棟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露出一副震驚且荒謬的表情。
“在這里?”
“林長官,這玩笑可開不得?!?/p>
他攤開雙手,指著四周莊嚴肅穆的國徽和標語。
“這里是市政府!是江海市的權力中樞!每天二十四小時有武者輪崗,還有三階防御陣法籠罩?!?/p>
“你說邪教徒藏在這里?還是說……”
李國棟眼神微瞇,語氣中多了一絲上位者的威壓。
“你在懷疑我私藏罪犯?”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江辰站在林雪身后,透過面具的單向鏡片,冷冷地看著李國棟的表演。
不得不說,這演技,奧斯卡欠他一個小金人。
頭頂上那個血紅色的【篡火教執事】氣泡明明亮得跟個一百瓦的大燈泡似的,他還能在這兒一臉正氣地談笑風生。
“懷疑?”
林雪沒有退讓半步,反而上前一步,身上的四階氣勢隱隱爆發。
“李市長,守夜人辦案,只看數據,不看身份?!?/p>
“‘源能光譜儀’的讀數顯示,那股帶有硫磺味的氣息就在這附近消失?!?/p>
“為了江海市的安全,為了孫導師的安危,我必須對這里進行全面搜查。”
“這是例行公事,也是……”
林雪頓了頓,聲音提高了幾分。
“守夜人的特權!”
道德制高點,直接拉滿。
李國棟臉色沉了下來。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權衡利弊。
如果強行阻攔,反而顯得心里有鬼。
而且,他對地下的那層屏蔽設施有著絕對的自信。
“好一個守夜人特權?!?/p>
李國棟冷哼一聲,側過身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既然林長官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不配合,倒顯得我李國棟不顧大局了。”
“搜吧?!?/p>
“不過丑話說在前頭,如果搜不出東西,明天我會親自向省里遞交投訴信,控告你擅闖政府機關,擾亂正常辦公秩序!”
“請便。”
林雪根本不受威脅。
她立刻打開手提箱,取出光譜儀和兩只尋跡蜂。
“嗡——”
尋跡蜂起飛,在大廳里盤旋。
光譜儀的藍光開始掃描。
李國棟背著手站在一旁,神情坦然,甚至還悠閑地喝了一口枸杞茶。
一分鐘過去。
兩分鐘過去。
林雪的眉頭越皺越緊。
光譜儀的屏幕上,原本那個強烈的紅色信號源,在進入大樓的那一刻,竟然徹底消失了。
只剩下代表環境雜波的一條條直線。
尋跡蜂也是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半空中亂轉,最后竟然停在了李國棟辦公室門口的一盆發財樹上,不動了。
“怎么會這樣?”
林雪拍了拍儀器,一臉不可置信。
就在剛才,在外面的時候,信號明明強得離譜!
怎么一進來就全斷了?
難道對方已經離開了?
還是說儀器壞了?
“林長官,這就是你說的證據?”
李國棟走上前,看著那毫無反應的儀器屏幕,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你這是污蔑你知道嗎?”
林雪咬著嘴唇,臉色難看。
她不信邪,拿著儀器又在走廊和幾個會議室里轉了一圈。
依舊一無所獲。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用一塊巨大的黑布,將所有的氣息都憑空抹去了一樣。
“怎么可能……”
林雪握緊了拳頭,心中升起一股無力感。
如果沒有證據,她真的沒辦法對一位市長動手。
“林長官,時間不早了?!?/p>
李國棟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下了逐客令。
“如果沒別的事,我就不送了。畢竟我也還有公務要處理。”
他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微笑,那種掌控一切的自信讓他看起來格外令人厭惡。
林雪深吸一口氣,雖然不甘心,但也知道再糾纏下去只會讓自己陷入被動。
她收起儀器,剛準備招呼江辰撤退。
“等一下。”
一直沉默不語的江辰,突然開口了。
李國棟眉頭一皺,看向這個一直跟在林雪身后的跟班。
“這位小同志,還有什么指教?”
江辰沒有理會李國棟。
他站在市長辦公室那張巨大的紅木辦公桌前,目光死死地盯著地面。
在外人眼里,那里鋪著厚厚的手工地毯,上面擺著茶幾和沙發,看起來毫無異樣。
甚至連林雪的光譜儀掃過,都沒有任何反應。
但在江辰的視野中。
就在那張辦公桌下方的地板上。
一個碩大的、帶著向下箭頭的鮮紅氣泡,正頑強地穿透地毯和地板,浮現在半空中。
【危險入口】